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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阿爾汗默的危機

  他渾渾噩噩地感覺自己是死了,但又好像隻是暈過去了,他不知道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麽,隻是明白當他醒來時,他正在一張床上。


  “這是……哪裏?”


  “佩克城。”


  “你是……”


  “吉爾吉斯軍團長,我是克裏斯,嗯……你應該更習慣風眼這個名字。”


  “我沒死嗎……?”


  “你被救回來了,但很遺憾,雷霆掠騎兵幾乎全滅,隻剩下波羅和三名雷霆掠騎兵了。除了我的軍團還剩下兩萬人以外,你的軍團也全滅了。”


  “什麽?”吉爾吉斯的雙手在顫抖,但他馬上就釋然了。


  “好在您至少還有先見之明,派我將一半的士兵帶走,不然我們陸軍團就要就此除名了。”


  這句話完全是在安慰吉爾吉斯,這可並非有什麽先見之明,他先前的預想與此並無關係。


  吉爾吉斯心如死灰:“這樣……還不如讓我死了好。”


  “軍團長,不要氣餒。至少我們獲得了重要的對敵經驗,路西法還有九萬的軍隊,我們也還有兩萬。埃洛普利城還有兩萬軍隊,冥國的東海岸上也還有兩萬海軍。我們有充足的兵力,不需要擔心。”


  吉爾吉斯歎了口氣:“是我害了你們。”


  “勝敗乃兵家常事,至少您安全了。而且,隆格爾德已經奪下來了,目前敵人沒有重新奪回隆格爾德的打算。路西法的三萬大軍駐進了隆格爾德,目前沒有問題。”


  “抱歉,剛剛心境不太好,”吉爾吉斯重新振作起精神,“至少現在我們已經收集到了足夠多的信息,這次我們的深入並非沒有收獲。我們陣亡的是一半的軍隊,但我們仍然擁有另一半。馬雷城現在是不可能奪回來了,那就現在佩克城至隆格爾德城一線部署防禦吧。”


  “是。”


  雖然洛林一方的確在這次戰役當中取得大勝,以少量兵力損失換取敵軍一半的軍團損失與全殲雷霆掠騎,但是洛林一方卻陷入到南北夾攻當中。


  普隆王室領此時已經淪為了冥國的地盤,隆德大皇子手中無兵,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期,掌握軍權便是掌握了話語權。


  隆格特城不僅淪陷,敵人一改先前走到一片地區就屠殺一片地區的作風。他們在招收俘虜之後,這些俘虜將成為他們的勞力。


  雖然格蘭特子爵得到了優待,他現在還安然地在子爵府當一個混吃等死的貴族,但他心中卻恨不得當時自己壯烈犧牲。


  隻可惜,對死亡的恐懼還是壓過了他的壯烈之心,大勢已定,他根本無法再翻起浪花。


  現在的洛林正在糾結於繁雜的事項,第一個是十二月的季收統計下來,今年的稅收已經比去年要低了很多,主要原因就是商業稅問題。按照往常看來,一打仗,商人反而會大量的進行貿易,因為物資緊缺就有利可圖,洛林反而會從商人那裏拿到稅收,這些稅收的來源就是平民。


  領地現在的確養出了很多有錢的平民,但他們手中的錢卻阻礙了領地的發展。因為他們不會花,隻有資金開始流動,領地的發展速度才會變快。


  所以洛林要打算進行稅改了,之前的手工業稅已經跟不上時代發展了,農業稅一方麵是不能改的,糧食產量保持充裕一直很重要,不論是為了執行對塞納帝國的疲敵計劃、滿足軍隊糧耗還是對外出口牟利都需要大量的糧食。以村鎮為單位的扶貧補助要執行到位,缺不了這些東西。隻有當糧食填滿市場的時候,才不會因為有人囤貨居奇導致價格飛漲。


  的確,商人囤貨居奇頭上那一把閘刀分分鍾把商人給幹掉,但是富民呢?富民那麽多,總不可能都勒令他們不要亂囤糧食吧?許多苦慣了的平民養出了囤積糧食的習慣,這是不可避免的,就像現代人玩遊戲以前稀缺的物資突然增多了,即使賣掉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仍然會選擇囤積。


