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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維克?科米裏?奧根理

  洛林在得到哈勃的指示之後帶領破曉軍迅速前往東部戰線,麵對輕騎兵,破曉軍可以利用連弩進行壓製,而麵對重騎兵,長槊的威力可是勢不可擋的。


  如果不是雷豹鐵騎的武器硬度足夠高,否則難以對破曉騎兵造成有效的殺傷。而常規的重騎兵也無法對破曉騎兵造成多大的傷害了。真正能和破曉騎兵一戰的恐怕也隻有冥國的那些自爆兵了。


  這支王牌之師在六分多鍾後就趕到了東部。


  洛林帶著破曉騎兵從南麵迂回,他們照例先進行了一波弩箭壓製。


  許是雷爾夫猜到了敵人會利用騎兵實現快速支援,這些步兵集團在洛林衝向他們的時候便將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來。這些固定長槍被架在了地麵的三角支架上,後麵則是一堆重步兵以大盾抵住了三角支架。洛林遠遠地看見這樣的拒馬器材後就下令讓破曉騎兵在外圍進行射擊,如果這支騎兵主動撞上去的話定然會損失慘重。


  這些拒馬器材可以用輪子推動,等到需要固定時再卸下輪子,其質量雖然不大,但勝在器材堅硬且堅韌,三角形的支架結構更為穩定。同時,大部分的力道會順著後麵的彎弧卸到地上,因此即使麵對超重裝騎兵的衝鋒,哪怕擋不下來也可以讓對方損失慘重。


  重騎兵如果明知衝不破敵人的防線,就別嚐試著去突破,拿這些造價昂貴的重騎兵的命去換步兵的命,絕對不值得。


  所以洛林幹脆把破曉騎兵們當成輕騎兵用了,這些戰馬賭負重能力極強,它們不僅僅經過嚴格的負重訓練,身上還雕刻著減負法陣來使得它們的壓力更小。因此比起重騎兵,它們還多添了幾分靈活性和持久性。


  “上弦射擊,取消衝鋒作戰,在邊緣迂回施壓。我們等待飛艇支援,觀測員時刻注意敵人是否有飛碟升上高空,一經發現立刻提醒我!”洛林下令道,他以鷹眼術觀察著是否有魔法浮碟升空,這些家夥就是唯一能威脅到飛艇的存在。


  洛林換上了克林德納的長弓,他隨時準備搭弓射擊。


  大約在五分鍾後,飛艇來到了這群敵人的上空,一顆顆炸彈從高處投擲下來,將敵人的步兵陣炸得人仰器翻。


  一個個魔法浮碟升上天空,洛林見勢不妙,隻是將比較威脅的幾個魔法浮碟射落之後就讓旗官下令讓飛艇撤走了。敵人迅速填補上來,再次將這些拒馬裝置鞏固住。


  接下來便是拱戍兵團重錘兵的出動,哈勃本意是想像重蠍軍一般建立一支鏈錘兵部隊,然而鏈錘兵的訓練實在太難,所以隻有少部分使用鏈錘。別說三錘頭的鏈錘,就是單錘頭的鏈錘都難以使用,真不知道那些重蠍軍是怎麽玩得動那麽重的家夥的。


  這些重錘兵的主要作用就是破盾,尤其在克製重騎兵的長槍兵和大盾兵的組合之下,這些一手持盾一手拿著單手錘的重錘兵便是這些兵種第二的克星,當然,第一是鏈錘兵。


  對付塞納帝國這樣精通戰法、戰略的帝國,單純的騎兵和步兵都難以發揮重要的作用,隻有步騎協調才能讓戰鬥的損失和輸出達到最大化。


  一個千人重錘兵團終於來到了破曉騎兵的前方,在破曉騎兵的弩矢掩護之下,這些重錘兵逐漸朝著敵人的前陣靠攏。而另一邊,拱戍兵團東邊的部隊也開始做好反攻準備,隨時等待配合洛林一同夾攻敵軍。


  當一名重錘兵的錘頭砸向了敵人的大盾時,大盾便震顫著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鏗響,隨後便是震震低鳴。大盾後方的盾兵隻覺得雙手一麻,卻仍然死死地抵住了大盾。


