第94章 夜裏
一個君王大喜之日,他卻讓他口中的好兒郎出去替他去賣命,自己這個新娘子露臉就是給他們的報酬?
頂多美其名曰給他們喝下王君的喜酒。
嗬,郡朝已經沒落成這樣了?
這些扶疆妲不關心,她隻關心底下的那個熟悉的人。
那個領頭的人。
扶疆妲之所以看到了他,實在是底下那道視線的主人一直緊盯著自己,讓扶疆妲想無視掉都不可能。
那是,她小時候的玩伴齊哥哥?
這次戰爭為什麽會是他?
扶疆妲跟他對視了一下,宋原齊眼裏的熾熱差點沒把她燒死。
很快,她就挪開了眼神。
“將士們,讓我們共同舉杯,守衛我們的家園!”
不知道何時,底下的士兵們手裏都有了一碗酒水,大概是她跟宋原齊對視的時候身邊這個王君吩咐下去的吧。
底下的將士歡欣鼓舞,豪氣衝衝的喝了酒摔了碗。
士兵們出征的時候,扶疆妲就站在城門上,看著他們一步一步向前,一點一點消失在自己眼前。
“好了,時辰到了,王後,我們該回去了。”
王君找人拿來了蓋頭,準備給扶疆妲蓋上,扶疆妲卻組止了他。
這是何意?
對上王君不明所以的目光,扶疆妲隻好好心的解釋了一句。
“王上,他們還沒有走遠。”
王君看著已經化成一個黑點的出行隊伍,笑了,“誰在乎呢?”
沒人會在乎他們的生死,或許他們的家人會在乎,但沒過幾年就會把對他們的思念轉移,他們終將會消失在親人們的記憶裏。
“是我逾矩了,王上,我們趕緊回宮吧,不要誤了吉時。”
遠處那塊黑點突然快速的消失了。
“哈哈哈,王後說得對,不要誤了吉時才好。”
王君眼裏有旁人看不懂的神色
紅色的蓋頭再次被蓋到扶疆妲頭上,這下,她再也看不到遠處的黑點了。
儀式正常舉行,王君帶著王後送別了守衛邊關的將士,然後才在宮裏完成了成親儀式。
新上任的王君真的是個好人啊!
這段話在每個百姓心裏傳播。
回了宮,一步步都要按照祖製來,拜完天地拜祖宗,等行完了禮,扶疆妲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捶斷了一樣,動一下都疼的要命。
唯一一個值得安慰的就是,她現在終於可以自己安心的坐在喜床上了。
除了床上那些桂圓花生紅棗,其他都挺舒服,畢竟是王室用品,也差不到哪去。
屋裏隻有她一個人,扶疆妲直接扯掉了頭上繁雜且重的首飾,鞋子也甩掉了,雖然鞋子合腳了,但昨天的傷依舊影響了她。
不知道是什麽支撐她走完了那條長長的宮路。
真挺累的。
為什麽還有好多女子心甘情願不要命的嫁進來呢?
為了家族榮耀?為了自身安危?還是為了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家族榮耀她有,自身安危她也能保全,想不進的榮華富貴她也有,怎麽最後還是進來了呢?
扶疆妲想不通。
王君來的時候就看到躺在床上睡得死死地扶疆妲,眉頭一皺,直接讓後麵跟著的人走了出去。
這個人,如今是連樣子都不裝一下了嗎?
“王後,王後,醒醒。”
“嗯?”
扶疆妲裝作剛醒的樣子,然後一臉恐慌的看著王君。
“王上?”
“王後莫要怕,屋裏就咱們兩個,你不必擔心。”
王君順勢在旁邊坐了下來。
扶疆妲不自覺的往裏靠了靠。
“王後似乎很怕我?我們以後就是夫妻了,要一起生活幾十年,我希望王後能改變一下自己。”
那你怎麽不改變一下自己呢?扶疆妲心想。
但臉上還不能顯露出任何藐視王權的表情。
“是,王上。”
扶疆妲唯唯諾諾的應下了。
“好了,安置吧。”
今天一天下來,王君也累壞了,直接穿著衣服倒在了床上。
扶疆妲嫌棄的看了一眼睡得很死的王君,剛要脫衣服的手也停了下來。
她還打算給她的夫君展示一下她身上暗紅的印記呢,可惜,他睡著了,睡得像頭死豬。
看來,是老天都不想她被發現呢。
嗬~
扶疆妲可不會相信。
這個王君肯定有問題。
床很大,能夠完全容納三個男子那麽大,扶疆妲越過王君,直接跳到了裏麵。
連被窩都是另外的。
她可不想一進宮就“失寵”。
怎麽辦呢?王君,你離真相隻差一點哦~
懷著對以後美好的憧憬,扶疆妲也慢慢進入夢鄉。
夜晚,兩個累了一天的人連翻身都沒翻身,手放在肚子上端正的不能再端正了。
而這個時候宋原齊也已經就地安營紮寨,看著騰飛的火苗,宋原齊感覺自己的思緒已經飛到了宮裏幾十重城牆裏的王君的寢殿了。
扶疆妲已經成為了王後。
這些年,他一直在尋找扶疆妲的下落,但是扶疆家的暗線奇多,每次他都快要成功找到人的時候,就會有人阻攔,扶疆妲就會被轉移到其他地方。
就在前幾天,老王君死了,新王君繼位,他特意親自在城門口守著,還派了好多人把守。
結果,他還是沒等到人,然後他好像生病了,就在扶疆妲成親前夕,他那天不知道怎麽了,感覺身體虛弱,像是得了重病的樣子。
出征的時候,他望著城門上那個紅色身影看了好久。
那是他兒時玩伴扶疆妲,她愛喊他齊哥哥,他總是叫她妲兒。
從小,他就隻有扶疆妲這一個玩伴,因此對她的關注就多了點,生怕她餓著冷著,想要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都給她。
他小一點的時候就希望有人會這樣對他。
今天趕了一天的路,他都心不在焉。
他找了幾年的兒時玩伴在今天嫁人了,嫁給了郡朝最尊貴的王君,王君會給她最好的東西。
他就顯得不那麽重要了。
今天扶疆妲看他的眼神很平淡,仿佛隻是隨便的一個人。
小時候經常圍著自己喊自己齊哥哥的小姑娘長大了,嫁人了,也許很快就會成為母親。
那就更不會記得他了。
不,宋原齊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不想讓扶疆妲忘記他。
手裏的木棒被宋原齊折斷,身邊說笑的士兵都住了嘴,生怕那句話得罪了這個人,聽說他可是曆朝以來最年輕的少年狀元。
沒有知識的對有知識的人總是有一種畏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