  所以洛林現在想要繼續維持領地運轉有幾種方式,他犯了一個大錯就是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玩藏富於民的手段,藏富於民,可這些平民是根本不懂得如何分配財富的,這就嚴重阻礙了領地發展。


  怎麽辦?第一個是征集募捐,但是這不能作為長期的調集資源配置的手段,一次兩次應急是沒問題,這天天捐來捐去的誰能受得了。


  所以洛林要幹的就是稅改,一個最偉大的稅製開創那就是個人所得稅,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查稅隻能靠平民自己自覺,他們要避稅漏稅太簡單了。而增加稅務官的數量會導致行政機構冗雜,增大稅務官的權柄會導致貪腐現象……洛林可不指望權力在他們手裏真的那麽幹淨,所以監察幕僚就成了很必要的存在,因為這群幕僚是忠於自己的,他們就類似欽差。


  除此之外,稅改還要擔任刺激組成家庭的作用,就類似商鞅變法的時候強製成年壯丁分家後組成新家庭,順帶鼓勵生育。洛林要做的就是把個人所得稅變著法子來收,沒家庭之前叫個人所得稅,有家庭之後就叫家庭所得稅。


  家庭所得稅肯定是要比個人所得稅低的,這肯定會導致極小一部分人故意組成家庭卻不應鼓勵生育之事,但這畢竟是極少數。


  然後就是讓大家明白稅法,法律普及真是太必要了,不然他們哪分的清什麽是個人所得稅什麽是家庭所得稅,隻要讓他們知道組成家庭能少交錢就對了。


  洛林之前宣傳的就是為了恢複經濟進行幾年的低稅,這一次稅改一定要一步到位,慢慢提看似溫水煮青蛙實則讓這些富民們都感到不安,誰知道領主還會不會繼續增稅?


  稅率的調整一定要滿足幾點,第一個是使平民的積蓄盡可能被清空,隻留下一部分給他們應急以及保證他們對金錢是否充分的心理狀態,第二個是充分照顧到貧民也要注意富民,所以分段就是最科學的方式。


  這其中的門道還有許多,洛林一個人是肯定處理不過來的,要是遇上和平時期他還能慢慢搞,但現在是在戰爭。除了政務以外他還得時刻警備敵人發起進攻,王室領那邊可不安定。


  真不知道奧德利亞那個家夥到底在想什麽……


  算了,反正頭上頂著個奧德利亞,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薩塔爾和奧德利亞都不著急,洛林他著什麽急。


  本來洛林在波錫米克大河上麵的防線駐兵並不多,由於隆德這個蠢蛋和冥國勾結到了一塊,洛林不得不分兵去波錫米克大河北岸的海雷防線防守,這一下領地的士兵又被分出去了。


  要是沒有薩塔爾那十萬的征召兵,米格蘭領現在也不知道會怎麽樣。


  回過頭來,洛林又得傷腦筋了。領地的知識分子在意識到他們的團體正在逐漸擴大,這些知識分子其實也是社會中下層當中的特權階級,雖然大家沒有如同先前的世界那般敬重他們,他們總歸是有點特權的。


  商隊算賬什麽的都得讓這些知識分子來,商人們當然會算,但是開票得是他們去開,這走的流程隻有那些知識分子能來。商人可以自己走,沒問題,但這是得罪了一個集群搶他們飯碗的事情,以後真遇上麻煩,這群家夥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要知道普隆帝國對商業稅的處理方式就是增值稅,商人把貨物帶進市場都是要開票的,不然就是黑貨。這就給那些知識分子機會了。除此之外,生活中許多地方,比如上個衙門去辦點事情都得讓這群知識分子帶著。


  現在大家都懂文字了,誰還去理他們?這群平日裏不幹活的家夥們的飯碗被搶了,他們肯定是要拿起自己的筆去搞事的。這一筆在手跟那些鍵盤俠有的一拚,然後便將這個那個地方官說成大壞人,平民哪有什麽辨別真假的能力?他們不敢寫洛林,寫其他人總是行的。


  這還能不傷腦筋嗎?何況那些地方官也的確有的去伸手了,他不可能保證那些家夥絕對廉潔,不然這事兒就真沒人幹了。官衙是廉潔了,這理政的活性反而低了,沒權沒勢沒錢的公仆,那能人全去經商或是跑去別的地方圓他的特權大夢,他們是心心念念想著特權的。沒有特權誰給洛林幹活?

