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娘炮王”蘇傑
阿爾汗默的軍人的確是少有孬種的,比起第五兵團那些想著升官發財的少爺老爺兵們,南方軍團倒頗有些“貪生怕死莫入此門,升官發財另尋他路”的意味。
不過要升官發財還真得進入南方軍團,畢竟這地方戰事多……像洛林就是一個頂好的例子。
銀牙城的城牆上,隊官和士官們不停地吆喝著發號施令,除了他們的聲音以外便隻剩下滾木滾石的滾落聲、箭矢擊撞與離弦聲。
還有城牆底下獸人傳來的呐喊,他們的氣勢在壓迫著銀牙城的軍人們。不過銀牙城的將官卻沒有選擇讓他們對壓,畢竟人類的嗓子的確不如獸人,要是喊起來氣勢壓不過的話氣勢是會下降的,倒不如不和獸人拚嗓子誰大。
長矛兵們的長矛順著垛口向下刺擊,弓箭手們朝著遠方射箭,那些守城的士兵們將滾木與落石扔下城牆,以阻礙獸人們的進攻。
這個時候的壓力並不算大,獸人們的攻勢還未抵達巔峰。而且上來的攻城器械並不多,要是再等兩天,等守城物資少了,敵人的攻城器械增加了,那時候戰鬥才會越來越艱難。
其實打仗也有些類似長跑,也和世界上許多行事的道理是一樣的。守城物資分配的多寡就與長跑中如何運用力氣相同,隻不過長跑者知道他們要跑多遠而守城的將士們不知道戰鬥要持續多久。
戰鬥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別了南方戰場的刀光劍影回到普隆帝國的北境,雖然這裏的戰爭比南方戰爭要更加出彩得多,但卻沒有南方戰爭的激烈。
比起獸人那般幾乎沒有什麽策略的強攻,冥國一方的計謀層出不窮,再加上隆德的倒戈讓形勢變得異常不明朗,這裏的戰爭反而比南方戰爭更具備戲劇性。
強化步兵團在一步步地往北收複堡壘,冥國的將官們也想將這些堡壘利用起來,但是他們卻不知道堡壘的入口在哪裏,就算掘地三尺,他們找到了入口也進不去。
步兵團一步步朝北方推進,一直到了基特城,這座城池作為佩克城的前哨站,不同於對佩克城的處理方式,它是必須被攻下來的。
基特城的守軍並不多,但是上麵擁有著重型守城器械,不過在飛艇的轟炸之下,那些重弩但凡被炸到的都得直接報廢。
基特城的圍城勢必是要引起敵人注意的,洛林也隻能盡可能封鎖訊息,但敵人很快就會知道。
城池出了事情才去通報的這種通訊手段不被吉爾吉斯所用,他自己就是擅長打“閃電戰”的將領,不過這個閃電戰並不確切,隻能說作戰迅速。他采用的方法就是每隔半天派出一隊斥候去報告城池安全,這樣就可以及時了解到哪裏發生了戰事。
基特城內派出的鷹騎兵全都被如同黑雲壓城般的飛艇集群所擊落,隨著時間的推移,洛林手中的空軍越來越多,這些空軍可以說是這片大陸上時代最前沿的兵種了。
北方的戰爭並不出彩,這裏並沒有血與火的針鋒相對,有的隻是單方麵推進的穩定作戰。而作為規模最大的普隆帝國中西部戰場,這裏的戰鬥便是兵權謀的匯交之地了。
雷爾夫的閃擊作戰讓他迅速奪得了雷多特領中南部的大片領土,他並沒有選擇常規作戰一段一段攻城拔寨而是繞過了前線。這一舉動是十分冒進的,不過他已經預料到了敵人會釘死前方的防線。
雖然雷多特公爵是塞隆戰區的督軍,但他和凱亞自行協商各自執掌區域內的兵力。他的軍略能力比他的政鬥能力差得多,而凱亞伯爵雖然家族已經成為貴族已久,但他從一個男爵起步到現在的伯爵僅用了十年不到。
至於凱亞伯爵是怎麽產生的,自然是薩塔爾為了製衡雷多特公爵而一手拉起來的,隻不過這頭白眼狼轉眼就投入了元老派的懷抱,走上了和薩塔爾立場相對的地步。
常說的一句話叫作“戰爭是政治的延續”,那麽對於發動這場戰爭的主人公來說,這場戰爭究竟意味著什麽呢?