  長槍兵的槍頭從另一邊探出了大盾,直刺向敵人的重錘兵。然而這些重錘兵當中卻混雜著十分之一的鏈錘兵,一個鏈錘突然冒了出來,直接將長槍卷落,隨後鏈錘一旋便將盾牌從側麵打開了。


  重錘當頭一錘便將敵人的大盾兵砸了個頭頂開花,隻見混雜著白漿和血液的混合液體爆開,灑在了重錘兵的麵盔上。


  “惡心。”重錘兵吐槽一聲,便繼續拿著重錘去撬開敵人的防線了。


  後方的士兵們將這些拒馬裝置給拆卸掉,他們原意砸爛這些拒馬裝置,然而這些拒馬裝置實在是堅固。


  破開這些前排的拒馬裝置之後,這些步兵還發現了敵人的攔馬索,雖然這些攔馬索對洛林的破曉騎兵根本無法起作用,因為破曉騎兵的馬蹄蹄鐵前端裝有破雪器,割裂這些攔馬索也是小菜一碟。


  不過減速是必然的,所以這些攔馬索也被割裂了。


  這些重錘兵在付出四百名戰士的傷亡之後終於殲滅了敵人五百人的部隊並破除了敵人的拒馬防護,洛林的破曉騎兵隨後便衝了上去。


  “衝鋒!”極具號召力的聲音響起,回應洛林的是一道道氣貫長虹的聲音——


  “破曉!破曉!!破曉!!!”這些騎兵們將手中的長槊抬起,直麵敵人的步兵集團。那些長槍兵和大盾兵皆是如臨大敵,這些破曉騎兵們任由箭矢和弩矢打在鎧甲上卻無動於衷,這些遠程武器根本就沒辦法打穿他們的防禦。即使是關節處也有藍螢鐵合金的防護。


  騎兵的頭盔皆是在麵盔的下巴上鑽出了透氣孔,前方則是由透明度較高的合金玻璃製成的,即滿足視野又滿足防護。


  長槊與大盾終將交撞,這些大盾兵手中的盾牌在觸及長槊之後便直接被打得歪曲,大盾脫手之後,等待盾兵的便是慘不忍睹地屠殺。


  “破曉!破曉!!破曉!!!”這些英勇的破曉騎兵們將敵人的生命不斷收割,麵對這些氣勢洶洶的破曉騎兵,第三兵團的士兵們顯得嚴肅和壓抑。


  “頂住!大盾兵死也要頂住敵人!戰友的安危就托付給你們了!一定要頂住!”一名士官大吼道,下麵的隊官也在紛紛鼓舞士氣。有的隊官甚至接替了大盾兵的工作,哪怕知道自己將承受巨大的衝擊也要鼓舞士兵們的士氣。


  然而即使他們頂住了第一擊也不由得讓手臂直接脫臼,有的盾兵能聽到自己的骨骼卡在一起的感覺,錯骨的痛感讓他們緊咬牙關,可他們仍然沒有放棄手中的大盾。


  然而即使他們的意誌再堅強也頂不住敵人強力的進攻,哪怕撐過第一擊,等到第二擊襲來時他們也不得不將大盾脫手,緊接著等待他們的便是死亡。


  而這支步兵集團的進攻在破曉騎兵的防護之下顯得極為疲弱,長槍無論在撞擊在騎兵盾、戰馬的前覆甲上時都會被滑開,而倘若擊中那些騎兵們的鎧甲也不過是長槍被彈開而已。


  這支步兵團一時間便陷入了危機當中,然而他們卻無力解決。


  重錘兵們在破曉騎兵的外側將防線鞏固住,以防止敵人從四處包夾而來。破曉騎兵的衝鋒速度已經從最開始的八十碼降低到了四十碼,繼續下去這些破曉騎兵衝鋒的力量便會被消磨殆盡。而洛林也必須帶著破曉騎兵們從一邊迂回衝出敵人的步兵陣了。


  敵人的步兵陣太過龐大,數量極多,因此並不好突破。哪怕長槊的鋒銳無人能阻,戰馬的力氣終歸是有限的。失去了速度優勢之後,任憑長槊再堅硬它也是鈍器,隻要沒辦法破開敵人大盾的防禦,整個騎兵陣就必將陷入混亂。