  這沒辦法,這就是這個落後的時代必然發生的事情,洛林是沒辦法對抗一個時代的,他頂多引導這個時代快點前進。


  對抗輿論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輿論對抗,洛林手下的幕僚本來就是文人出身,幾年寒窗的同門情誼都是在的,甚至洛斯是自己帶學生的。洛斯的學生已經在給他打下手了,以後他們就會是洛林行政階層的中堅力量。


  要說這是裙帶關係,那也不是,唯人任賢不避親,洛斯有私心當然不錯,但凡天下是個人的,誰沒點私心?洛林先前不照樣在大義麵前還是陰了薩塔爾一手嗎?


  汙點是不可避免的,那些準備玩輿論對抗的幕僚的幕僚們不會強行去粉飾這些地方官的履曆,隻是將他們光彩的一麵展示出來。任這些平民們再蠢,他們總是看得見生活在改善的。


  這功勞不是洛林一個人的,這是整個社會共同努力下得到的結果,而真正受益的也是整個社會的每一個人。


  回到稅改,洛林現在是真的明白社會福利的重要性了。他先前的觀點就是社會保證機會平等對於每個人來說就是最公平的了,社會基礎福利最可能達成的就是養出一群懶漢。但是為了調集社會資源去主導發展,吸收平民手中多餘的積蓄也在降低他們對風險的處理能力,所以社會福利諸如醫療、教育、災難是一定要進行保障的。哪怕裏麵存在著可能出現油水的地方,但這不得不進行。


  為什麽會存在油水?看人家雷多特就知道了,就是利用災年可以少上繳2~8%的農業稅一直在避稅,這多餘出來的錢糧全都是可以操作的。


  除此之外提高經濟活性也是一個大問題。


  畢竟生產效率高了,除了單位工作時間獲取回報率提高以外,對於美好生活需求的必須付出也在降低,這對於“促使平民幹活提高經濟活性”來說是存在激勵和反激勵的。


  平民們在意識到回避風險的能力降低之後,他們就不得不更努力地工作來提高這一能力,所以稅改也是增加經濟活性的一大方式,這跟“稅收扭曲市場生產”是相悖的,洛林想要找到其中的平衡點還需要長期的實驗。


  可惜洛林沒有足夠的時間,不然他一定會先搞幾個特區去實驗實驗……他這下是知道了為什麽在後於資本的時代,亦即總體社會時代那些操縱社會機器的人們為什麽個個都得是精英出身名牌畢業了,這麽複雜的事兒哪是一般人能幹的。


  總結下來要做的就是兩點,第一是稅改從草案到執行到位,第二是打壓那群擁有特權的知識分子,這些知識分子除了在利用行政吸血以外,還把控著社會基層的輿論,洛林必須打壓他們。


  打壓的最好方式肯定不是硬杠,洛林打算以鏢局對付傭兵工會的方式對付那些知識分子。


  打壓一方、拉攏一方、分化團體,這才是一個英明的領導人該做的事情。


  計劃草案完畢,接下來洛林又得管上軍務了。


  卡羅琳在經過了幾次戰爭之後,對於軍略一方越發熟悉,先前的一戰就是很好的例子。雖然前期因為敵人的信息差而致使沒有什麽操作空間,但一旦敵人出了哪怕一點小差錯之後她就能把控局麵把對麵往死裏絕殺。


  不過也得得益於對方的冒進,像路西法,他就老老實實打完隆格特就紮根下來了,也沒想著去打馬雷城或是南下進攻海斯特。


  路西法之前和卡羅琳是打過的,對付卡羅琳這樣滴水不漏的家夥就要以更加滴水不漏的姿態,別說犯錯了,路西法連給自己犯錯的機會都盡可能要抹殺掉。


  至於吉爾吉斯那家夥嘛,被打了正好,免得這個自視甚高發家夥出動跑去大展身手然後被痛打一通。


  那幾萬的征召兵也快成熟了,他們本來就在薩塔爾手下訓練了許久,這下再來了一次紀律訓練,等到明年,這群家夥就成成為媲美精銳的中堅。


  合理科學的訓練方法是能讓士兵速成的,隻要再拉到戰場上見幾次血,他們就算是老兵了。


  王室領已經被敵人占據,而且是冥國主導,洛林必須想個辦法讓薩塔爾和奧德利亞那兩個老家夥知道,否則到時候帶著一支普普通通的軍團就回去了,腦袋掛在哪個角落旮旯都不知道。