第五十三章 247.12.15
巴克豪斯?塞裏恩斯是塞納帝國現任的皇帝,其實對於他來說,侵占普隆帝國的領土並非好的選擇。
塞納帝國的直轄領地距離普隆帝國的本土隔著一個塞恩王國,如果巴克豪斯選擇直接將普隆帝國的領土並入直轄領,無異於給王室增加了一塊飛地。
而且軍功階層必然會成為新的貴族階層,他們距離塞納帝國的距離比塞恩王國更遠。就連塞恩王國有很多貴族都是陽奉陰違,那新興貴族們還不得成土皇帝?
政令傳遞的效率太低,行政機構也會變得更加冗雜。想要製衡就會增加新的監察機構和製衡機構,巴克豪斯也不可能月月都派欽差過去監察,那會激起貴族們的反彈。
所以監察機構的腐化也是勢在必然的,所以塞納帝國完全沒有占領普隆帝國國土的意思。且不說這行政機構更加冗雜且容易腐化,新興貴族的興起讓帝國政治更加困難,還會與薩裏獸人汗國直接接壤擴大戰線,就為了那些地兒的稅收,值得嗎?
當然不值得,所以到時候巴克豪斯會要求普利王像是贖回俘虜那樣贖回自己的領地。不給錢?沒關係,拿關稅抵押,拿貨物抵押。給錢?那普隆帝國接下來的市場被塞納帝國給清空,然後普隆帝國就會更加混亂。雖然塞納帝國沒辦法控製普隆帝國,但是一個國家的旁邊是一個強大的國家好還是弱小的國家好,顯而易見。
馬克斯——這位謀士是巴克豪斯身邊最為受寵也最是智慧的幕僚。塞納帝國沒有類似內閣一樣的機構,但是皇帝仍然擁有幕僚輔助處理政事。但其中大部分的政事還是由丞相謀劃、皇帝拍板的。
但這次的事情略有不同。
“從西利亞聯邦那裏有許多商隊進入塞恩王國區域販賣糧食,他們的糧食價格販賣得極低,恐怕這會影響到塞恩王國的市場。”
“低價商品湧入有利於市場競爭……嗯……那麽我們的農民也會受到衝擊,這不一定是件好事情。能追查到那些商隊的來源地嗎?”
“普隆帝國。”
巴克豪斯皺起眉頭:“普隆帝國不是現在正在打仗嗎?他們怎麽還有餘力往外販賣糧食?”
“那些糧食的來源是民間商隊,並非普隆帝國的貿易商隊。”
“我猜也是民間商隊,隻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薩塔爾不應該放任那些商隊去搜刮糧食市場才對。”
馬克斯道:“普隆帝國現在發生了政變,薩塔爾的大兒子隆德跟冥國一起控製了王室領。普隆帝國內部的政治情況也非常複雜,我不知道普隆帝國目前到底想幹什麽,我們隻能且看他們下一步棋該怎麽走。”
“難道是普隆帝國有貴族想要倒戈我們?畢竟拜爾德和雷爾夫兵鋒銳不可當,或許他們是打算販賣一些低價糧草當投名狀,但明麵上不好反出普隆帝國。”
馬克斯搖搖頭:“我不好輕易下結論,但是這並不是一件好事,陛下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暫且用王室的錢直接把這些糧草收入國庫處理。”
“提高關稅,怎麽樣?”
“有這麽多糧草,為什麽我們不直接納入口袋呢?提高關稅並不好使。”
巴克豪斯點了點頭。
洛林早就料到塞納帝國可能直接幹預市場,但是在糧食傾軋地送入對方的市場的時候,他們該怎麽辦?國庫裏麵的糧草越來越多,消耗不完就會爛掉。擴軍則疲民,不擴軍那糧草都沒用了,其實糧耗總是恒等的,這隻是暫時的處理方法。
這種方式的確能應對前麵幾批,那後麵呢?
不過洛林現在已經放緩了疲敵計劃的實施,商人們在市場裏采購貨物會給予洛林很大一部分的稅收,並且商人購買的許多糧草都是集體營業性質的,相當於商人直接從官府的手裏買糧食。
為了鼓勵這個計劃,洛林直接放貸出去了,不過貸的不是錢而是糧食,等那些商人把錢賺回來了,再交給洛林。
或者,換成塞納帝國的礦石、棉花等原材料,還有豬肉之類的特產,以等價還給洛林。
礦石是受到管製的產品,不過洛林對此另有安排。其主要來源將定在塞恩王國的南部,隻要給足了利潤,哪怕冒著風險,那群底層貴族和地主們也會去做的。
領地現在的資金收入雖然不如去年,但是實際上如果再加上這些源源不斷到來的貨物的話,是比去年要多的。要是沒有這些貨物,軍工廠也沒辦法夜以繼日地趕工,現在到處在打仗,克林德納要,凱亞要,雷多特要,自己也要。還有一部分還出口到了瓦恩議會國,總之除了塞納帝國和獸人族,其他想賣哪裏賣哪裏去。
當然也有商人投機取巧賣到塞納帝國,畢竟塞納帝國也在打仗,武器也缺,物以稀為貴,越是缺乏的東西價格越高也越好盈利。真要賣,抱歉,賺完這一筆就沒了。
洛林怎麽檢查他們賣到哪裏去了呢?
