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日常
四月二十日的早晨，卡羅琳召集了軍官，在軍營中準備反攻計劃。
她要趕在暗精靈部隊之前把敵人打回冥界關。而現在，她正在進行戰備部署。
許多軍官都在先前的戰役當中被磨練起來，卡羅琳在戰局雷斯瓦特之後擴軍到四萬正規軍的規模，這些軍官升職後，卡羅琳又提拔了一群基層軍官上來。
這些事情都是卡羅琳一個人在做的。
洛林也向卡羅琳請教了軍略方麵的問題，但卡羅琳隻是軍事家而並非老師，所以她也沒有辦法幫助洛林進行係統性的學習，隻是在進行部署計劃的時候，讓洛林在一邊看著。
“你的應變能力是不差的，所以戰鬥起來，往往你都能夠洞悉敵人的意圖。換位思考，就是洞悉敵人意圖的最好方式。”
“話是這麽說，但是換位思考很難啊，沒有身在敵人的處境，就不能知曉敵人的思維方式。”
“嗯，所以和熟人打架是最容易的，但對方也會知道你接下來的出招，所以，和熟人打架最好嚐試換一種方式來和對方交戰，”卡羅琳一邊寫著什麽，“但是人的思維是會轉變的，我和哈迪斯一開始的時候也並不認識，但他的所有動作都被我預判了，為什麽？”
“因為冥國的戰略目的，他們一開始是想盡可能早地渡過波錫米克大河，攻占王室領。所以他們急，你掐準了他們急的特點，迫使敵人不得不對你的部隊進行應對。”
“沒錯，這就是為什麽我派出你去吸引對方的火力，對方的錙重尤其重要，所以他們一定會去追捕你，而派出大量的步兵搜索顯然會違背他們的戰略意圖，所以他們派遣了黑騎兵和怯薛鐵騎。”
洛林點頭：“這些我倒是知道，我的弱項主要在調度上麵，錙重隊的補給路線、補給配置，軍隊的編製、指揮係統。這些我都很難把握。”
“相信你的軍官，洛林。其實這一支軍隊是不完整的，你的農兵裏麵缺乏係統性學習後勤調度或是正麵應戰的軍官，但是我先前的戰鬥很好地避免了農兵們的劣勢。現在，你已經有了一批優秀的基層軍官，這將是你的一支強力隊伍。我會吧先前兩萬人經曆過戰火的軍隊交給你，你輔助把這兩萬人用出一個‘奇’字來，而我負責利用另外兩萬的新兵用出一個‘穩’。明白了嗎？”
“但是你的那隻部隊大部分都是雷斯瓦特的人，他們對米連德家族的歸屬感不強，或許他們不好掌控。”
“但是他們也有很多從北方被迫遷到南方的人，我可以利用他們返鄉心切的情感來驅使他們發揮最大的力量，這就是我的‘軍心’，而你的軍心，則是你自己。”
“嗯。”
“一支隊伍有軍心，他們才會奮戰，沒有軍心，就算士氣再高也高不到哪裏去。有軍心，即使再士氣再低落，他們仍然具有信仰，所以他們永不言敗，而沒有軍心，一旦戰敗就會潰散。”
“鼓動軍心，就是我們這些將帥該做的？”
“沒錯，你知道阿爾汗默領的阿爾汗默士兵嗎？他們的軍心就是阿爾汗默這個字詞，對他們而言，阿爾汗默人的名頭比普隆人好使，他們發自內心地認為自己是阿爾汗默人而非普隆人。他們的軍心是阿爾汗默，現在克林德納已經回到那裏了，我相信阿爾汗默領很快就可以重振威風的。或許，克林德納將會成為我們今後的阻力，他們可不比哈迪斯。克林德納是我的克星，因為我學習的軍略，全都是阿爾汗默一世那裏得來的要領，糅合了奧德利亞自己的見解，以及我的一點點經驗。”
兵法？洛林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對卡羅琳說道：“兵法的話，其實我倒是知道很多？”
“說吧。”
“上者攻心，中者伐謀，下者攻城……”洛林將孫武兵法的一部分講了出去，目前他隻記得這麽些了，“回頭我再梳理一番。”
“嗯，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裏看來的？不像是你會說出來的。那麽就你的攻心伐謀說吧，哈迪斯上次給我送了封信，那是用計。用計讓隆德皇子著急，不管信的內容是什麽，隆德皇子都會感到不安。而我後來給他的那封信，就叫作攻心。自從那封信到他手裏之後，他的作戰風格一下子變得畏畏縮縮，你發現了嗎？”