  然而波錫米克大河已經被敵人封鎖,南邊還有一道瑪娜之河作為屏障,騎兵是肯定過不去了,隻能派飛艇。


  但是敵人有鷹騎兵,而在三千米高的地方,飛艇消耗的魔力是非常大的,因為飛艇要對抗氣流。除非飛艇能飛上平流層去,那上頭的士兵全都得缺氧而死。


  募兵行動仍然是一直在持續進行當中的,洛林手上的兵力不算拱戍兵團,還剩下一萬五千不到的強化步兵團,他們的前身是精銳農兵。除此之外還有七萬左右的征召兵,以及自己手上連帶預備役一起的一千五百名破曉軍。


  海斯特一方麵則有極地騎團和新招募的五千士兵,除此之外還有正在進行嚴苛訓練的一萬征召兵。而哈勃一方麵則有三萬不到的拱戍兵團。


  合計起來洛林一方手頭能打的還有六萬士兵,以及七萬炮灰,不過這些炮灰的戰鬥力是可以排上正規軍的行列的。


  路西法一邊則有十五萬兵力,而且都是能作戰的,訓練素質比征召兵好上許多,隻是裝備落後。而王室領也在敵人手裏,敵人又新增了一個隆格特城。


  隆格特城放在那裏實在難受,雖然敵人如果冒進的話卡羅琳照樣能誘敵殲之,但是敵人要是徐徐圖進緩慢侵吞,那這還真防不住。


  而穩妥行事就是路西法對抗高智商敵人的做法……反正他的目的已經變了,他隻要在這裏紮下一根釘子不讓普隆帝國北境的士兵南下就行。


  而此時的公爵府內,卡羅琳卻在策劃一件路西法難以想象的大事。


  反正整個冬季,普隆帝國的士兵戰鬥力是很弱的,隆格特的糧草再多也不可能支撐大軍吃上幾個月的,十二月、一月、二月還有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卡羅琳要直接進攻佩克城把敵人的糧道給斷了。


  而洛林也加入了這場作戰企劃當中。


  “這樣會不會太冒進了一些?”洛林並非懷疑卡羅琳的能力,隻是這樣做的確太冒險了。敵人已經在佩克城紮穩腳跟,阻斷糧道沒有那麽容易。


  “最好能奪下佩克城,如果無法奪下佩克城,我們隻需要沿著先前築造的佩雷防線布防,然後圍攻佩克城,依靠飛艇不斷補給後勤即可。隆格特的糧食怎麽也不可能撐住兩個多月的。現在的局麵,北方越是穩定,我們的機會就越小。隻有險中求勝,才能扭轉全局。”


  洛林點頭:“既然如此……嗯,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既然選擇圍攻佩克城,敵人自然可以堅守不出,我們利用防線阻斷敵人的增援是可以的,但是路西法要是出兵回援佩克城,怎麽辦?”


  “路西法不會這麽做的,隻要路西法城派大軍出去,隆格特城必然會守備空虛,他是穩健派,一定會考慮到我們佯攻的可能性。”


  “那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


  “建造堡壘包圍佩克城,把攻城戰打成陣地戰。”


  卡羅琳挑眉:“但這需要很多時間,而且勞工的生命也難以得到保障。你得確定你有辦法讓攻城戰變成陣地戰具備可能性。”


  “首先我們看,路西法現在本人就在隆格特城,也就是說,他們的背後是沒有一個統帥指揮的。”


  “嗯,他們應該不會從西麵發動攻擊。”