很簡單,看發票。普隆帝國境內雷多特、凱亞和克林德納是最好解決的,因為普隆帝國境內會直接開發票。瓦恩議會國收的也是商業增值稅,所以那裏也會開出發票。除此之外,商隊要是幹出事情被人發現,販賣軍火的許可就沒了,還要罰金,這部分的罰金抽出一部分給舉報的人,不僅僅能杜絕那些商隊幹壞事,還能分化那些商人。
當資本家連結起來的時候同樣的迸發巨大的力量,洛林當然要能分化就分化。先頭是有西克在頭上壓著,以後就不知道了,畢竟米格蘭領至少小半都會是他的,等領地體量變大,也不好放任他們發展。
至於瓦恩議會國會不會把武器販賣給塞納帝國?
不可能,兩方一直是敵對的,瓦恩議會國之和塞納帝國與教皇國接壤,教皇國和塞納帝國是穿著一條褲子的,他們是死敵,從塞納帝國和瓦恩議會國建國以來一直是死敵。
販賣軍火到敵對國家可是通敵謀反的罪名,這罪名不是說著玩的,要殺頭的。
巴克豪斯稍微沉思了一會,便道:“讓雷爾夫和拜爾德打得慢一點,這可能是雷多特和迪特林對我們示好的信號。”
馬克斯沒有否決,這個做法對他們來說並不壞,他接道:“可以抽調一部分軍力回援,冥國南下總是要處理的。恭德領的那幾個蛀蟲已經快被打爛了,他們要是與直轄領地接壤,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
“他們暫時還不會打過來,讓東線軍團回援小部分即可。把那群貴族打疼了,告訴他們誰才是爸爸。”
馬克斯點頭:“但如果冥國在恭德領紮根下來,不是什麽好事。”
“我不相信一個弱小的國家用貧瘠的資源憋了幾十年就能和一個龐大而蓬勃發展的強大帝國鬥,馬克斯,雖然你的提防是有道理的,不過……冥國,不過土雞瓦狗罷了。我們真正的敵人,還是烏恩山脈裏頭的瓦恩議會國。”巴克豪斯冷哼一聲,顯然,他的確是打自骨子裏的輕視那些白鱗人。
馬克斯扯了扯眉毛:“冥國即使軍力不強大,冥王也是極為聰慧的。對他們來說,整個中土人族群都是他們的敵人,而現在中土大陸亂成一片,冥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陛下,千萬不要小看他們。”
巴克豪斯點頭:“的確,這樣想來冥國的確是用它的一雙小手攪動著中土大陸的大局。倘若沒有冥國進攻普隆帝國北境,恐怕矮人也不會出山,獸人也不會北侵,我們也不會東進。”
“正是如此。”
“那麽,恭德領的戰事——”
恭德領的北海岸。
“戰士們!我們已經踏上了無數年來我們日思夜想的中土大陸,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心情是無比澎湃,我也和你們一樣!但是,我們不能因此失去了前進的心,因為這片土地不足以供養我們的妻兒、我們的兄弟、我們的戰友,我們還要前進!前進,再前進!”
冥國的士兵們打自他們踩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就熱淚盈眶,哪怕這裏的仍然如同冥國一般覆蓋了白雪,但是這裏的氣溫已經暖和了許多。
“前進!去戰鬥!為了冥國美好的未來!”
恭德領的領地首都——莫來西德城,此時已經被安利姆的海軍陸戰隊所占據,接下來他們將利用海運將一批又一批的陸軍軍團送達恭德領的戰場。
安利姆采取的戰術是化整為零分頭進攻,多方麵協同作戰,這樣的作戰方式對於類似恭德領這樣守備弱小的領地來說是很容易取得巨大戰果的。
塞納帝國的海軍主要陳列在恭德領的東北部,安利姆指揮軍隊從北海岸登陸之後搶占了港口就去從陸地包圍了塞納帝國的海軍。塞納帝國的海軍要麽從海上壓製安利姆的海軍陸戰隊,要麽就往東南駛向米蘭領。
除此之外還有西北部的港口,安利姆並沒有攻占。冥王的旨意是放棄攻占西北部直接切斷他們的陸地補給線,至於海上補給線,自有後方的部隊前來。
安利姆有些疑惑,為什麽敵軍的守備如此薄弱。哪怕將主力軍團調往東方進攻普隆帝國,北海岸難道就不用派遣陸軍駐守了嗎?
