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進入寒凍森林
“但是……”吉爾吉斯用拇指與食指托著下巴，“寒凍森林中的魔獸，該怎麽對付？”
“大部分魔獸在冬季時會冬眠，除此之外，許多魔獸依靠魔力才能戰鬥，我們可以利用禁魔法陣確保我們能對付強大的魔獸。隻要我們不深入寒凍森林，一般不會出現太強的魔獸。”路西法答道。
吉爾吉斯細想一番：“如此……但是，如果軍隊在進入寒凍森林時受到了魔獸的侵擾，或許損失會很大。”
“損失再大也不比受到戰鬥機的打擊要大，”路西法進而補充道，“具體還要先進行試驗。以前的情況中，魔獸侵擾我們造成的損失多出現於想要去寒凍森林采集素材的傭兵當中。這些傭兵沒有良好的團隊協作，裝備和單兵素質也大不如我們。倘若軍隊進入寒凍森林，這種情況會好上許多的。”
“嗯，”吉爾吉斯點了點頭，算是認可，“其他人還有什麽意見或者要補充的嗎？我認為路西法大人的方案可行。”
“是，”一名軍官起身道，“這一次敵人表現出了極高的侵略性，很可能會尋求主動出擊的機會。如果我們消失在敵人的視野裏，恐怕他們會猜測到我們的行動。除此之外，如果我們的軍隊進入寒凍森林，後勤怎麽辦？雪原走還是從森林走？”
路西法點頭道：“的確，這一點還需要再商議。倘若從雪原走，一旦被敵人切斷補給線，我們將損失慘重……米洛，一艘飛空艇能夠載重多少物資？”
“四十噸，按照一人一天配給兩千克看，一共足夠四萬人天次。飛艇的速度往返到最近的補給點一次要兩天，我們的飛艇數量目前配給一共有二十艘，如果全部用來運輸，再去掉十噸作應急處理用。那麽這樣一來，靠飛艇運輸是足夠的。”米洛是冥國新晉的空軍指揮官，他在路西法提出問題時就想到了路西法可能的想法。
路西法點了點頭：“後勤補給靠飛空艇運輸，隨行鷹騎兵保護後勤補給線，隻是……飛艇上無法搭載高射炮，如果麵對敵人的戰鬥機，隻有鷹騎兵能進行反製。”
“飛空艇的白色迷彩可以大大降低被發現的概率，實際上不需要這麽擔心，路西法大人，”米洛道，“畏手畏腳的，這場仗也不用打了。”
對啊……這場仗，為什麽要打起來？路西法有些疑惑。
如果有這麽強的力量，投入塞納戰場上，豈不是更好？冥王是怎麽想的？
不，不要妄議。路西法剛剛提出的想法便被自己否定了，冥王一向智勇無雙，想必他還有更多的用意。自己隻要做好本分工作即可。
“那麽，大致的戰略從這裏定下。具體的計劃我們稍後再作探討，有需要幹別的的先去幹別的，”吉爾吉斯起身拍了拍手，“散場，半小時後見。”
十月十六日。
寒風撞了傑恩一個趔趄，他看著千米之外便出現在視界中的巨大森林，心中的情緒有些激動，又有些對未知的畏懼。
一千米的路，這支清掃兵團足足走了二十分鍾，狂暴的冷風與深厚的積雪阻礙著他們前進的步伐。直到現在，他們在近距離看見了這如同神跡般的參天大樹——
高達三四十米的巨樹讓他們感到莫名的恐慌，走進這片森林就如同進入了一個結界一般，拍打在身上的寒風便隨著他們一步跨入了森林的範圍而結束了，著實令人驚奇。
士兵們在巨樹的下麵稍作歇息，便開始在周圍進行清掃警戒工作。不久之後，另一支兵團的士兵也陸續進入了寒凍森林的範圍。
隱匿在陰影中的獵手們看到新的入侵者來到了這裏，他們改變了作戰計劃而選擇暫時觀望。這些居住在參天大樹上的古猿們靜靜地看著這些士兵，仿佛雕塑一般。
大概是因為他們的靜默，讓這支兵團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正在被暗中盯梢。士兵們坐在樹下互相聊天打屁緩解心中莫名的恐慌並排解寂寞，他們談論著的無非是軍旅中的瑣事和一些抱怨的事情。
