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年
喜悅的氣氛在這三天中層層遞進，人們在房屋上掛上了黃色的旗幟以代表喜慶，到處都插滿了黃旗，街道上鋪上了橙色的地攤，到處都是彩色的條帶。
孩子們在街道嬉鬧奔跑，不論是普利學院的學生，還是基礎教育學校的學生們，都迎來了他們的長假，他們有足足一個月的假期來度過這個熱鬧的節日——新年。
安瑞不過還是一名十六歲的孩子而已，按照帝國法律，她已經成年並度過成年的第一個年頭了——不過，還差一年，她才正式到達十六周歲。
宮廷年會一共會持續三天，12月30日的下午到場，一直到跨年兩個小時後散會，然後是1月1日中午參加遊獵，到晚上散會，1月2日則是陛下對諸臣新的一年進行勉勵與鞭策，以及處理一些政務。
正經的爵士不僅要會狩獵，還要會品酒、跳舞、演奏，這樣他們才能在貴族之間的交際中混得風生水起，雖然那群貴族少爺們在軍務和政務上可以不學無術，但他們絕對是多才多藝的。
因為這些才藝，就是他們今後交際的本錢。
可憐的洛林在三天內連續趕著學習爵士舞蹈，免得在跨年宴會上出醜，還好自己的軍伍出身，遊獵是絕對沒問題的。
跨年的舞會不僅僅是貴族們慶祝新年的一場藝術派對，更是增進貴族與貴族之間的感情與聯絡的機會，有意家族聯姻的貴族還會選擇訂婚聯姻，直到來年或者孩子成年那年的三月份結婚。
洛林打算把安瑞帶上，他現在是陛下眼前的紅人，又是沒有家族背景的新晉貴族，在這些貴族眼中肯定十分搶手。所以他要帶上安瑞當舞伴當擋箭牌。
此外還是為了避免尷尬，就算那些貴族再看好自己，自己在他們眼中也還是“鄉巴佬”和“暴發戶”，欲迎還拒的手段自然會用上，帶上了安瑞，到時候也免得尷尬。
以及，為了圓一圓安瑞的“貴族夢”。
實際上，跨年舞會並沒有帶上強烈的愛情色彩和政治色彩，原意僅僅是為了促進貴族之間的感情而已。所以即使帶了舞伴，洛林還是很可能受到大量“騷擾”的。
而此時的洛林，在房門外快翻白眼了。
安瑞已經打扮了半個小時了。
洛林不由得想到，不論哪個世界，哪個地方，女人打扮總是最花時間的。
安瑞這次化妝並不是親自操刀，所以最終沒有變成妖魔鬼怪，她化上淡妝，穿上一身水藍色的連衣裙。
維諾那個老家夥年輕時也是身居高位，眼光很高的，如果是相貌平平的女人，他可不會去和那些普通人發生一些美妙的愛情故事。安瑞繼承了她母親的美貌，如果不是前些天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是頗有幾分美色的。
洛林仔細端詳了安瑞一會兒，看上去並不是頗有幾分美色。
她的確是一個美人胚子，不過似乎還沒長開，所以身材平平。
大概是洛林端詳久了，安瑞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紅暈：“怎、怎麽了？”
洛林這才回過神來，還好剛才的目光非常正經：“不錯不錯，這才像個人。”
“……”好好的氣氛被打破了，安瑞腹謗：嘴巴就不能別那麽毒嗎？
洛林拿著前日宮廷使者送來的邀請函，帶著安瑞來到了皇宮。
“歡迎洛林子爵大人和子爵大人的伴侶。”當然，這個伴侶並非情侶的意思。
“嗯。”
大殿內並沒有像是一般人想象的那樣金碧輝煌，到處都是黃金、水晶搭建而成的，宮殿的主體建築材料是類似石英的白色方磚，支柱上則點綴了些許璀璨的寶石。建築整體透露出一股典雅的氣息而並非奢華。
橙色的地攤從大殿門口鋪設直至王座，大殿內擺放的筵席圍城一個圓形。這些筵席的桌椅由珍稀木料“白金木”搭建而成，鋪設以金絲棉編織而成的桌布。金絲棉並非金色，而是白色，這種植物的纖維牢固而富有韌性，隻有迪特林領與塞納帝國轄下的塞恩王國有產出。
洛林帶著安瑞來到了他的座位，他恰好就在退休的前阿爾汗默公爵旁邊，而他的對麵，則是財務副大臣——安德烈?威廉侯爵。
洛林的座位距離薩塔爾皇帝的座位並不遠，看來這位皇帝是有意親近自己。
隆德大皇子同樣在宴會上出席，他是以臣子身份坐在台下的，但沒有人會把他真的當臣子看。