答案是,塞裏恩斯有意為之。
塞納帝國直轄區和塞恩王國隔著一條界河,而冥王下達的戰略計劃是,如果塞納帝國直轄區沒有軍隊渡河作戰,那麽他們也不過河去進攻王室直轄領地。
安利姆作為一名純粹的軍人不太理解這種做法,不過既然是冥王的旨意,想來他是有別的安排的。
攻城拔寨如此簡單讓安利姆恍如身置夢幻,不過在經過一係列輕鬆地南侵戰役之後,他終於迎來了真正的敵人。
塞恩王派遣的塞恩拱戍兵團一共有五萬人的編製,相當於塞納帝國一個中央軍團的人數,不過塞恩王隻有一支,而塞納帝國一共有四支這樣的兵團在東線,還有六支這樣的兵團圍著烏恩群山。這些士兵都屬於精銳士兵,遠不是征召兵能比的。
塞恩拱戍團和安利姆的第一場遭遇戰發生在莫來西德城的東南方向,冥國的海軍陸戰隊戰鬥力比起陸軍來說還是要差得多,他們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適應海洋和艦船作戰,因此訓練素質不如普通陸軍是必然的。
“接下來我們先將損失較多的第四旗團和第五旗團合並,然後派遣第一至第三旗團進攻薩森領,第四旗團負責駐守恭德領。恭德領南部沒有大型城市,暫時先不攻占。”安利姆在軍事輿圖上將軍棋推向了西南邊。
“為什麽是進攻薩森領?”一名軍官問道。
“塞納帝國分為王室直轄地、塞恩王國和塞斯王國。冥王告訴我塞納帝國並不會直接從中央出兵,塞恩王的領地則在卡維諾領,也就是說,在東方的敵人會更加強大。”
安利姆看了看沒有人提出疑問,繼續道:“真正要和他們作戰的是陸軍,我們海軍陸戰隊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陸軍到來之前盡可能為他們鋪好道路。我們能避免敵人的兵鋒就一定要避免。”
“莫來西德城的東南方向已經出現了敵人,初步估計是一個旗團(一萬人),是否先守住城池再派出第一至第三旗團?”
“不,直接派出去。莫來西德城就算丟了也沒有關係,這座城市本來就處於易攻難守的地帶,僅僅憑借城防很難守住這座城池。尤其是跟那些擁有先進武器、兵員素質還高的塞納人打。”
“你們都明白了嗎?還有誰有疑問的?”
軍官們沒有人有疑問,安利姆滿意地點頭:“好了,暫且散會吧。莫來西德的守備方麵由卡特主要負責,我會帶著第一至三旗團進攻薩森領。即使城丟掉也沒關係,但我要你盡可能拖住塞恩王的步伐。”
“是!”
就在這個時候,軍帳之外,一名傳令兵來報。
冥國的陸軍先鋒團,登陸了!
冥國的陸軍士兵們即使先前經受過了乘船的訓練,但對於這群士兵來說在大海上飄搖實在是太令人“驚心動魄”了。這個時代可沒有什麽遊輪,冥國用的全都是釘上鐵皮的帆船,不過有別於普通帆船的是,冥國的帆船擁有著特殊的“渦輪發動機”。這種發動機源於暗精靈的技術,其原理是通過增加壓力來使船隻推進。
沒有柔軟的大床,有的隻是硬木板製成的硬榻,幾個士兵擠在一個房間裏睡覺。吃的也隻有幹糧,偶爾可以吃點熏肉,沒有水果蔬菜,好在白鱗人的身體抗性比較強,他們沒有患上敗血症之類的疾病。
除了少部分曾經在海軍當中任職或者從小生活在沿海的士兵,其他人在上岸之後都不由得感慨陸地的美好,然後就當場吐了起來。
在登陸後休整了約莫半個小時,這些陸軍就開始南進了。
此時的塞恩王有些焦慮,他知道巴克豪斯把軍團調去東侵就是為了留下空缺讓冥國來清洗這些貴族,但他知道了也什麽用都沒有。第一,這些貴族的確是蛀蟲,第二,自己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故意的。他隻不過是一個想安生過日子的王而已,其實他根本沒想過掌權或是壓過巴克豪斯一頭。
為什麽直係王室和塞恩王敵對到這個地步?實際上塞恩王幾乎已經被下麵的貴族架空綁架了,他隻不過是吉祥物而已。就連塞恩拱戍兵團也被貴族們摻了一手,很多軍官都是這些貴族們摻進去的。
也就是說,真要用起這支兵團,自己的命令還真沒那些貴族的好使。