  待洛林衝出敵人的步兵陣之後就率領破曉騎兵馳向中軍休憩。


  後續的步兵也在不斷趕到,這些重錘兵們在得到補充之後便加大了對敵人的攻勢。然而敵人在破曉騎兵離開之後就以戰術上化整為零、戰鬥上化零為整的方式取得了戰場上的相對優勢。


  雷爾夫的步兵集團一下子便開始了車輪戰,前線的士兵打累了就迅速撤下換後麵的軍隊上場。利用戰術上的化整為零自由作戰包抄重錘軍,而戰鬥上的化零為整則讓落單的步兵隨時加入到隊官旗下接受指揮,軍團戰鬥力陡然大增。


  而在這支步兵集團的西邊,拱戍兵團的突襲也並未達到預期的效果。這些步兵們之間的團隊協作默契令人生歎,不過也的確如此。雷爾夫的軍團曾經經曆多次大戰,從最早的平叛到後來入侵普隆帝國,這些士兵早就磨合得十分默契了。


  而反觀拱戍兵團,雖然曾經參與了對冥國的反擊戰,但大部分的戰鬥都是洛林的軍隊打的。雖然他們在經曆絕望之後磨練出了極強的意誌,以及在戰鬥中逐漸學會如何配合和運用戰鬥的技巧,但他們仍然不如這些幾經戰火與鮮血的精銳兵團強大。


  重錘軍的千人團長在發現戰鬥收效並不顯著之後便脫出了戰場,然而敵人卻開始了追擊。甚至有部分騎馬步兵直接開始從西邊南下進行包抄,阻礙重錘軍西進。


  洛林在看到重錘軍的求援旗之後便帶領三個破曉騎兵百人團前去為他們開路,倘若這些重錘軍發生重大損失,對拱戍兵團的總體戰鬥力下降也是可以預見的。


  “我引以為傲的破曉騎兵們!我們的戰友正在遭受敵人的包圍,現在他們需要我們!即使你們已經疲憊,但我們必須去救援他們!現在,調轉馬頭!”


  “——前進!”


  破曉騎兵們便在洛林的指揮下迅速打起精神,疲憊?笑話!這支精銳騎兵哪怕當年在打重蠍軍的時候突破了多少個敵軍的阻攔都沒有磨滅他們的意誌,這點戰鬥又算得了什麽?

  “衝鋒!”


  “破曉!破曉!!破曉!!!”這支騎兵的眼中帶著一股激昂的意味,他們再次撐起略有些疲勞的身體,舉起手中的長槊。


  敵人的步兵集團像是預料到破曉軍的衝鋒似的,他們將拒馬裝置壓在地麵上便抽掉了輔助輪,這一下則讓洛林感到難受了。


  “放緩速度,暫停衝鋒!”洛林一邊說著,一邊策馬衝向了騎兵團的前鋒。


  他身邊的秘子強烈響應著他的魔力蘊動,隨即,一道火線便越過二十米的距離引向了敵人的拒馬裝置,隨即便是一陣轟聲如雷的爆裂聲。


  一時間火蛇噴湧,這些無根之火在抵住拒馬裝置的大盾兵身上燃燒著,隨即洛林便下令讓錐頭的騎兵先行衝鋒,打開敵人的第一個缺口。


  洛林隨後再次使用出兩個爆裂火球將周圍四十米的拒馬裝置後的大盾兵全部炸退,在失去大盾兵輔助的拒馬裝置被破曉騎兵一頂就撞開撞碎,緊接著等待敵軍的仍然是一場一麵倒的戰鬥。


  然而雖然破曉騎兵的防護極為堅固,卻仍然出現了意外。敵人的長槍兵也不是吃素的,在極大的相對速度下,有一些武技高超的隊官將長槍成功刺入了破曉騎兵的鎧甲,讓破曉軍出現了戰損。