原來老祖宗的論點也不是真的隻有老祖宗知道，卡羅琳早就把這些兵法用上了。
“還有很多，風林火山、三十六計、各種兵陣……”
“倒是很奇怪的名字，我懷疑你是不是未來的人穿越回來的了，你的很多理念都很超前這個時代。還有你所說的那個世界，或許就是這個世界未來的模樣。”
洛林笑了笑，那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並不一樣，不論是世界的“設定”還是大陸板塊都不一樣。
“大概是吧，不過，有什麽關係？”
“是啊，就算你帶著超前的時代理念回到現在，論打仗你還是不如我，論政務你也不如我，不過你有許多‘未來的經驗’，能讓你少走很多彎路。”
卡羅琳果然是一個很聰明的人。
卡羅琳接著道：“不過你是不是從未來來的都不重要，好了，看這裏。後勤調度要講究的是什麽？快！你說兵貴神速，沒錯。後勤調度越快越好，這樣前線才能減輕壓力，沒有後顧之憂地作戰，此外是要穩，一定要選擇安全的路線。不僅僅是考慮到敵人是否可能截斷，還有天氣、道路，是否可能發生自然災害，比如攀山的時候要走山脊，過河的時候要走河岸的高處。過橋的時候一定不能急……”卡羅琳滔滔不絕地講著，然後在軍事輿圖上畫出幾條線，“好，那麽這裏幾條線，哪幾條路線不能作為後勤運輸的路線？”
洛林很快地指出來了，他好歹也是有過十幾年加上十年文化素養教育的人。上輩子的地理課他還是有好好學的。
很多學過的東西或許一說起倒是忘了，但真正用起來的時候，馬上就會記起來。當然，這是一部分人的特質。
“很好，再讓我們來看，你要知道，前線的軍隊是在不斷運動當中的。有的時候一支騎兵隊深入敵軍，他們該怎麽接收錙重？”
“約定在某個地點和某個地點。”
“倘若有緊急戰事，他們就沒辦法及時趕到，錙重隊是很危險的，他們隨時會被敵人給截斷。所以，騎兵隊的錙重是從主力軍團去取的，他們打到口糧差不多沒了之後，就必須回到主力軍團取用，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否則他們隻能就地強征給養。然後我再告訴你，什麽是對付一支騎兵最好的方法？隻要把敵人給幹掉，從他們的備馬上看看他們的口糧還剩下多少，然後就可以判斷他們什麽時候大概會回到主力軍團了，那個時候再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發動襲擊就是最穩妥的。騎兵講究的是‘奇’，失去了這個奇，行動被敵人捉摸到，那麽騎兵的威力也會大幅下降。當然我指的是野戰騎兵，正麵作戰的騎兵不一樣。正麵戰場上的騎兵主要的用處就是分割戰場，最好的陣型就是錐形陣。曾經有一位偉大的軍事家……他其實就是海裏西斯一世，他提出過一個奇妙的方程叫作蘭開斯特方程，大致是這樣的，”卡羅琳在紙上寫寫畫畫，“但是他說這並不是自己發明的，但縱觀曆史，似乎找不出發明了這個方程的人。”
洛林點了點頭，或許這個世界的民間是有高手在的，而正是他指點了海裏西斯一世。
“而這個方程大致就可以讓我們了解到作戰雙方的陣型和戰術到底有什麽用，那就是形成小規模的以少打多，從而改變一場戰局的走向。所以，不論什麽時候，我們一定要采用局部以少打多的方法消耗敵人的戰力，當然這是正規作戰。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你更適合奇襲和伏擊。”
“哈哈……”洛林承認自己是個喜歡陰人的家夥。