不過,漸漸的,塞恩王也知道自己的利益和這些貴族們綁在一起了,因此也和這些貴族穿起了褲子。就算現在他倒向直係王室,不說直係王室不會接納他,那些貴族還會把他往死裏整。
其實相比塞恩王這個名頭,蘇傑?塞恩?塞裏恩斯有一個稱號更為響亮,隻不過這個稱號在公共場合是不能說出來的而已。
“不決王”。在中土大陸塞納帝國的偏語當中,不決的意思跟婆婆媽媽的、跟女人一樣是差不多的,雖然這很得罪女權人士,但是這樣的社會當中女人的確是被看扁的。
這麽說來可能還是不太能理解,那就換一個通俗的詞匯吧。
“娘炮”。這詞可就有殺傷力了,誰要是對著一個王說他是娘炮,要是這王有點威嚴,這人不被拖下去打個幾十大板的都說不過去。
然而這娘炮王還真沒點威嚴,一名大臣有一次“故意口誤”了一下來試探一下這位塞恩王,結果塞恩王隻是左耳進右耳出,放任這些貴族欺侮自己。
沒辦法,手裏沒兵權,硬氣不起來啊!塞納皇帝一直以來都在製衡塞恩王國的塞恩王,結果越製衡,塞恩王的實權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吉祥物。
反正塞納皇帝也肯定不會給自己好果子,這些貴族就成了自己的倚仗,不決王也就加入到他們的集團裏去了。
恭德公爵在這個貴族集團裏算是比較親近塞納皇帝的,王室直屬領經常和恭德領有海上貿易往來,並且由於恭德領在北部必須駐防所以有補貼。然後恭德公爵就被這支貴族集團幹翻了。
還記得一年多之前塞納帝國的內戰嗎,塞納皇帝要削弱塞恩王的權柄,起導火索就是這位恭德公爵被那些貴族集體幹翻了,然後推出了一個替罪羊貴族。
塞恩王是這支集團明麵上的頭子,所以那位並沒有進入核心圈的替罪羊貴族就這樣舉起了反塞恩王的大旗。大抵這人性就是這樣的,被友軍背叛比被敵軍正麵爆錘還要讓人生氣。
好比德軍入侵法國和法國人當了內奸。
啊不好意思,法國沒有內奸,因為法國人全都是內奸,他們直接掛白旗了。這很能表現法國的意誌,嗯,真是令人振奮!戴高樂是什麽位置,那替罪羊大概就是什麽位置吧,不過那替罪羊慘多了,連名字都沒有留在這本小說裏。
今日乳法完畢。請允許我掛個狗頭。
而塞納帝國之後一次長達五個月的內戰便是恭德公爵的延續了,在恭德公爵被幹下台之後,沒想到他兒子就厲害多了。新恭德公爵忍氣吞聲搜集那些貴族的罪證,什麽走私避稅克扣補貼全都出來了,那些貴族當然是先下手為強,直接集結私兵和守備軍。然後巴克豪斯就以欲圖謀反治他們的罪出兵了。
接著就是一場大戰,這次大戰打了將近半年也沒打出個什麽東西來,把那群貴族幹了還是新的一批蛀蟲上來。所以塞納皇帝也隻是讓他們消停了。
大概是因為環境的壓迫,這讓塞恩王的內心生出了一絲反抗的念頭。他對這些貴族是無比怨恨的,他想要用自己的手去推翻這些結成一派的王國蛀蟲,至於之後塞納皇帝拿他怎麽樣他都不管,就算他被奪了所有的權丟到高加索拉群山裏麵養老他也在所不辭。
不過暫且先苟著吧——一直到了今天,塞恩王終於有了機會。
蘇傑這次率領塞恩拱戍團親征,他要收服軍心,這是一步,先在軍隊裏得到聲望,然後假意歸入這支貴族集團,建立自己的私軍,掌控兵權再跟他們幹一場大的。
恭德領現在的統治者已經成了貴族們的走狗,塞恩王樂得恭德領被捶成麻瓜,他現在要做的是打一場仗而不至於讓敵人傷筋動骨。最好敵人除了卡維諾領到處亂打,把那群貴族都給打個精光才好。
這也是塞納皇帝想做的。
回到現實來,塞恩王的第一支旗團已經在莫來西德城下準備攻城了,他們作為先頭部隊要就地製造一些攻城器械並試探軍情,然後等待後方增援抵達之後全軍再開始正式攻城。
蘇傑也算是個奇人,雖然他被冠以娘炮王的稱號,但實際上他也是有能力的。作為一名王的繼承人,打小開始他就在接受王室教育,在貴族之間被熏陶出了政治才能,除此之外為了奪得兵權熟讀兵書,這位娘炮王的真才實學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且他還極具創造性,他就在萬裏之外和洛林不約而同地玩起了陣地攻城戰……