  不過這樣的戰損是極為稀少的,在鑿穿敵人的步兵陣後,破曉軍以陣亡二十三人的代價換取了五百多名戰士的性命。


  隨即這些重錘軍便在破曉軍的掩護下開始西進,兩支重錘千人兵團和兩支綜合步兵團在破曉軍的幫助下殺出重圍,但總數卻也隻剩下了兩千一百多人。


  而就在拱戍兵團和閃電豹軍團的戰鬥如火如荼時,拜爾德也發動了對法布隆的全麵攻城作戰。


  拜爾德旗下的第一兵團其兵員素質與第三兵團相當,其裝備精良程度、兵員武技和團隊協作程度都與第三兵團幾乎一致,區別便在於兩個兵團的兵團長的軍略風格不同。同時也因為兩者軍略風格的不同,其兵團兵種構成也略有不同。


  凱亞伯爵此刻就在法布隆城內,在麵對來勢洶洶的敵人,他會否求援於洛林?

  答案當然是必然的,因為他已經被困死在法布隆城內插翅難逃。為了保住性命,凱亞伯爵必然發出求援信號。而拜爾德就要讓他們通過,來逼迫洛林救援。


  如果洛林不救援,那麽他裏外不是人,如果洛林救援,那麽……雷切爾城的兵力必將被分散,倘若這個時候雷爾夫的狼群同時出發,對雷切爾發動總攻,會怎麽樣?

  答案就是拱戍兵團和新正軌軍團——第六兵團被切開不得不各自為戰,因為他們之間將隔開一個雷切爾城。


  拜爾德的目標很簡單,他根本就沒有把凱亞伯爵的兵團當一回事。倘若真要強攻,雖然要付出一些兵力,但法布隆城絕對不會打不下來,而至於第一兵團和第二兵團殘部的實力——


  他們好歹也是經過訓練和戰爭的正規軍,其精銳程度放在地方守備軍當中也是不俗,隻是他們的敵人是更為精銳的塞納帝國士兵。


  先前拜爾德已經經過了十數天的圍城將法布隆城內的守城器械給圍得差不多光了。糧草方麵,法布隆城倒是還能再撐上一個半月,不過這並不在拜爾德的戰術考慮範圍內。


  前線的重步兵開始推進,箭樓上的弓箭手和弩手們向城內傾泄著火力。投石車機械摩擦發出的響聲與攻城塔、攻城車和雲梯車行動的聲音與箭矢聲混合在一起變成了戰爭的交響樂。


  盡管它聽上去十分激昂而緊張,可戰爭的氣氛卻是壓抑的。


  春風無歡,它呼嘯過士兵們麻木的臉龐。士兵們隻感覺有如一張張大手抽打著他們的臉頰。他們已經在這座孤城守了十多天,他們仍然不知道什麽時候援軍才能到達。


  “洛林伯爵致信!三日後!援軍即將抵達!再撐過三日!隻要再撐過三日我們就能等到援軍了!!”一名傳令官在城牆上發了瘋似的瘋跑著,他的臉上浮現出因為喜極而扭曲僵硬了的笑容。他一遍又一遍講著這道令人歡喜的消息,將士兵們麻木的心重新喚醒。


  城牆上頓時發出了歡呼聲,他們害怕的並非強大的敵人,而是未來和希望沒有盼頭致使的空虛感。


  然而,敵軍來了,他們同樣以高昂的士氣發動了猛攻。這次進攻並不如往常一般有所保留,仿佛用盡全力的奮力一搏。


  而拜爾德很清楚,他隻不過是給洛林施加壓力而已,他真正的目標是洛林的第六兵團。


  法布隆的城牆之上,弓箭手們不斷地朝著遠方拋射箭矢,幾個箭術好的弓箭手則額外組成一隊與箭樓上的敵軍弓箭手對射。滾木與滾石偶爾順著敵人的雲梯車朝下翻滾,將先鋒士砸落雲梯。然而守城器械的匱乏已經不足以讓他們繼續發動高頻率的滾木石反擊。