卡羅琳就這樣慢慢和洛林講解著戰爭的作戰、指揮係統和後勤調度，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洛林對這位年幼但卻智慧的公主殿下又多了幾分欽佩。
他本來就知道卡羅琳很強，但是隻有親身和她交談過才會發現她到底強在哪裏。
他想起了一位將軍，他的名字叫“白起”。如果讓這個白起和卡羅琳打上一架的話，不知道誰贏誰輸呢。
很可能是白起贏，因為普隆帝國最大規模的戰爭也不過南方兵團和獸人的戰爭，雙方加起來才不過二十萬人，而白起全殲的敵人比戰爭總人數加起來還多。雖然其中也殺了戰俘就是了。一個人統兵的規模可以大致看出這個人對於戰爭的統帥能力到底有多少。
至於韓信，洛林不好評價，他曾經是很崇拜韓信的……但後來他更喜歡白起、李靖、嶽飛這樣的人物。
卡羅琳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做起來，洛林湊過去給她按摩肩膀。
“你倒是體貼，不枉我對你那麽好。嗯……好像還是有點不對等，”卡羅琳狡黠一笑，“我又是幫你打仗又是幫你解決需求，你就給我按摩？”
“呃，別的事情我也不好做啊……”
“誰讓你做什麽別的事情了，給我燒烤，我要吃燒烤。”
“好的，我的公主大人。”
二十分鍾後，香噴噴的燒烤到了，卡羅琳和洛林吃得滿嘴是油，也隻有在吃洛林做的東西的時候，卡羅琳才會不顧形象地大塊朵碩了。
“下次給你做點別的吃。”
“什麽？”
“嗯……塞納帝國的豬肉，這裏有嗎？”
“你忘了我們的畜牧場裏麵引進了豬種了嗎？當然有。”
“我給你做東坡肉吃。”
“東……坡……？什麽東西？”
“很好吃的。”
“嗯。”卡羅琳甜甜一笑，在洛林的嘴上吧唧一口。
“你嘴上都是油！”
“哼，這就開始嫌棄我了？”
“好啦開玩笑的。”
洛林雖然知道和一個女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想別的女孩子是不好的，但他還是想起了安瑞。自己好久沒有去看她了，要不還是去一趟吧……算了，這邊事情太多，寫封信就好。
說幹就幹！洛林去找筆和紙，然後奮筆疾書。
“你在幹什麽？”卡羅琳問道。
“寫信。”
“給安瑞？”
“……”
怎麽你這都知道？
卡羅琳笑了笑：“看來洛林子爵大人不能厚此薄彼呢，讓我看看你寫的是什麽？”
洛林一把遮住了自己的信紙：“不給。”
“嗬，快點給我，不然今天你到廁所自己解決去吧。”
“那我也不給。”
卡羅琳伸出兩隻手：“十天。”
“……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話是這麽說，洛林還是給了，他是開玩笑的。信也不是什麽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不錯啊，很有文采嘛。撐著思念的小舟於波錫米克大河逆流而上，可小舟卻載不動我對你的思念，於是我把思念寄托於星辰，願星辰之光輝永遠照耀著你，代我陪在你身旁。嘖嘖。”
“別念出來啊……”
很羞恥的！
“好吧，我沒別的意見，我要你也給我寫一封這樣的情書，不準帶重樣的。”
“你要我怎麽辦好嘛……”
“給我寫！”卡羅琳一副蠻橫的態度，“你給安瑞寫不給我寫，不怕我心理不平衡？”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給你寫的已經準備好了。”
我居然失算了……卡羅琳的表情有些精彩。
果然洛林這個家夥的鬼點子就是多！
不過卡羅琳還是很開心的，這些情話在她看來比那些“哦，你是我的明月；哦，你是我的太陽”之類的鬼話強多了，多倫多寫的東西狗屁不通，還有那什麽雷頓之類的三流貨色。
“對了，北方這邊的戰事已經緩和了，南方那邊珂蘭雖然被打痛了一次，但他也不敢妄動了。獸人和人類軍隊還在對峙，想必薩塔爾那家夥應該就快要召見你了。雷斯瓦特……哼哼，我們就把他還給米狄蘭，看他接不接。到時候讓我來跟他交涉。”