齊德?普利是薩塔爾的第二個孩子，他看上去很英俊，大大的耳朵讓他的麵容多添了一份福相。
普隆帝國北方人認為，大耳朵代表耳慧，有洞悉事物的預兆，屬於福相。
齊德就坐在薩塔爾的身邊，相比台下的隆德，似乎這個家夥更受到皇帝的寵愛。
而當洛林的眼神看向帝台的後簾時，不由得愣住了神。
卡羅琳的麗容驚為天人，她化上了淡妝，穿著一身雪白的連衣裙，連衣裙的衣領處有著來自米格蘭領北方“白靈狐”魔獸的軟毛，溫暖而舒適。
她的腰帶上鑲嵌著一顆翠綠色的寶石，旁邊則是淡金色的緞帶。她從台上的後簾出現，緩緩走向桌前，款款而坐。
坐在洛林身旁的安瑞卻有些吃味了，她不滿地扯了扯洛林的衣角，這才讓洛林回過神來。
卡羅琳看向了洛林，朝著洛林淺淺一笑，洛林同樣以笑容回應，點了點頭。
安瑞捏緊了拳頭。
自己好歹也是洛林的舞伴，洛林卻跟著別的女性眉來眼去，這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當然，這並非不尊重自己的舞伴，其他貴族也同樣會把目光放在一些美貌的貴族少女身上，雖然麵容得體，但眼中的渴望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洛林的眼神則十分單純，他可不會對一名年僅11歲的女孩產生什麽歪心思。
舞會的前宴會上一些點心，為貴族們墊墊肚子，然後舞會才會開始，等到舞會結束之後，貴族們則可以將年會上結識的朋友邀請到自己的座位上共餐。
宮廷侍者推著餐車，將餐車上的糕點放在了爵士們的麵前，便離開了宮殿。
洛林桌前的糕點像極了三明治，上好的麥料製成的蛋糕與果蔬與糖製成的軟糕搭在一起，口感豐潤，味道恰到好處，甜而不膩。
即使是不喜愛吃甜食的洛林也感到美味，更別提自幼喜愛甜品的安瑞了。
“諸位，”薩塔爾清了清嗓子，“歡迎你們參加宮廷年會，各位來賓都是朕的好客人，不必拘禮，敞開了肚皮吃吧，哈哈。這些糕點都是朕的禦用糕點師製作的，用料是來自塞納帝國的青肥麥種，輔以各類果蔬與糖製成，口感豐潤，軟糖糕入口即化，絕對是糕點中的上佳甜品。”
接著，薩塔爾仿佛一個美食家一般介紹了一種又一種糕點，由紅糖澆成的糖棒、各種昂貴農產品與凝煉的奶油製成的蛋糕、精製而成的低酒精甜香果酒……
這些食品都是高熱量易吸收的，因此在用餐過後即使大幅運動會也不會感到胃疼——而這些糕點正是為了舞會而準備的。
安瑞在桌上想要狼吞虎咽又不得不在乎形象左右為難的樣子讓洛林頗覺得好笑，不過他眼神中的寵溺卻還是遮不住的。
安瑞畢竟還是個孩子而已。
卡羅琳從帝台上朝著洛林的桌子走了下來，讓洛林表現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薩塔爾的心中有些波動。
卡羅琳作為奧德利亞的弟子，心機不會簡單，她的舉動……是在拉攏洛林？
不過薩塔爾並不擔心，沒有其他原因，就是因為卡羅琳是女子。除此之外，薩塔爾也不覺得就算卡羅琳拉攏了洛林是什麽壞事，薩塔爾對這位聰慧而美麗的公主是十分寵愛的，能有一位帝國的頂梁柱作為她的後盾，倒也不錯。
洛林還年輕，在戰場上的表現卻驚才豔豔，假以時日，他也能成長為一名帝國棟梁，倘若卡羅琳有意的話，與這位年輕人聯姻也不是壞事。
血脈的聯係能讓這位年輕人對王室更加忠誠，是好事。
薩塔爾想著想著倒是有些飄了，卡羅琳距離成年還有三年多一天，而洛林發跡之後大概就會娶妻了，公主是不可能做側室的，而假以那時，洛林要是將發妻貶為側室，會留下不好的一筆。
“介意我落座嗎？”
“恭迎殿下。”洛林露出格式化的笑容。
“我們還是朋友吧？”卡羅琳眨了眨眼。
“當然。”
“那叫我卡羅琳就好。”
“好的，卡羅琳，”洛林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這位是我的妹妹，安瑞?米連德。”
“你好。”卡羅琳看著安瑞，這個妹妹長得和哥哥一點都不像，妹妹是棕色卷發，一看就是南方人，哥哥是黑色直發……呃，不知道是哪裏人。