  當其中一架雲梯車上的敵人即將登上城牆時,一桶火油突然澆在了敵人的腦袋上,隨後便隨著一支火炬落在火油智商,即刻便是燃著的熊熊大火。


  然而,在箭樓上弓箭手有意地狙擊下,一段城牆上的敵人被清空而沒有被注意到,由於沒有守城士兵的填補,一個士兵終於登上了法布隆的城牆。


  這位先登士的登城引起了旁邊士兵的注意,士官馬上派遣隊官前往增援,然而這名先登士的武技之高超卻不是普通士兵能抵擋的。


  普隆帝國的槍兵衝上去便是一個穿刺,卻被先登士輕鬆躲過,隨後他攀著槍杆一劍解決了這名槍兵,在搶奪過槍兵的武器之後以武器長度暫且守住城牆。不到五秒,下麵的士兵便登上了城牆,隨即,登上城牆的士兵越來越多。


  “快去填補南邊的城牆!”指揮這一片區域的士官隻能拆東牆補西牆,他們的兵力數量嚴重不足。這名士官深深地感到在敵我實力差距懸殊之下的深深無力。


  南邊的一段城牆已經被敵人牢牢把控住,一隊的普隆士兵舉著長槍在一隊大盾兵的配合下衝上前去。長槍刺向了塞納帝國的士兵,卻被敵人的盾牌擋下。


  “嗬啊!”塞納帝國的先登士大喝一聲,將敵人的長槍直接斬斷。隨後,他放聲大笑,“自由!我自由了!!”


  這位先登士本是塞納帝國的死囚,他出生於塞恩王國的騎士家庭,卻在貴族的謀反當中被牽連入獄。在塞納帝國對普隆帝國的戰爭開始時便一直奢望通過先登解除自己囚犯的身份,今天他終於如願地成為了一名自由的平民。


  是的,是平民,因為即使他得到了自由,他卻再也無法成為騎士了。


  他持劍盾不斷向前推進,在攔下一名刀盾兵的劈砍之後,他迅速出劍。這一劍卻被敵人的盾牌手接下,而身邊的隊友則在這個時刻將長槍送向了刀盾兵。


  可遠處卻突然襲來一支冷箭,插入他身邊隊友的胸膛中。他隻是一瞥便再次將長劍刺向了刀盾兵。


  猛然間,一杆長槍冷不丁刺向了這名先登士,他手挽了個劍花便將長槍打偏,隨後側身一閃躲過了刺擊,而此時,刀盾兵卻突然猛進,試圖以盾牌攻擊破壞先登士的平衡。


  後方的隊友迅速趕上,在先登士被打破平衡之後掩護先登士暫且回避。待回過神來之後,先登士便再次投入了戰鬥。


  劍鋒再次襲向敵人的胸口,刀盾手提盾抵擋,可卻沒想到一支箭矢猛然從城外射來,將他直接狙殺。


  先登士的頭隻是左轉了一下,隨即便再次配合著戰友向前推進。


  第一至第四兵團的人並非草包,凱亞也不是一名不學無術的低智將領。但麵對米爾的縝密進攻、拜爾德如同毒蛇一般的襲擊、雷爾夫的閃電戰和狼群戰術,這些都致使凱亞不斷地後撤戰線,大量損失士兵。至少在這場守城戰,凱亞的表現是中規中矩的。


  然而,拜爾德卻沒有繼續將士兵送上城牆,而是反而讓城牆上的士兵相互掩護從城牆上退回。反正城牆高度並不高,有的士兵甚至在雲梯車距離地麵兩三米的高度便跳了下來。


  不過拜爾德也不會真的傻到給對方完璧歸趙,他以重錘兵將城牆上砸出了許多缺口。本就不帶有濃重軍事成分的法布隆城本身的城防就不兼顧,其城牆高度也隻有六米。


  凱亞伯爵早就知道拜爾德很可能是在圍點打援,但他別無他法。求援是迫不得已,不僅僅是他求生的私欲。還有一點便是洛林的軍團與拜爾德的軍團遲早有一戰,倘若能在凱亞伯爵軍團的協作下共同作戰,勝算還會更高。


  然而他是不知道西邊的情況的,所以才不斷發送求援信。


  卡羅琳坐鎮雷切爾城,此時也不由得覺得心煩意亂。凱亞伯爵的求援她不可能視若無睹,這樣會給洛林留下汙跡,至少未來等洛林失勢的話,他很可能會以這次的事情受到攻擊。


  找人當替罪羊她下不去手,而且新製改進之後,也不存在找替罪羊的漏洞。倘若增援就必將被拜爾德那條毒蛇反咬一口,而召回拱戍兵團至少還要四日的行軍時間,而且雷爾夫絕對會死死纏住。


  草率了!卡羅琳當初根本就沒有考量到這一點,她的眼光著重於軍事上卻忘了朝堂上仍有紛爭。


  那麽,究竟該怎麽做呢?