塞恩王下令在莫來西德城的周圍建立了一圈的拒馬柵欄,製造了大量箭樓,為的就是和敵人打一起消耗戰。塞恩王一方是本土作戰,加上不知道為什麽市場裏麵的糧價大幅下降,他們的後勤充足。敵軍則是客場作戰,後勤補給肯定是不充足的,更何況莫來西德城他們才占據了幾天而已。
強攻不是好選擇,塞恩王就是要把敵人南進的路給拖住好讓他們往西或者往東打,這又能降低士兵陣亡數量又能達成戰略目的,塞恩王的心機也是值得稱道的。
冥國人很少經曆守城戰,所以他們在守城方麵的科技比較落後,最基礎的滾木滾石是會用的,但是塞納帝國的重弩機他們是實在用不來。
哈迪斯:這個我熟。
塞納帝國的弩機擁有著先進的工藝,他們也怕敵人在獲取重弩機之後可以仿造,所以就設置了弩機鎖死裝置,冥國人鼓搗了半天還是鼓搗不出個所以然,就把這些弩機全丟進倉庫裏去了。
卡特登上城牆,他看著遠處的塞納軍人感到疑惑,雖然攻城製造攻城器械是需要時間,但你們也不至於剛到城下就給開始做吃的啊!
冥國軍隊的陸軍在後麵抵達,什麽雷霆掠騎和長弓手都得往後安排。這支旗團就在城牆外三四百米的地方紮下營來,鍋口裏的肉香飛散。其實這肉香味早就淡得幾乎聞不見了,城牆上的士兵們還是露出了羨慕的眼神。癡呆得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的樣子讓卡特不禁翻白眼,又不是虧待這些士兵。
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大概說的就是這群人了,雖然平日裏少肉但也不是沒有啊!
無恥的塞納人還在肉湯裏麵加了香料,這些香氣就連卡特都聞到了。卡特轉過身去,默默擦了擦嘴角。
艾瑪,這可真香!
塞恩王到底還是塞恩王,這圍城進行了兩天,城牆上的士兵們便開始鬆懈起來了。敵人除了生火做飯就是生火做飯,這還防個錘子,幹脆回去洗洗睡得了。
下麵的士兵們還在城外大喊道:“城裏的兄弟們!這肉,忒香了!”
*的,無恥老賊!城上的士兵們咽著口水,壓著心中真香的念頭。
這是什麽?這是攻心之計,這些士兵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們心中已經有怨言了。為什麽敵人吃好吃的,我們得吃幹糧?
明明我們已經抵達富饒的中土了,我們的肉呢?為什麽我們還得天天吃幹糧,偶爾才有些魚。
沒辦法,就算可以劫掠,但肉類還是十分有限。不得已下,卡特隻好開倉讓大家吃上了一頓好肉。
這下就完了,卡特讓這些士兵吃上肉了,剛過一天還好,這圍城又是一日,這些士兵再忍不住了。
這下咋辦啊?糧倉裏的肉本就不多,吃完了就真的隻能幹看著敵人吃了,要是再這樣下去軍心是要搖晃的。
卡特隻好許諾這些士兵隻要撐過了這場戰役,敵人退軍之後就讓大家吃頓好的,這才壓下了些許不滿的聲音。
敵人已經把城池團團圍住了,他們不僅在前方築起了拒馬柵欄和箭樓,還在後方也築起來了,這是在擔心人家叫友軍過來裏外夾擊。
終於,在圍城的第七天,旗團發動了一次小規模的試探攻擊,敵軍縱使有仇恨補正士氣,但他們高昂的士氣還是落下去了不少。
塞恩王後續的部隊也趕到了,他們帶著剩下的三萬軍隊開始了圍城,剩下一萬軍隊則開始在周圍進行巡邏,同時分出了一些部隊去保護錙重。
圍城一直持續到了第十二天,終於迎來了轉機。在塞恩王的斥候探查到敵人的援軍已經恭德山南部出現時,他便開始攻城了。
敵人的陸軍剛剛把西北方向配合海軍將塞納帝國的海港占領,然後轉戰東北清掃北方最後一個障礙,現在恭德領的北方已經完全納入冥國的掌控當中了。
莫來西德的守軍這十二天來胃口都大得離譜,本來至少能撐半個月的糧草現在就快沒了,卡特隻能下令殺掉莫來西德城僅有的牲畜來維持糧草。雖然有肉吃了,但每個人能吃的量都很小。
糖分的能量利用率是最高的,如果光吃蛋白的話對營養素就是一種浪費了,尤其在這個蛋白質遠遠少於糖分的時代。
但沒辦法,這些半饑不飽的士兵們就這樣踏上了城牆開始守城。前幾波的箭勢雖然猛烈,但明顯後勁不足。莫來西德守軍的輪換頻率比正常情況下要高,而蘇傑也看到了這點。