卡羅琳輕蔑的笑容讓洛林有些發毛。
“誒，對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和安瑞在一起那麽久，為什麽沒有懷孕？”
？？？
為什麽你的話題轉變得那麽快，而且一變就是九霄雲外。
“呃，我有用魔法預防的。”
“那既然你有這種技術，為什麽還擔心我的年問題？”
“我不是擔心，而是下不去……那啥啊。”
“你的思想真是奇怪。”
“你們的思想才奇怪好吧？！為什麽你老是揪著這個不放啊？”
“沒有經曆過那種事情就不叫真正的夫妻，在普隆帝國，結婚的那天晚上是要經曆那種事情的，你明白了嗎？”
“……但也不至於這麽執著吧？”
“雖然我知道你並不是看不起我的意思，但這種事情同樣是對女性的不尊重，你明明已經許諾和一名女孩結婚，就應該做出相應的行動，否則這樣的愛情和友情有什麽區別？”
“那是你們認為的，我個人更向往純潔的愛情……呃，至少那種事是雙方都要情願的。”
“好吧，我繼續尊重你的意見。還有，你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還很純潔嗎？我可是已經幫你……”
別說了別說了，抱頭痛哭.jpg。
“卡羅琳，我真的覺得你很可怕，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友軍。”
“你居然好意思說這個，好啊，那我不幹了，你自己打哈迪斯去。哼。”
“我覺得這樣的你也挺可愛的，天天哼哼哼的，你現在越來越喜歡哼了。”
“那是一種輕蔑，你是被虐狂嗎。”
“不是，那是你傲嬌。”
“傲嬌？我需要那種東西嗎？隻有小女人才會有這種姿態，你覺得我會像那種女人一樣？”
草率了，這家夥根本不會傲嬌。
還有，你這樣的做法是會引起眾怒的啊卡羅琳！
不過卡羅琳所生活的時代不一樣，這是一個男權嚴重壓過女權的社會，就在這樣的壓抑之下才會造就卡羅琳這樣強勢的“逆反式性格”。
“好了好了，咱們去視察一下雷斯瓦特吧。”
“嗯，順便出去就當散散心了。準備了好幾天的戰爭計劃，還是要放鬆一點好……”
“你會覺得累嗎？”
“大概我有點工作狂的特質，我對此並不會感覺累，覺得反而挺開心的……畢竟是為了你去做的嘛。”
“你這樣很容易撩到我的。”
“好啊，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不是最好了嗎？”
洛林無奈一笑：“那要是有一天你突然消失或者離開我了，我會很難過的……不如說，現在要是你突然離開，也不道別，我會瘋掉的。”
“我也是。”
“啊？”
“我說過了啊，我很喜歡你的，要是你也突然有一天不見了，那大概我也會瘋掉的。但是，你還有安瑞，而我隻有你了。”
“好吧，不講這個了，看看這座生機勃勃的城市吧。”洛林試圖轉移話題。
“嗯，雷斯瓦特城，很不錯。對了，你可以讓佩蘭注意一下領地事項，你還記得他成立了一個特務團隊嗎？你要把他們用起來，隨時匯報領地動向。你的地盤接下來會越來越大，精力就會分散，所以這些特務團隊非常重要。”
就像……錦衣衛一樣？
“嗯，我會仔細考慮的。”
“我回去起草一份特務編製吧，到時候讓佩蘭執行下去，佩蘭是一個很出色的人才，你要把他用起來。”
那是當然，那家夥可是正麵迎敵一百雷霆掠騎的家夥，洛林都快懷疑這貨是不是神仙下凡了。
那可是雷霆掠騎！不過，現在雷霆掠騎應該已經發揮不了多少作用了。
雖然有自己在一旁幫忙。不過，他一個人應該也能應對。