  “能夠反擊我們的隻有佩克城的軍隊,但他們不會輕易出城,也就是說,現在的佩克城是孤立無援的。把隆格特打下來反而鉗製住了路西法,他們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圍魏救趙把佩克城救出來。這肯定是在我們圍攻佩克城不久之後他們必然要做的事情。因為我們把大部分兵力派去攻城,我們的守備同樣也會是空虛的。”


  “依靠雷斯瓦特和海斯特的城防,他們沒辦法輕鬆打進來。如果是打馬雷城的話,既然隆格特已經到手,把這個犄角再以大軍攻克下來的意義不大。”


  “城防再強,要是敵人和聯合波錫米克大河上的敵軍一起進攻,雙麵夾攻進攻,我們的大本營是會有危險的。”


  卡羅琳這才想起敵人已經控製住了王室領,她剛才一下子沒有想到。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海斯特還真的會有危險。


  “所以,我們隻需要派出大軍圍城一個月然後把堡壘建好就立刻回防。前期路西法肯定會認為我們有佯攻可能而不輕舉妄動的,等他真正意識到我們真的是抱著攻下佩克城的決心去攻城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把大軍撤回去了,所以不會給他留下機會。”


  “那這樣的話進攻佩克城就會失去意義,隻要這條戰線沒被截斷,敵人的補給就能從布克城那邊運送到隆格特城。”


  “所以要修建堡壘作為陣地,隻要堡壘將佩克城完全圍起來,佩克城就沒辦法輕易出兵,而接下來我們隻要把堡壘擴張到寒凍森林去,敵人的補給線就被完全切斷了。”


  卡羅琳仔細思索了這個作戰方案的可能性,這的確是有些顛覆常理的。拿著守城用的作戰方式去攻城,大概也隻有洛林這個鬼點子層出不窮的人才會想到了。


  “也就是說,你的計劃的目的是困死佩克城內的守軍,削弱敵人的總兵力。但是如果敵人想要強行突破防線,那怎麽辦?”


  “能據城而守為什麽要出城,而這也會讓對方認為我們在佩克城周圍設伏,他們不敢輕易出動的。”


  “哈,倒是這樣。”卡羅琳仿佛找到了什麽,她理清思緒。


  這並不是說卡羅琳就意識不到洛林計劃的可行可能性,她要做的角色就是反駁洛林作戰計劃的紕漏處,洛林則是要證明這個計劃的可行性,隻有在確定可行性的時候,卡羅琳才能把這個計劃拿到章程上。


  尚且卡羅琳從來沒有接觸過把攻城戰打成陣地戰的案例,她對此也有一定的懷疑。


  靠腦補是打不了勝仗的。


  “我隻是提出構想,但具體兵力分配多寡合適還要你來拍板決定。根據情報我們可以初步得出對方進攻海斯特城時期的軍隊應該是五萬,後來隻殲滅了兩萬,就算加上我之前打掉的,對方也至少還有兩萬人。加上佩克城的常備守軍,敵人的兵力至少在三萬以上。”


  “隆格特城一方則估算在四萬。即使是在防線保護之下,我們進攻佩克城也需要派遣一萬的兵力……算上攻城的話,我們還需要抽調兩萬征召兵,雷斯瓦特的糧草還有多少?”


  “我已經暫停糧草對外貿易的部分計劃了,這會在戰爭結束之後再執行。”洛林想到糧草,又聯想到了已經控製王室領的隆德。恐怕對塞納帝國的疲敵計劃還得再過上一年才能再進行了。


  “我們大部分的征召兵都在初步訓練之後投放到戰線上了,這次抽調兩萬應該會使戰線的防守變得薄弱,我的想法是從隆馬戰線上抽調一部分,再從訓練兵中抽調一部分。”


  “隆馬戰線現在實際上必要性已經不大了,我們主要要防備的是從西海岸上可能登陸的敵人和南邊波錫米克可能登陸的敵人。既然敵人已經占據隆格特……不如讓訓練兵部分少抽調一部分,隻保持戰線上最基礎的弩手和堡壘內衛。”