  然而卡羅琳並不真正了解處政之道,倘若讓奧德利亞來的話,他就必然不會派兵增援。拜爾德的目標是吸引卡羅琳的軍隊,反而如果卡羅琳短期內繼續“猶豫”,那麽拜爾德反而不會真的發動總攻。


  除此之外,洛林需要汙跡,這一次“處罰”之後就此揭過,以壓下洛林的功勞。倘若洛林太過完美,站得太高,此後賞無可賞,難道要薩塔爾把皇位分一半給他嗎?


  倘若是齊德的話倒還有這個可能,但薩塔爾絕對不會。


  最終卡羅琳還是緊急派遣飛艇去等待洛林的回信,這一來一回少也要一個白天的時間,不過此事也隻能如此。


  而半日之後,卡羅琳收到的回信卻是——


  “國事為重,按正常軍事流程行動。”


  在得到洛林的肯定之後,卡羅琳便沒有再回應凱亞伯爵的求援信,而是繼續專注於對迪特琳德的作戰。法布隆城即使被拿下來也沒有什麽大用,倘若敵人想要繞過希拉克河就得走過崎嶇的山路,而且希拉克河上遊的希拉克山脈東部可是低級魔獸肆虐。


  但卡羅琳並未真的坐以待斃,她將派遣暴風軍團進行清掃作戰。雷爾夫的作戰戰略便是以形散神不散的狼群戰術,而克製狼群戰術最好的做法就是引狼出洞——雷爾夫肯定不會給予卡羅琳逐個擊破的機會。


  卡羅琳仔細解析了雷爾夫的作戰方式,她在雷爾夫以往的戰役當中便發現雷爾夫的戰略向來是以擴大戰線讓敵人難以兼顧,再尋求機會突襲戰線。所以在戰爭的前期,雷爾夫反而不難對付,因為現在要維持的戰線短,敵人的操作空間較小。


  既然如此,在米爾到來之前將雷爾夫盡可能的削弱便是最好的方式,因此卡羅琳選擇了主動出擊。群狼環伺的感覺可不是那麽美妙的。


  而另一邊的拱戍兵團,則即將發起對迪特琳德的攻城戰。


  雷爾夫並沒有繼續野戰騷擾,他的優勢既然發揮不出來就不會繼續賭博,他選擇回撤並隱匿行蹤。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放棄這邊的戰線等待米爾回援。


  科米裏方向的敵軍沒有反攻的機會,讓第五兵團那些菜鳥們去鎮守即可,米爾這樣的大將自然是要麵對敵人最強鋒銳的。


  六月的熱風吹在雷爾夫略顯滄桑的臉上,氣溫回暖而即將入夏,夏天,是一個令人不悅的季節。


  糧草的儲存將變得困難,戰死的屍體若沒有得到及時處理便可能引起瘟疫,由於高溫的緣故,士兵的行軍和戰鬥都將消耗更多的體力。


  而與此相同的,普隆帝國的士兵同樣也會陷入這樣的境地。


  “將軍,為什麽我們不和第四軍團的人一起據守迪特琳德城?這座城市很重要。”


  “保證有生力量比敵人搶回城池更重要,隻要有人我們就有操作空間。看見那些飛艇了嗎?我們的魔法浮碟沒辦法飛到千米以上的高空,敵人倘若要攻城,難度並不是那麽大。比起守城戰給敵人當靶子,我們更需要維持我們的優勢進行機動作戰。米爾馬上就要到來了,他會守好這裏的,我們要對付的是敵人真正的指揮官——卡羅琳。”雷爾夫擦去額頭上的汗水,他用力地攥著手中的情報。


