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要走了
等到再晚一點的時候,幾個人又提議吃烤肉,不過他們工具什麽都不太齊全,好在這間屋子裏幹柴還挺多的。
“那我們就直接拿著棍把肉烤了吧,得純,宋原齊你們去處理食材,頌憶去生火。”
福薑妲摟著別陽紅誠摯的提議。
別陽紅讚同的看了她一眼。
幹得好。
福薑妲頗為傲嬌的點了點頭。
得純白了她一眼,最後還是拉著宋原齊走了,而頌憶則想的是等會把肉烤好,正好薑芋圓醒來就可以吃了。
宋原齊把肉放到水裏解凍,得純則負責站在旁邊調製醬料。
“明天就是春節了,你還有什麽願望嗎?”
得純問宋原齊。
不知道為什麽,得純總覺得宋原齊跟他們中間隔著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這種感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反正他是很不舒服的。
“我可能要離開一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宋原齊若無其事地說。
這種想法早就存在了,隻不過他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離開,這裏,或許不再需要他了。
“你要離開?去哪?之前你怎麽沒說過?”
得純沒有想象中的平靜,情緒顯而易見的很激動。
怪他不辭而別嗎?還是怪他沒有提前說一聲,不,這些好像都不是。
他最近一直在做一個夢,主角不是他,而是眼前這個男人。
夢裏他還是叫宋原齊,跟福薑妲在一起,大火來臨的時候,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彼此的骨血相融,忽然風一吹,倆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宋原齊是眼前的宋原齊,福薑妲是跟他一起長大的福薑妲。
自從做了夢以後,他總覺得自己偷了別人的東西,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偷,也是從那時候起,他都不敢跟福薑妲鬧脾氣了。
就怕她一不小心跟別人跑了。
“得純。”
宋原齊停下手中的工作,很鄭重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怎麽了?”
“你看到了是嗎?”
宋原齊盯著得純的眼睛,讓他無處可逃。
“你知道?所以你們真的有關係?”
“不,我們僅僅隻是認識,也隻能是朋友,得純我想跟你說的是,你不用一直想著我們之間的事,我們什麽都沒有,以後陪在她身邊的隻能是你,知道嗎?”
這個得純當然知道,他還不至於因為一個夢而把她推走,更何況,夢都是相反的。
這樣想著,得純的心情突然就好多了。
“我知道。”
所以……
他為什麽要走?
得純問了出來。
宋原齊笑了,然後說,“不是走,我是回去,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裏,霸占了別人的身份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夢裏的宋原齊是一個身穿白色服飾的男子,看起來像是哪個朝堂的打扮。
“你,還會回來嗎?”
這麽多時間的相處,得純已經把宋原齊當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他不喜歡分離,關鍵這人還要當著他的麵消失。
“你放心,我走了以後,宋原齊還會在,隻是……”
“隻是什麽?”
宋原齊搖搖頭,看著已經化凍的肉說了句,“時間到了,該做飯了。”
得純接過他遞過來的滿滿一盆肉,不再問了。
等他們把東西拿出去以後,那幾個人已經圍坐在火堆前烤火了。
隔著火光看著福薑妲,得純心裏沒來由的心慌,趕緊坐到了福薑妲身邊,抱著她遠離了火堆。
“幹嘛?”
福薑妲不解的看著他。
“沒什麽,就是廚房有點冷,想抱著你取取暖。”
得純難得這麽脆弱,福薑妲也不好攆人,任由他像隻大型犬一樣趴在自己身上。
其他人哄笑一聲也就沒了下文。
得純看過去的時候就隻看到宋原齊在認真的烤肉,對視的時候,宋原齊朝他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得純知道,這是不想讓他說宋原齊要走的消息。
“圓圓姐,你嚐嚐這個,這個好吃。”
薑芋圓將信將疑的把肉放到了嘴裏,她有點挑食,不喜歡吃肉,但是嚼了幾下之後,就感受到了烤肉的魅力。
“好好吃!”
那就好。
頌憶想,那可是他根據薑芋圓的口味調出來的醬料,還放了蜂蜜,吃起來應該是甜甜的。
那邊,別陽紅跟福薑妲不知道在發什麽瘋,在那裏比賽吃烤肉,得純跟宋原齊就作為後備人員一直給她們遞東西。
……
到了晚上,等他們都睡著的時候,宋原齊小心翼翼的開了門,然後趁著月色走了出去。
得純一直沒睡,宋原齊走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點動靜,宋原齊似乎站在門外很長時間。
等人走了,聽不到聲音的時候,得純才慢慢從被窩裏出來,然後穿戴整齊跟了上去。
月亮的微光帶著雪的聖潔照亮了前方的路。
夜晚有些淒涼,得純不得已把手插在了口袋裏,出來的時候他也沒有帶手套,現在手都被凍紅了。
得純正朝手裏哈著熱氣,突然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已經僵硬無比的手愣在空中,然後他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
冷氣牽製著人的活動,但反應過來的得純立馬朝山坡下麵跑了起來。
即便他手腳僵硬。
山坡下有一抹顯眼的紅色,是福薑妲特意囑咐穿上的紅色棉襖。
他們幾個都有。
把人抱起來的時候,那人身上還有著熱氣,就連頭上都是熱騰騰的。
很快,倆人身上都是紅色,熱氣蒸騰,迷失了得純的眼。
誰都沒想到,這一覺醒來,就突然被告知他們的同伴進了醫院。
幾個人焦急的等在門口。
福薑妲抱著得純的頭,安慰著他,也安慰著自己。
得純身上有著刺眼的顏色,周圍的醫生護士早已見慣,但薑芋圓跟別陽紅這樣的確實沒見過。
最後,薑芋圓實在是受不了,跑到廁所吐了起來。
恢複了一點以後,整個人無力的癱在地上,眼淚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流。
誰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晚上的他們為什麽要跑到山上。
從那以後,宋原齊就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隻有得純雷打不動的每天伺候著他。
後來在臨近高考幾周的時候,宋原齊突然醒來。
就連福薑妲都打趣道,“他肯定是算好時間的,把整個高三都躺了過去,一醒來就參加高考。”
看著宋原齊陌生的眼神,得純跑到樓梯間痛苦了一場,輟學後,麵對著別人的指指點點,他沒有哭,畢竟男兒有淚不輕彈。
但是這回他是忍不住了。
宋原齊臨走時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所以他說的意思是這個意思嗎?
讓一個靠偷窺他記憶的人變成他們的朋友,享受著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換作是他,他做不到。
得純甚至不知道宋原齊到底是誰,隻有午夜夢回的時候才能窺探一點點關於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