  隆馬戰線上安排的堡壘總兵力大約是在一萬五千左右,可以抽調一萬堡壘內衛出來加入圍城的征召兵。這些人主要是拿來虛張聲勢的,不會死傷多少。


  雷斯瓦特至馬雷的戰線上倒是有三萬左右,這也是征召兵最多的地方之一,剩下的就在雷斯瓦特或是海斯特訓練了。


  作戰計劃被逐漸補全,初步估計,作戰將會在十二月下旬之前開始執行,主要是圍城,並不作戰。


  圍城將持續到三月開春,期間的補給前麵靠飛艇,後麵大軍會回撤,為了保證空軍戰鬥力,後麵的補給會沿著防線用後勤部隊運輸。在防線的保護下,這些後勤部隊的安全不需要擔心。


  如果不是隆德的話,隆格特其實就不會丟掉了。第一是洛林南下勤王,還失敗了,第二是吉爾吉斯軍在晃蕩,難以增援。如果能在第一時間讓洛林帶著軍隊去增援,那一萬強化步兵團隻要部署到位,隆格特怎麽會丟掉?

  而現在那名可笑的隆德還以為自己能控製住那頭老虎,結果這頭老虎都不知道已經利用隆德做了多少事情了。


  此時的薩塔爾心中是沉鬱的,如果是別人幹出這樣的事情,哪怕是洛林和奧德利亞他都要千刀萬剮了,可惜政變的是隆德。


  十二月十一日,一艘飛艇降落到薩塔爾的前麵。


  “陛下!”


  薩塔爾有些詫異:“不必多禮,請起吧。什麽事?”


  “隆德殿下勾結冥國發動政變,現在王室領危急異常,洛林大人叫我叮囑您千萬不要進入王室領,否則……”


  薩塔爾身子一顫:“此話當真?!”


  “這是洛林大人的手令……這裏是洛林大人的親筆匯報。”


  薩塔爾接過了信件,當場便打開翻閱了起來,一旁的奧德利亞緊皺眉頭,他不知道隆德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自己先前已經叮囑洛林要照顧好北方,看來洛林是沒辦法照顧好了。


  既然飛艇送了緊急信來,恐怕洛林處理政變已經失敗了。


  冥國來的士兵究竟有多少?奧德利亞不清楚,他隻知道他這一次以國運作賭本來是穩定勝出的局麵,卻突然被蒙上了一層迷霧。


  混賬!混賬啊!這個不成器的大皇子怎麽蠢到這個地步?!


  薩塔爾看著手中的信件,上麵講述了從隆德政變到洛林親王,隆格特丟失到圍殲敵軍兩萬大軍,細節清晰到位。


  “奧德利亞!你看!朕的兒子,愚蠢!愚蠢!!!”薩塔爾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既然如此那便不回去了,南下,我要把第一第二軍團調回來。”


  “陛下,塞納帝國……”


  “好了,放任他們東進吧,既然隆德已經成了這個鬼樣子,科米裏和畢維斯都可以去死了。我是萬萬沒想到,這個蠢兒子會幹出通敵謀反的事情來,唉……”薩塔爾一下子仿佛便蒼老了許多,他雖然今年才36歲,但由於殫精竭慮,他看上去已經像是四十多歲一般老了。


  “陛下,雷多特和凱亞是不可能在這個緊要關頭輕易放權的,第一至第四軍團我們都有可能抽調不走,唯一能動用的就是希拉克河北岸的征召兵。可這些征召兵難成氣候……”


  “那你說該怎麽辦?”


  “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即使征召兵難成氣候,我們也必須帶著征召兵北上。布隆領……我們留下一半征召兵和沿河地方守備軍駐防,塞納帝國需要消化迪特林領和雷多特領,不可能冒進。我們得派人和洛林取得聯係,然後共同夾擊王室領。”


  薩塔爾看向了那名傳令兵:“洛林還有什麽要帶口信給我的嗎?”