傑恩作為一支先鋒小隊的隊長，他並沒有鬆懈下來。一口烈酒下肚，還沒多久他便感到身上熱血沸騰，精神一下子便抖擻了起來。
“起來起來！這是什麽樣子！你們忘了寒凍森林是魔獸的地盤了嗎？！”傑恩嗬斥著坐在地上的隊員們，對於其他人他也無能為力，畢竟他隻是一個隊官，管不著那麽多。
“都起來活動活動身子，別讓手腳生鏽了。”傑恩將烈酒遞給旁邊的副官，酒壺輪了一圈後重新回到了傑恩的手裏。
傑恩總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看著他們，但他四下觀望卻不得其解，難道這些大樹……想到這些大樹可能是“活物”，傑恩心中莫名的恐慌便更甚了。
忽然，眼尖的一名士兵看到大樹之上橫生的樹幹晃了晃，他驚恐地大叫道：“樹動了！樹動了！！”
傑恩立刻抽出劍鞘中的合金鋼劍——這批武器的工藝來源於先進的精靈，這柄鋼劍的硬度要遠勝於米連德省的銅鐵合金，可削鐵如泥。
一石激起千層浪，士兵們本就對這些巨大的東西心存恐懼，一時間坐在地上、石頭上或是大樹根上的士兵猛地站起來便集結起來。樹上的古猿們看見這些士兵們迅速地集結起來，還以為他們已經發現了自己一方的行蹤，便幹脆不再偽裝。
“咻——”！一顆石頭猛地從樹上射向了冥國的士兵，隨後，一群古猿四麵八方地從大樹上“滑”了下來，士兵們被切割成一個又一個部分，將士兵們的後路切斷。
傑恩提劍便向前斬去，他大喝一聲：“發現敵軍！殺！”
很明顯，來者不善。冥國的士兵們第一時間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同時，幾名專業的法陣操縱師從背包中拿出了刻印大型禁魔法陣的金屬，以魔力催動法陣。
古猿們靈敏的手腳像是加上了一道枷鎖一般，他們迅速找到了致使他們仿佛加上枷鎖的來源——他們能夠根據空間中魔力的波動尋到那些禁魔法陣。隨即，這些古猿的首領便發出一聲長鳴：“先進攻那些禁魔的人！(隻是貼近翻譯，實際上原句與譯句差異較大，因為魔獸語言體係與人類不同)”
傑恩一劍斬向眼前的古猿，古猿因為突然受到禁魔影響而未能躲過一劍。隨後，他便被旁邊飛射而出的冷箭刺穿了心髒。
這些冥國的士兵們自然是精挑細選出來英勇的戰士，對於巨大之物的恐懼是人自有的本能，但對付這些體型與自身相似的敵人，他們心中的恐懼自然就平息了。
“小心！這群**的人類禁魔啦！”古猿首領在樹上大叫著，他一邊用刺耳的聲音傳遞著信息，一邊一拳砸入大樹中掄起一塊木塊便向下砸去。
木塊在空中高速旋轉，以至於它並非按照直線運行。一名士兵因為無法預判木塊的行動而被木塊砸中腦袋，巨力將他的頭骨直接破開，紅白之物在巨壓之下噴了一地。
“弓箭手瞄準樹上的投擲手！解決掉那些放冷‘箭’的家夥！”冥國的士官大喊著下令，森林之內到處都是樹木，想要通過旗幟進行指揮容易出錯，況且士兵們也沒心思去看旗。
接著，這名士官再是高聲提醒道：“注意樹上的敵人，不要被投擲物砸死！大多數投擲物都是弧線，一定要小心！”
“向南突破！先聚攏部隊，去和別的小隊匯合！”傑恩一記飛腿將一頭踹翻在地，隨後一劍刺入古猿的咽喉，“跟上！全都跟上，別落下！注意相互掩護！”
士兵們在傑恩的指揮下井然有序地行動著，他們相互掩護著避開古猿的突然襲擊，隊伍漸漸開始難移。
“注意頭頂！”傑恩一劍劈開飛來的木塊，沒想到即使鋒利如這種合金鋼在切斷木塊時也感到了強大的阻力。被切成兩半的木塊砸入雪地中，沒入足有數分米之深。