  卡羅琳的名氣並不大,大概是因為她是一名女性兒童。然而雷爾夫最新的線報卻表明了這個家夥才是反攻冥國真正的指揮者,並且這次她也參加了對淪陷區的收複戰。


  九歲畢業於普利軍事學院,師從奧德利亞,十一歲赴往普隆帝國南部擔任督軍,實際上同樣是南部戰爭的二號人物。她參與的兩場戰爭至少在正麵上沒有陷入過窘迫的境地,勝利或許不難,但她沒有敗績。而沒有敗績的難度雖高,但比起在戰役質量高的情況下維持不敗,就很難了。


  雷爾夫心中的直覺在不斷強調著卡羅琳難以對付,他心中莫名產生了一股帶著一絲恐懼的感覺。


  此時,迪特琳德城。


  飛艇的運輸補給讓洛林的破曉軍再次補充滿了箭矢,並且替換了損壞了的武器和盾牌,其中裝備大部分的損毀還是在盾牌上。這支騎兵在補給完成後再次煥發出生機。


  一場大戰,即將開啟。


  而此時,科米裏領中的奧根理領。


  “父親!你為什麽要投降?!你身為貴族的氣節呢?!你身為貴族的忠誠呢?!”法爾修正對著維克?科米裏?奧根理伯爵大發雷霆。


  維克隻是晃晃手,他萎靡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絲麻木,他輕言道:“法爾修,別那麽激動。你看,敵人是米爾,那個被冠以殺神之名的將軍。如果我不開城投降,他要是屠戮士兵,血流成河,那得死多少人?”


  “就因為這個?!軍人戰死沙場是本職!”


  維克隻是微微一笑:“軍人就不是人嗎?他們有妻子,有孩子,他們也不想死啊。”


  法爾修的胸膛劇烈地起伏,他將一邊的玻璃杯拿起,砸在為了的臉上。


  維克用手帕擦去了臉上的血跡,旁邊的侍女被嚇得跳起來逃開了這裏。


  維克的臉色終於正色起來了:“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


  “誓死頑抗!絕不投降!”法爾修義正言辭道。


  維克冷哼一聲:“然後我們死掉那麽多的士兵,就為了苟延殘喘幾天嗎?這有何意義?”


  “這是我們帝國的氣節!沒有了氣節,被踩斷了脊梁骨,我們還剩下什麽?”法爾修怒目圓睜。


  維克翻了個白眼:“普隆帝國,還有什麽氣節?你看,那些貴族窮奢極欲,哪還有什麽脊梁骨?你看看我。”


  維克指著自己的臉:“你看看我,我的脊梁骨在哪裏?”


  “你還好意思說嗎?!我沒有你這個父親!”法爾修氣得將桌上的餐盤全都掃落在地,應聲而碎,他轉過身去,踏著重步,走了。


  維克欲言又止,他搖了搖頭,將侍女重新叫了回來:“幫我包紮一下。”


  “是……大人。”


  普隆帝國?這個帝國值得我去守護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維克大笑出聲,將一邊的侍女再是嚇了一跳,她心驚膽戰地給維克上了藥,然後包紮起來。


  維克對著侍女道:“你覺得,這個帝國值得我去守護嗎?”


  侍女渾身顫抖,她搖了搖頭。


  “你是在說不知道,還是在做不值得?”


  侍女仍是繼續搖頭,沒有說話,半晌,她才出口道:“我不、我不知道。”


  維克歎了口氣,他看著房間書架上已經蒙塵的書籍,那是他二十歲時買來的。


  帝國史、大陸史、行政經濟、法學,這些書籍擺滿了書架。


  但,又有什麽用呢?

  他隨手抽過了一本書,上麵皆是密密麻麻的字跡,若不仔細查看,甚至沒法解讀出上麵注解的字是什麽。


  他翻看著數年前自己寫的詩歌,仰在沙發上,隻是閉目。


  “……。少年縱歌空書多少輕狂,

  都隨秋風漫灑黑野蒼茫。


  老來笙歌酒醉當夢一場,

  隻歎南門巷深草木萋長。……”


  克林德納,帝國最後的脊梁,你,還好嗎?