  “陛下,沒有了。如果您想和洛林大人說什麽,我這裏有筆墨紙。”


  “好。”薩塔爾的衛兵走到飛艇邊上拿過寫作道具,便遞給了薩塔爾。


  薩塔爾又是歎了口氣,隨即揮筆寫下了一段話。


  普隆帝國北方的戰局雖然緊迫,但卻再次陷入了一段穩定的時期。與這同樣擁有著違和的和平感的,還有帝國南部的阿爾汗默領。


  海斯帝國摧枯拉朽地將薩裏汗國在南方草原上的領地全部侵占,失去了大後方的薩裏汗國喪失了大量的後勤力量,再加上克林德納依線防守,雙方陷入了對峙狀態。


  不同於北方的是,這穩定的局麵也即將被打破。


  海克在侵吞草原之後並沒有停下來消化,畢竟獸人並非農耕社會,走到哪裏便算在哪裏。海克接著率領滾雪球一般的軍隊,以兵鋒直指銀牙城。


  克林德納憂心忡忡地看著手上的軍報,銀牙城的南方,遠在數十千裏外,又一支獸人大軍在緩慢地推進。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些獸人手中有攻城器械。不僅僅是簡單的雲梯,他們也沒有利用前年使用的礦柱,而是真正的攻城器械。


  攻城塔、投石車、雲梯車。


  這不免又是一場硬仗,好在西麵的進攻力度已經減小,這讓克林德納有餘力抽調軍隊前往銀牙城駐防。隻是克林德納不清楚這到底是敵人的詐攻還是真正出擊。


  克林德納手中兵力不足才是最令人頭疼的,在失去普隆帝國的後援之後,克林德納隻能通過在當地強征士兵來組建新的軍隊。可是來自普隆帝國官方的經濟補助已經沒了,而且現在王室領已經發生了政變,就連薩塔爾也變成了喪家之犬。


  好在當初那位自己指點的小輩——洛林還算顧及情誼。又或許他隻是想靠著自己牽製薩裏獸人汗國,但洛林的幫助已經讓他十分感激。


  銅鐵合金的裝備消耗很嚴重,洛林依然以低價出售這些裝備,卻沒有獅子大開口;糧草方麵供應雖然減小許多,但還在供應。他知道北方的戰事很緊迫,洛林在這個關鍵時刻還能給自己提供援助,已經實屬不易。


  但是,盡管如此克林德納也沒錢了,他也不能要求洛林把裝備賠本賣給他,糧草的價格也已經低得幾乎讓人難以想象它能夠這麽低,克林德納隻是搖頭,長歎一聲為人艱苦。


  連這樣廉價的裝備和糧草都買不起的克林德納仍然在接受洛林的幫助,沒錢沒關係,還不起錢也沒關係,隻要將來通商的時候不要過多阻撓,象征性收點商業稅即可。


  阿爾汗默領的商業稅本來就不高,這下克林德納反而不好意思了,隻希望未來他能有一個還洛林人情的機會,這可是天大的人情。


  他先前還不知道那些糧草和裝備究竟是哪裏來的,一經詢問才發現是米連德領。


  克林德納已經做到最好,接下來就是等待著結果了。


  他將西邊的防線交給了克雷頓?阿爾汗默——也就是他的兒子之後,便自己親自趕往哈木其。他不確保銀牙城是否能夠守住,但到時候自己如果因為戰事失利而逃跑,士氣會嚴重下降。


  而如果自己犧牲在戰場上,那麽整個阿爾汗默領都將會大廈將傾,無可挽回。


  十二月十二日,海斯帝國北征軍抵達銀牙城南部,海克下令讓獸人們就地砍伐木材搭設箭樓,那些從吉克沙皇國就開始追隨海克的獸人們都經受過人類士兵那般的訓練。事實證明獸人並非愚蠢,隻是他們沒有經受過嚴格的軍事訓練而已。


  獸人的士兵們推著箭樓,強弓手們便在箭樓上遠遠地對著銀牙城內射擊,銀牙城的守軍同樣回以猛烈的箭雨,比起獸人那粗製的箭矢,由銅鐵合金精製的箭矢擁有更大的殺傷力與準確率。


  天空箭雨如蝗,黑壓壓的一片讓人不禁感到頭皮發麻,不時便有士兵從城牆上或是城牆之外倒下,總體看來海曙獸人死得更多一些。


  畢竟阿爾汗默一方還有鎧甲,而海斯帝國一邊的獸人戰士們主要還是以皮甲防護為主。


  海克並沒有上前線,他雖是藝高人膽大,但是在這樣的箭雨之下冷不丁一個愣神人就沒了,那可是得不償失的。


  第一天敵人的箭雨還算猛烈,但第二天就稀疏得多了,比起第一天隔了一倍的時間才發動半輪齊射。獸人戰士們舉著皮盾往前頂,來自吉克沙皇國的戰車具有抵擋箭矢的防護,許多獸人們便乘坐戰車或是在戰車的掩護下緩緩推進。