士兵們有盾的紛紛抬盾掩護，沒盾的則繞著不規則的路線行動，防止被樹上的那些投擲手們砸到。不過五分鍾，士兵們便聚集在一塊，向南發動衝擊。
古猿們在士兵聚集起來協作衝擊後便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一些投擲手不得不滑下古樹參與到戰鬥當中，才能讓戰鬥不至於陷於劣勢。古猿首領見勢不妙，在損失過半之後便將古猿全部召回。
看來這是個硬茬子，古猿首領不止一次地遇到過人類的傭兵團，但這次看來，這些人類明顯有備而來，並且……
實力遠遠超過自己一方。
他隻能祈禱這些人類不要在這裏逗留太久，跑到別的魔獸的地盤上暫居，恐怕被發現了又得是一場惡戰。
不過，好在這些冥國的士兵們並沒有久留的打算，甚至也沒有深入他們的巢穴取走他們的食物，連對殺戮與他們本身也不感興趣。這讓古猿們感到奇怪，從前的人類以殺戮為樂，經常搶奪他們，甚至肢解他們(為了取得素材)，但看上去這些人類不一樣。
既然他們對自己一方沒有惡意，那邊放他們走吧。甚至古猿還是呆在原來領地的樹上，也不見那些人類用攀登繩上去捕捉他們或是尋找他們的幼崽，便兩不相幹。
這樣的景象並沒有發生在一處，除了古猿以外，許多魔獸諸如狼馬豬熊一類，都遇到了類似的情況。於是，寒凍森林便傳出了一陣魔獸之間的風聲，自冥國的軍隊進入寒凍森林第三天開始，除了那些專以殺戮為樂或是極度饑餓的魔獸敢冒著風險上去送死以外，便再無魔獸發動具備規模的侵襲了。
而冥界山上，海曼則對敵人的動向感到奇怪。
在米連德方的視野當中，冥國的軍隊仿佛突然蒸發了一般。不論是海上還是陸上都不見他們的蹤影，這主要是因為思維慣性使然。畢竟還沒有軍隊進入寒凍森林行軍的前例。
但海曼還是注意到了寒凍森林這一塊，既然敵人曾經用飛空艇在寒凍森林上方渡過，那麽是否有可能，敵人的陸軍進入寒凍森林了呢？
海曼立刻就想到了敵人可能存在的補給線，便派遣偵察機一路西行，但視野之內卻未曾見到敵人的後勤補給部隊。海曼不由得心生疑惑，難道敵人因為戰爭失利退軍了？海曼沒有把握，於是便上書一封，派往佩克城。
冥國對普隆帝國的戰爭開始時，王室總歸是要作出一點反應的。如今塞納帝國陷於與冥國的戰爭當中，塞隆界河上陳兵過冗並無必要，因此暴風軍團和兩萬經過戰爭與訓練的征召兵團——當然其中也夾雜了新兵——重新北上，進入了米連德省供洛林調遣。
王室能夠提供給洛林的兵力隻有這麽多，因為阿爾汗默對普隆帝國的直接宣戰讓普隆帝國的中央軍隊已是分身乏術。但洛林在前線打仗後方不僅無錢無糧，連士兵都得從米連德省出，表麵上雖是一切歸屬“帝國”，但貴族之中總是麵上過不去的。
十一月二十日，料峭的寒風在這一天漸漸歇了，大抵是因為老天不忍這寒風再將無數人的心火吹滅。
冥國的東境因為遠離中心，因此難以得到中央的援助。連日的寒凍與降雪已經造成了上百人因風雪破壞房屋，最後凍死在這片白茫茫的大雪上。
自陸南的冥海上在冬季裹挾著溫暖的雨水開始向北行進的雲層將在未來的數天內重新改善北方的氣候，雖然會引起升溫，但降雪卻會進一步破壞他們心中的希望。
每一年冥國東境的冬日都會照例上演一番這樣的場景，這些可憐的人們活在麻木當中。冥王並非沒有援助這裏的意圖，但配送物資的碩鼠們，真的會將這些過冬的物資按量交給這些居民嗎？
越是沒人在意的地方便越會黑暗，不光是布克城的地下賭場還是冥國東境的村莊都是一樣。大抵人心就是如此，舉頭三尺看不到神明，心中的惡便會變本加厲。
而就在這一天，戰爭再度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