安瑞微笑著也說了聲你好，接著道：“公主殿下賞臉來看我家子爵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洛林一個哆嗦打了出去，前些日子安瑞對自己還臭臉相待，沒想到今天就能把醋味調得這麽重。
雖然他沒和女人打過多少教導，但他也不是直男。
“我與洛林子爵認識，一個月前，我們還在軍營當中秉燭夜談呢。”
安瑞抖了兩下身子：“那真是我家大人的福分。”
洛林被卡羅琳拐彎抹角地開了個玩笑，眼看形勢不妙，出來打了個圓場：“安瑞，你很喜歡吃甜點的話，我這份也給你。”
洛林臉上的寵溺是裝不得的，卡羅琳自然看得出來，不過她可不會像安瑞一樣。
“殿……卡羅琳殿下前來所為何事。”
“待會想邀您跳支舞，洛林大人。”卡羅琳放低了姿態邀請，讓洛林背後莫名一寒。
“感謝殿下誠摯相邀。”洛林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他不想得罪卡羅琳。
卡羅琳湊近了洛林，指了指遠處一名約莫十四五歲衣冠楚楚的男孩：“看見那個男孩了嗎？”
“嗯。”
“他有毛病，三個月前我去畢維斯領視察的時候，這家夥用藍蘿花擺了個‘我愛你’，我真不知道這家夥腦袋怎麽長的。待會他要是邀請我跳舞，我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
“原來如此，”洛林點了點頭，“屬下一定鼎力相助。”
“我隻要跳一支舞就能回到帝台了，這家夥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跑到帝台上的。”
“好。”
卡羅琳公主告辭洛林後，再次回到了帝台。
旁邊的前阿爾汗默公爵轉向了洛林：“年輕人，你的事跡我聽說了，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語言屬於翻譯，中土通用語有類似但不同的俗語)前阿爾汗默公爵起身走向洛林，他彎下了腰，“在下克林德納?阿爾汗默，前阿爾汗默公爵，閣下應該是洛林?米連德子爵，在下拜候。”
洛林連忙起身：“原來是阿爾汗默公爵大人，在下有失禮節還請大人不要計較。”
“哈哈，我已經不是阿爾汗默公爵了，封了個宮廷公爵，早就退休啦！你的父親……”克林德納深吸了一口氣，“他還好嗎？”
“悠閑自在，還不快活，哈哈。”
“那就太好了，也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再一起喝酒。”
“或許會有那一天的，”洛林舉起酒杯，“來一口？”
“好。”克林德納同樣舉起酒杯。
先輩先喝酒，晚輩再喝，在普隆帝國表示對先輩的尊重。
兩人都將杯中的果酒喝完，接著坐了下來。
“洛林大人是南方戰爭親曆者，想必對戰爭細節都有所掌握。”
“嗯。”
“我的兒子，做得怎樣……沒事，你認真說，我想知道真實情況。”
“他錯估了敵人的智謀，敵人用聲東擊西的方式計劃戰爭，因此他派遣大量軍隊增守銀牙城，致使哈木其空虛……西部無名領也沒能守住……不過，他已經很努力了，獸人背水一戰，倘若是讓一般軍官統籌全局，恐怕南方便要全部陷落了。”
“獸人應該不會攻城才對。”
“它們之中出現了一名足智多謀的妖星，利用獸人強大的力量將錐頭礦柱插入城牆，製成攻城工具，並且戴上隔熱手套防止因為被滾油燙熱的礦柱燙傷……它們還擁有敏捷迅猛的狼騎兵，這一戰是有備而來，而我們疏於防備，失利是必然的。”
“原來如此，那他們的確變得聰明了許多。我和他們打了半輩子的交道，他們隻會強攻一處，隻要堅壁清野、巧加設伏就能夠拒敵城外。”
“是的。”洛林注意到這位公爵對獸人的稱呼是“他們”而不是“它們”，看來他是將獸人放在與人類對等的地位的。
“嗯，現在阿爾汗默家族岌岌可危啊，哈哈哈……好了，舞會要開始了，我這個老頭子也要找個舞伴跳那該死的舞了。公主看上去很親睞你啊，哈哈哈。”
“公主能夠賞識在下，是在下的榮幸。”