雲梯車頂在前麵吸引火力,盾牌手和推著衝車的士兵們不斷推進,後麵箭樓上的弓箭手們也在和冥國的士兵不斷對射。兩方的士兵都在消耗著,但盡管守軍在城防的保護下,傷亡仍然和塞恩王一方差不了多少。
塞恩王一方接下來就是慢慢地讓士兵推進,用之前十幾天搜集到的物資扔過去填掉護城河,直接把護城河用沙袋填出了許多條寬度在兩三米左右的路。
由於恭德領的首都是新建的,之前的首都安排在恭德河旁邊,但由於地處偏北,南方不好管,然後就遷到了中央的旱地。
因為少有戰事,所以護城河的平均寬度就那麽十五米,最深處的深度也就七八米的樣子,兩邊差不多也就挖了三四米。
等到雲梯車架上去以後,等待著這些登城部隊的就是敵軍的滾木滾石。塞恩王領地內有夢想的囚犯都會來充當先登士來一搏自由之身,除此之外還摻雜了少部分的炮灰和一些有夢想的士兵。
先登是能拿到很多錢的,而對於囚犯來說自由之身就是最大的獎賞。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是為了榮華富貴而一直待在先登的隊伍裏麵,不過這裏沒有這種人,因為塞恩拱戍團幾乎沒有出征的機會。
拿炮灰去攻城肯定是不行的,因為他們沒有意誌,不僅僅可能臨陣脫逃,還會幹擾到其他士兵的正常作戰。
照理來說一般情況下是等到敵人的守城器械差不多用完了之後,士兵們才有機會登上城牆的,但是這裏卻不一樣。還沒等守城物資用完,士兵們就已經登上城牆了。
觸及這才兩天敵人就讓士兵登上城牆,這鬧著玩呢?連塞恩王自己都不可思議,盡管他先前使用了真香戰術,但也不至於把敵人的實力削弱成這樣才對。
事實上是這樣的。
冥國的士兵很少經曆守城戰,冥國內部一直由冥王統轄,實行仇恨主義轉移注意力,叛亂極少,而且因為沒有人覬覦這塊貧寒之地,幾乎不需要什麽城防。因此大部分冥國士兵都缺少守城經驗,除此之外,這些海軍陸戰隊的訓練也比陸軍要差,這是正常的。
沒吃過豬肉也沒看過豬跑,就在連塞恩王都在建拒馬建箭樓的時候,卡特愣是沒想到自己也可以下去整這些玩意兒。
塞恩王在奪取莫來西德之後幹的一件事情那才叫殺人誅心。他直接設宴款待了這些俘虜,在宴會上設身處地地替對方著想。
“冥國和塞納帝國的仇恨雖然已經有了上百年的曆史,但是我相信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迎來戰爭的。冥國人在北方極寒之地受貧受寒,大家同為生物,為什麽非得拚個你死我活?我們一樣可以坐在同樣的桌子上吃飯,可以在同樣的場合裏開著玩笑講著自己的故事。沒有人會喜歡戰爭吧?這一戰,我實在不想造太多殺孽,所以先前才用了美食戰術。這仗打完了,我也不扣你們,你們便回去吧。總有一天我們也能和平共處的。”塞恩王情真意切地說著,他舉手投足既悲哀又憤慨的樣子讓這些軍人們都被打動了。
冥國語和中土語本差距不太大,就好像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一樣。畢竟曾經在海裏西斯說的曆史中,冥國人和中土人是在一起並肩作戰的。其中的幾個高層對中土語該有深入了解,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學習敵人的語言自然是重要的。
士兵那不會最好,免得敵人招降的時候繳械得第一個快。
這段話在說出來的時候,塞恩王幾乎是把對方所有的軍官都叫過來吃了頓好的,還把許多熏豬肉給他們帶回去分給手下的吃,而自己隻帶了兩個護衛。
這些軍人哪裏懂什麽政事,就連卡特這家夥也單純得很。要是一般政客自然會為了軍心去怒懟塞恩王,隻可惜卡特這家夥也被打動了。
完畢後這塞恩王便拿著糧草資敵還把敵人安全送走了,這天底下也就這家夥幹得出來這種事了。
其實真的把這剩下的七千人扣住有什麽用?殺了隻會加深仇恨,留著又是七千張吃飯的嘴,還不如送點糧食打發走,不僅僅能擾亂敵人的軍心,還可以省點糧食。
送一批和一直養著哪個好?長痛不如短痛啊!