  ——塞納王室領,皇宮內。


  西隆?曼茨頓克,塞納帝國總務大臣,相當於普隆帝國的宰相。


  馬克斯隻是巴克豪斯的幕僚長而已,而真正總管塞納帝國政務的,卻是這位名為西隆的大臣。


  “陛下,根據市場物價的波動以及現有計量的糧食產田麵積可以得到,我們的進口糧食太多了。這樣我們很可能在將來陷入糧食危機,這很可能是普隆帝國的陰謀。”西隆的臉色永遠是那般淡漠而不卑不亢。


  巴克豪斯皺眉:“你的意思是,那些大量的糧食進入我們的市場,對帝國有弊?你以前不是告訴我,進口原材料並生產高端產品出口,利用科技附加的價值進行貿易,對於國家經濟不是好事嗎?”


  “普隆帝國並沒有被我們的高端產品搶占市場,對於他們來說,平民的富裕程度完全不足以購買我們的高端產品,並沒有依賴性。我們高端產品出口的方向的瓦恩議會國和西利亞聯邦。而即使普隆帝國的貴族購買了我們的高端產品,但對普隆帝國本身很難形成經濟上對我們的依賴。我們可以不生產原材料,但我們一定要掌握生產原材料的能力。現在已經有農田開始荒廢,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可能是普隆帝國在停止糧食出口後的饑荒。”西隆一下子說出了一大段話,巴克豪斯稍微細想,便明白了西隆的意思。


  巴克豪斯開口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麽?我們怎麽解決這樣的問題?國家對市場經濟的調控實在有限,你有辦法扭曲嗎?增收關稅隻會讓走私現象增加,他們可以利用海運進入民港也可以改道從西利亞聯邦走,民營商隊是我們阻止不了的。既然你在三年前提出了國際貿易有利於社會經濟福利的說法,那我們更應該貫徹,不然我們好不容易和瓦恩議會國和西利亞聯邦修好的關係該怎麽辦?”


  “增加對其他行業的稅收,降低農業稅,設置運輸道路關卡,在關卡收稅。這樣雖然不利於商業的發展,但至少可以讓我們盡可能避免普隆帝國的蠶食。除此之外,我還發現了一個問題。”西隆提案道。


  “說。”


  “今年的手工業季稅收變少了,尤其是在塞恩王國,他們沒有報災荒,農業稅上,糧食守城少了,但是手工業稅的增長卻隻有在豬肉和棉花折價上的稅收增加,多的那一部分是商業稅。社會勞動力總量是不變的,很明顯,勞動率不會降低,因為這些稅收折算成人均收入之後已經不夠日常生活的開銷了,他們都去當商人了?不可能,商人和生產者的比例會自動修正,不會超過一定比例。很可能是那些貴族在偷稅,他們從事著不可見光的行業。商人一來一回自然會尋求最大利益,他們的出口產品是什麽?棉花、豬肉,總是還有東西的。我懷疑是礦石。”


  巴克豪斯睜大了眼睛:“礦石?”


  西隆點頭:“我們的商隊運載礦石通過民港和陸路進入普隆帝國售賣。我估計路線是從米蘭領開始直接運送到普隆帝國的領地;陸路方麵則是通過‘供給糧食’為理由籠絡關卡工作人員,將礦石運送到科米裏再一路北上進入普隆帝國直轄領境內。我專門注意了打探那些商人的情報,他們大量出口鎧甲、武器給科米裏領和阿爾汗默領的人,其價格之低廉遠超平常水平,這樣虧本的買賣隻能說明……他們的成本降低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他們有一個地區進入了工業時代。”


  “工業時代是什麽?”巴克豪斯疑惑道。


  “我無法和您解釋清楚,長話短說,這是一個生產力迅速發展的時代。普隆帝國利用機械進行輔助生產。按照我的推算,他們靠近卡倫迪山脈而礦產豐富,並且在一百多年前設立了魔法科研所,很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提前進入了工業時代。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的情況會很糟糕,但——普隆帝國的皇帝卻沒有利用這樣的科技爆發投入到軍事當中……等等,我早該知道的,飛艇和敵人的新式重弩都是科技爆發的表現……”西隆托著下巴思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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