“安瑞現在處理政務也很出色，她前段時間一直在跟著我學習，她很努力，我看得到……她也是為了你呢。你可是把兩個優秀的女人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噢，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被你這麽說出來倒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洛林翻了個白眼。
卡羅琳的容貌引人矚目，很多市民都過來向洛林和卡羅琳打了招呼，還有許多小孩子跑過來想和卡羅琳玩的。
還有一個流著鼻涕的邋遢小孩跑過來，拿著一朵蔫掉的花，單膝跪地：“姐姐，等我長大以後，你嫁給我好不好？”
洛林一頭黑線，這是我老婆！
“姐姐已經名花有主了呢，你看看這個人，他就是我的夫君呢。”
小孩子有點沮喪，接著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一名大人匆匆跑了過來，先是對卡羅琳道了歉，誰是小孩子不懂事，然後扯著小孩子就要回家。
“不要，嗚哇，我失戀了……”
洛林汗顏。
卡羅琳“噗嗤”一笑：“你吃醋的樣子很好玩。”
“還好吧。”
“雷斯瓦特也算是一座曆史悠久的城了，阿克休斯公爵一世的一生也算是傳奇了。你知道他傳奇在哪兒嗎？”
“怎麽了？”
“一開始這裏是屬於米格蘭公爵的，但是他隻有一個女兒，後來阿克休斯公爵入贅到這裏，最終成為了這裏的主人，哈哈哈。所以你知道為什麽這裏明明叫米格蘭領，米狄蘭卻是阿克休斯公爵嗎？”
“喔……”
好家夥，吃軟飯吃成公爵，這麽厲害的嗎？
“不過你可別小看阿克休斯公爵，他能被米格蘭公爵看上，就說明這個人的才華肯定是有的。包括現在的那位米狄蘭，他在治理領地上的能力也是普隆帝國內屈指可數的，雷斯瓦特本來也隻是一個一般的城市，直到現在也成為了普隆帝國的一線大城。”
洛林和卡羅琳就這樣走在街道上侃侃而談，話題幾乎都是由卡羅琳講起的，她好像總是有講不完的話題。
當洛林提起話題的時候，她也能從容不迫地順著洛林的話題講下去，如果看到洛林臉上有好奇的神色，她就會拓展開講。
她的確很在乎洛林。
“你還記得你說過要給我的‘自由’嗎？”
“嗯。”
“你覺得，我現在是不是自由了？”
“是。”
“我以為你會說不是的。”
“其實人一輩子都會在某個牢籠裏待著，至少你有選擇牢籠的自由。”
“是沒錯，可以叫牢籠，也可以叫圈子。牢籠也好圈子也好，今後我都會待在你的籠子裏的，做你一個人的金絲雀。”
我又被你撩到了。
“我們回去吧。”
“好。”
也許是生活太過緊迫，讓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景色。傍晚的雷斯瓦特城有一種引人入勝的氣息，仿佛陳釀十年的白酒，令人沉醉。
街道和樓房都是古樸的，它們都是數十年前的產物了，經過了不斷地修繕翻新，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有路人談笑，有行人匆匆而過，也有像是洛林和卡羅琳一樣的情侶走在大街上。
“我們去玩那個吧。”卡羅琳笑著，她的眼角彎彎的，很好看。
“嗯。”
這是一座人工公園，不過別以為米狄蘭修這個就是為了公益，要收費的，這算是雷斯瓦特地標之一了，占地麵積龐大的公園，在從前，每年都會有有錢人家來這裏玩和消費。但自從皇家商隊代替民營商隊之後，這裏的生意就差了許多，最後隻能讓這裏免費供人遊玩了，不過裏麵玩的東西還是要錢的，比如在人工湖上麵行船，或是借用燒烤架露天燒烤，頗有幾分現代公園的樣子。
米狄蘭倒是會玩，洛林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以前這個公園每一年能給米狄蘭增加一萬左右金幣的收益，怕是眼睛都要瞪直了。