克林德納拍了拍洛林的肩膀，回到了座位。
薩塔爾在貴族們吃得差不多意思到位時，就宣布舞會開始了。
薩塔爾作為皇帝，在舞會中是要“先身士卒”的，他第一個下場，與他阿克休斯老公爵的幼女亞妮開啟了舞會的前潮，接著便是各位貴族紛紛下場，同自己的舞伴一起翩翩起舞。
好死不死的佐亞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安瑞的麵前，邀請安瑞：“美麗的女士，你願意和我共舞一曲嗎？”
“抱歉她是我的舞伴。”洛林說道。
“選擇舞伴是每位宴會參與者的自由，哪怕您是這位女士的原定舞伴，你也無權代表她人拒絕其他人的請求。”
洛林一把拉過安瑞，便跳起了舞：“現在你不用請求了，滾吧。”
佐亞怒火中燒：“很好，安瑞，這是你個人的意願嗎？”
安瑞先是沉默，但她很快想到她即將與洛林前往米連德子爵領，便回複道：“沒錯。”
佐亞愣了一下，氣衝衝地說道：“很好，我不指望你會後悔，嗬嗬。但我的父親可是世襲侯爵，而你的舞伴，不過是世襲子爵而已。”
洛林差點笑出聲，這家夥到現在還沒搞懂宮廷爵士和實地爵士的區別嗎？
卡羅琳遠遠地看著洛林，放緩了腳步。
“公主殿下，您願意——”
“抱歉我身體欠佳。”
“可是您需要一名舞伴，作為王室，您需要作出表率。”
“嗯。”卡羅琳有些心不在焉，她看著洛林違背了他們的約定，對洛林建立的良好印象瞬間掉了一個檔次。
“那麽，公主殿下，您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
“好吧，”卡羅琳嫣然一笑，迷得眼前的雷多特少爺魂飛天外，“請稍等。”
她戴上了手套，與雷多特少爺跳了一支舞。
舞罷，雷多特少爺突然單膝跪地，從風衣中掏出一把藍蘿花：“公主殿下，請接受我對您的愛慕。”
卡羅琳尷尬一笑：“雷多特少爺，我距離成年還有四年。”
“公主殿下，我對您的愛慕無與倫比，倘若您是夜空中美麗的星光，我願意永遠作為您身邊守護您那顆黯淡的星辰。”
“天上的星辰還有一個名字叫‘恒星’，每一顆的距離都有無數光年，一光年的距離窮極你一輩子都走不完，倘若你想做那顆黯淡的星光，你隻能離公主遠遠的了。”洛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雷多特少爺身邊。
“閣下是？”
“洛林?米連德。米連德領子爵。”
“我是多倫多?雷多特，父親乃是雷多特大公。”
“好的，那麽，卡羅琳，你願意與我共舞一曲嗎？”洛林伸手邀請。
卡羅琳摘下了手套，發出真摯的笑容。
小樣兒，老娘酸死你。
多倫多忽然感覺人生崩塌了。
公主殿下竟然任由一個垃圾子爵叫她的名？還脫下了手套？
這……多倫多心中氣憤不已，但臉上還是保持著微笑：“那麽，預祝公主殿下舞蹈愉快。”
“那是當然，我跳舞技術好極了。”洛林一副憨厚的模樣，讓多倫多想懟也不好意思懟過去了。
卡羅琳等到多倫多走後才噗嗤一笑。
洛林苦笑著道：“我今天都快變成擋箭牌工具人了，一個佐亞一個多倫多，其實我隻想一個人靜靜。”
“嗬！”卡羅琳眉毛飛揚，“我可是帝國尊貴的公主！你剛剛為什麽沒有直接過來？”
“有個混賬小子找我妹去了，你覺得呢？”
“你妹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妹。”
卡羅琳白了一眼：“大人不計小人過。”
“抱歉你還很小。”洛林調笑道，不過因為語法不同，卡羅琳無法聽出洛林言論中其他的意味。
“我很失望，你居然沒等我。”
“我也沒辦法，總不好讓安瑞給那個混蛋勾搭去了。”
“那你就樂意我被其他混蛋勾搭去了？”
洛林聳了聳肩，剛想開口，就被卡羅琳踩了一腳。
“不好意思。”卡羅琳的臉上看上去滿是歉意。
洛林又想開口，卻又被卡羅琳踩了一腳。
“你有完沒完？”
“你……你凶我？”
洛林剛想起這家夥是公主，不由得又軟了下來：“抱歉，我語氣態度不好。”
“不過看著多倫多吃癟的樣子還不錯，算你將功補過了。”
“姑奶奶，我也不想的。”