  這些戰車的前麵都有槌子,用以敲擊城門,它有一點類似坦克,不過不論防護還是火力都差了坦克太多。


  “進軍!進軍!”旗令官揮舞著大旗號召獸人們前進,這些獸人們本就嗜血好殺,他們不需要像冥國人那樣鼓舞便能一往無前。他們就像是一群人形的野獸一般。


  打起仗之前他們也不喜戰爭,畢竟戰爭是要死人的。但是打贏了仗便能肆意燒殺擄掠,嗜血好殺的性格也是這樣一步一步培養起來的。


  在這個世界同樣有人之初是性本善還是性本惡的爭論,但畢竟這個時代仍舊愚昧,即使是比較前衛的思想家們也有的會認為人類是性本善而獸人是性本惡的。那些說獸人性本善想要感化獸人的家夥們都被嘲諷為“聖母”。


  其實這些獸人也是可憐的,戰爭說到頭隻不過是滿足權謀者的欲望而已,用燒殺擄掠滿足士兵們的欲望來激勵他們自發地去發動戰爭,這對於那些士兵來說能否算是一種別樣的可悲呢?

  不過人之初到底性本什麽的問題早就在渡過蒙昧時代的二十二世紀解決了。善惡的定義都是人為的,且不說這善惡到底怎麽評判,這問題本身就有問題。如果真要說人之初到底性什麽的話,人之初得是性本利的,為什麽?每個人都會塑造屬於自己的價值觀,每個人都具備潛在的經濟學思想,怎樣取得最大的利益才是大腦要思考的。誠信、友誼、金錢同樣具備價值,底線、原則、道德也是。當金錢壓過底線的時候,按照常世的善惡觀說一聲人之性惡是沒問題的。嬰幼兒期隻有生存本能,要去定義人家的善惡,這不扯嘛。


  衝在最前麵的獸人勇士其實並非海克的精銳軍,他可不會把精銳軍放在最前麵頂死。這些人大多是薩裏汗國的降軍,隻要在戰場中作出卓越功績,他們就能脫離降軍的身份真正得到海斯帝國軍人的待遇。除此之外還能得到賞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再說這群有著“帶罪之身”的獸人們也想要洗脫降軍的身份,他們都是拿著搏命的心思去戰鬥的,哪怕是中箭了,即使沒有醫療措施他們都能頂上大半天不死。


  於是那城牆邊上便成了死傷最是嚴重的地帶,獸人的戰士們剛剛把雲梯車架上城牆,一塊塊滾石一根根滾木便如同不要錢一樣地砸下來,雖然這些東西還真不要錢。


  海克在遠處看著城牆外的情形,他早就料到了進攻人類城防的艱難,盡管已經做好準備,但是當他看見獸人族的戰士們就這樣死去還是會感到痛心。


  哪怕他們是降軍,他們也同樣是獸人,可惜戰爭總是要死人的,這些降軍不死,死的就是自己的正規兵和精銳兵了。


  比起獸人攻城部隊的狂熱,那種複仇雪恨的瘋狂,阿爾汗默一方的氣氛更為肅殺。因為他們知道隻要獸人進城,等待他們的就是血腥的屠殺。


  有人想逃跑嗎?當然有。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會這麽想,他們隻會盡心盡力地守衛自己的家園,為什麽?

  這個答案很難也很簡單,因為——


  他們是阿爾汗默人。


  目前可以透露的情報:

  普隆帝國的政治體製並不像歐洲中世紀也非東亞文化圈。


  貴族享有當地的行政權、司法權和部分立法權,私田主要由地主占有,貴族占有部分土地。


  公田歸屬國家所有,其中一部分收成送往王室領二次分配,另一部分為領地使用。公田中30%~60%的糧食將送往王室,根據土地貧瘠程度而定,越肥沃,其百分比越高。


  貴族不具備征兵權,隻能保證一定數量的私軍作為應急使用(如平亂、剿匪、抵抗外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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