公園旁邊還有一些房產，這些房產是專門提供給有錢人的，買下之後還要每月繳納管理費。商人賺錢也要花錢，否則當個守財奴守著一輩子有什麽意義？他們賺錢是來享受的，所以這就是一個能夠供他們享受的好地方。
洛林和卡羅琳在一個長椅上坐下，大家都知道洛林是將他們從冥國手裏救出來的，加上他是這裏的統治者，公園管理員是不會收他的錢的。
收了他的錢還不是要還給他……
“那個房間挺不錯的，上麵還沒有人買下，要不我們買一棟，等以後我們老了就在這裏住，怎麽樣？”
“好啊。”卡羅琳看向洛林的眼睛裏冒著星星。
洛林轉頭看向卡羅琳：“幹嘛這麽看著我。”
“好看。”
“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我們兩個本來可能一輩子都兩不相幹的人就這麽走到了一起。要是你在南方戰爭裏沒有遇到我的話，你會怎麽樣？”
“我還有很多後手準備，不過……按照那樣的趨勢來看，那些後手都是沒用的，大概我會被迫嫁給那個喬治吧，然後我們以後就永遠見不到了。”
“那算是我們共同的幸運吧。”
“如果那天我沒有做出過激行為，你還會娶我嗎？”
“嗯……其實在我眼裏，你雖然執著，但是看得清現實。如果我一直沒有回應的話，那你應該會放棄和我在一起的希望吧。就算辦婚禮，以後也不過是同僚而已……或許會日久生情也說不定。等等，你的草藥……”
“是從安瑞那裏來的，我好像和你說過吧？”
“我也忘了。真是的，防賊千日防不住你們兩個……誒，等等……佩蘭！”
“老板，怎麽了？”
“為什麽她們可以帶入奇奇怪怪的東西？”
“老板，那又不是毒藥。”
“那是關乎我貞潔的大事啊！！！”
“老板，你現在不是樂在其中嗎？”
“……”
卡羅琳偷笑一聲：“好啦好啦，別為難佩蘭了，是我讓佩蘭不要告訴你的，嗯……佩蘭也應該找過安瑞，不過那可是他的女主子。”
“……你的東西是從安瑞那裏來的，那安瑞的呢？”
“你忘了安瑞是什麽人了？在普利學院裏她結交的那幾個狐朋狗友會些什麽下三濫的手段她倒是知道的。雖然她現在改了，但是她和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混跡時的行為習慣和思維都會混合到她現在的思維裏麵去的。來源嘛，西克。”
“好啊！原來是西克！”
“哦對了，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卡羅琳湊到洛林的耳邊，“那天的血跡不是你幹的，那根本不是。”
“我就知道！我怎麽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哈哈哈，那時候看見你一臉委屈的時候我實在想告訴你為什麽，隻是一直在憋著而已。我怎麽可能那麽不小心，我的年紀的確太小，所以我專門挑了那兩天，但我現在周期並不穩定，所以就那樣了。”
“我……”
我特麽……
洛林一臉幽怨地看著卡羅琳：“你還真是……”
“不擇手段，對吧？”
洛林找公園管理員買下了一棟別墅，他打算明天叫人幫忙裝修，這兩天先住在公爵府裏麵。
還是真正有自己的家舒服一點，洛林覺得不論是自己的子爵府還是公爵府，都像是辦公用的地方和公司宿舍一樣，自己的子爵府稍微好些。
“很快，又要打仗了。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能過多久。”
“擊退冥國，大概就好了吧……南部獸人的話，讓阿爾汗默解決，如果普隆帝國的亂局結束了，塞納帝國應該就不會輕舉妄動了。”
卡羅琳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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