塞恩王也沒想過敵人會對他感恩戴德,總是有幕僚會告訴他們塞恩王的目的的,然而……
這貨跟戴了主角光環似的,連幕僚都被他的真情實意給打動了,根本沒朝著別的方麵想。
這小說都不敢寫這麽離譜啊!
啊不對,這就是小說啊……
塞恩王占據莫來西德之後清點了士兵,發現戰損隻有三千人……
三千人……
這可是攻打一個具有十五米寬護城河城牆高達十米的大城啊,這戰損比一比一要不要太離譜。
不要懷疑護城河十五米和城牆十米算不算大城。拿襄陽和故宮比那就是純粹在拿石頭去砸雞蛋,襄陽本來就鄰水,故宮則是首都,那不一樣的。而且科技也不同,塞納帝國在工建方麵的科技跟普隆帝國也差不了多少。
塞恩王:不好意思,氣運之子就是這麽任性。
塞恩王在占據莫來西德之後沒有再繼續北上,反而在考量怎麽撤退可以減少戰損。先前為了打陣地戰築造的陣地都成為了塞恩王的守城設施,護城河道裏的滾石滾木都被士兵們用長木頭捅到河底去了。
塞恩王打完了之後還有些悵然若失,誒,怎麽就完了呢……他還準備好損失一整個旗團的,結果就損失了三分之一。
而這樣一場如同奇跡一般的戰役,就在塞恩王有意讓底下的親信去散播鼓吹的情況下,一下子讓塞恩王贏得了軍人們的尊重。
這,不是,劇本是不是學得有點快。
塞恩王要是知道了怕是現在要置身夢幻,要是這真有這麽強大的氣運,要不咱……整個塞納皇帝當當?
當然,那是開玩笑的,就是給塞恩王去當皇帝塞恩王也絕對不當,那太費勁了。他還是想報完仇領著養老金滾回養老院養老去。
塞恩王在奪回莫來西德之後,稍微思索了一番,他要做的既然是複仇,那就得是讓敵人把那些貴族給幹掉。但是又不能讓敵人發展得太厲害以至於失衡,他的確是想複仇,但在此之前他仍是一個塞納人。不管塞納皇帝對他怎麽樣,他仍然擁有一顆熱愛帝國的心。
如果他連一顆熱愛帝國的心都失去了的話,那他隻配成為一個瘋子了。
最重要的問題就是還沒摸清敵人的實力究竟有多少,蘇傑不知道巴克豪斯對冥國是注重還是不注重,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準備。如果隻是放任猛虎去把那些爛狗吃掉,等那群爛狗吃完了,也就輪到自己了。
所謂引狼入室是要做好打死狼的準備的,要是連打死狼的實力都沒有,那還引什麽狼?而且這力量總得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控製不了,那就存在風險。
奧德利亞似乎受到了冒犯。
不過奧德利亞是不一樣的,普隆帝國已經是窮途末路了,雖然看上去還能苟延殘喘,但最終的結果還是逃不開被貴族集團把控,最終各地紛紛起義,王朝走向末路,接下來便是王朝更替的輪回。
奧德利亞要打破這一點就必須向死而生,而且盡管他不掌握力量,但他能確保力量為自己所用。
那麽接下來,蘇傑就得先整合自己的一批力量。為了防止塞納皇帝起疑而幹擾自己的複仇大計,他必須限製在法律可行之內。首先是作為一名王可以擁有的一萬私兵,將塞恩拱戍團打亂編入自己的私軍可以作為一支重要的力量。其中軍官以自己的心腹來擔任,確保不會發生反叛之事。然後是引導冥國軍隊在砍完薩森之後直接去幹翻米蘭公爵。那個米蘭公爵其實才是真正的塞恩王國貴族集團的頭子,蘇傑看他老不順眼了。
那麽,計劃如此……
目前可以透露的情報:
普隆帝國用以約束各個地主的方式是以軍權,中央軍隊的精銳程度並非一般征召兵可比的,同時,中央軍隊數量龐大。
但是貴族擁有經濟基礎,如果在王室領動亂時強製拉起一批征召兵並吸納部分地方守備軍甚至是駐紮的中央軍團,他們就擁有謀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