“姑奶奶？這是什麽語法？”卡羅琳挑起一隻眉毛。
“姑奶奶是爺爺的姐妹，意思就是很難伺候的人。”
“很難伺候嗎？我以後天天讓你伺候。”卡羅琳哼了一聲。
“啊這，別了別了。”洛林連忙搖頭。
“你還不樂意？”
“在下一介粗人，伺候不好公主殿下的，殿下貴為一國公主之尊。”
“待會我就跟父皇說要去你的領地視察一年。”
“我……”洛林差點口吐髒言。
一支舞罷之後，洛林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想來今天真離譜，好像自己搶了兩個人的對象似的，罪過，罪過啊。
有些男爵和女兒跑來與洛林結交，邀請洛林共舞，但洛林都拒絕了。
安瑞在洛林的身邊靜靜地坐著，良久才開口：“洛林，你是不是對公主殿下有什麽意思。”
“我？對一個小女孩有意思？別逗了。”
“那……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放心吧，其實嘛，我們屬於相互利用的關係。”洛林認真地解釋道。
“相互利用？這怎麽解釋？”
“意思就是，我是給她打工的打工仔，不好聽點，我暫時是她的一條狗。”
“啊？！為什麽？”
“狗得仗人勢啊，總得有人罩著我吧，一個是當今聖上，咱們的普利陛下，一個就是卡羅琳殿下了。我不得順著領導的意思辦事？”洛林挑了挑眉毛，然後攤手道。
“可是她說……”安瑞的臉色紅了起來，“在軍營秉燭夜談……什麽的？”
“靠！老子還不是禽獸！”洛林一拍桌子，“我這輩子都沒嚐過女人！”洛林心中補充了一句，上輩子也沒有。媽的，突然感覺有點悲涼。
“那個……你是不是……”
洛林快速解釋道：“我功能很正常，非常正常，好得不得了。”
“有什麽證……”安瑞趕緊閉上嘴，“好吧，那咱們去米連德領之後，我怎麽辦？”
“你不是在政務學院讀書的嗎？”
“是啊。”
“那你幫我處理政務啊！”
“可是我不會啊！”
“你總學到點什麽東西了吧？”
“我……”安瑞低頭，“我還真沒學到什麽……而且，他們教的東西一點都不對……”
洛林歎了口氣：“算了，你爹把畢生的經驗都教給我了，以後你跟著我學政務吧，等你學成了，政務就交給你。”
“哦，好吧……”
舞會臨近結尾，宮廷侍者則推著餐車將盛宴擺放到餐桌上，不僅有香噴噴的塞納帝國特有的米飯，還有三層肉一般鮮嫩多汁的紅燒肉，酒肉菜俱全，色香味皆是上佳。
薩塔爾再次擔任起美食家的角色為這些菜肴進行介紹。
克林德納在洛林的身邊介紹著這些貴族：“看那位絡腮胡子，他是阿爾法?克拉，他是三軍部大臣，掌管中央軍隊的調度。那位尖嘴猴腮的是調度部大臣，他是托林?卡修斯，掌控軍隊後勤……”
克林德納為洛林介紹這些執掌重權的大臣，將他們歸入了不同的派係。以監察部大臣佩裏?福瑞為首的一派，稱為“修內派”，主張改革政製，限製皇權。以三軍部大臣阿爾法為首的一派，稱為“保皇派”，主中央集權。以戶務部大臣亞瑟?銳耳為首的一派，稱為“元老派”，主張貴族參與中央政治，像瓦恩議會國一般設置議院。
在對帝國政治派閥有所了解之後，洛林好奇地問道：“那您是……？”
“我當然是保皇派的了，不過現在已經退出政場了，不再幹政咯，隻在王都掛個虛職而已。此外，陛下作為皇帝，自然親近保皇一派的大臣。還有一些大臣不參與派閥鬥爭，這些人要麽身居高位被拉攏，要麽不聞不問被冷落。對了，帝台上近側那位便是陛下最親睞的宰相大人——奧德利亞?恩格斯。他雖然主張皇權至高無上，但卻沒有加入保皇派，很多政見也和保皇派首領大不相同。不過，他任職幾年來，普隆帝國都在穩健地進步，說實話，他這樣的人，才堪得‘國之棟梁’。”
洛林點了點頭：“明白了，謝謝您對我的提點。”
“不用客氣，哈哈，應該的。”
直到跨年時刻開始，大家都來到了城堡的天台，看著城內的魔法圖案。
這些魔法圖案就像是煙火一樣在高空中懸浮，美不勝收，為這座熱鬧非凡的城市平添幾分美妙的奇幻色彩。
新年，到來了。
目前可以透露的情報：
普隆帝國首都——埃洛普利，位於波錫米克大河流域，波錫米克大河走向自東向西匯入北冥洋，中段一分為二，北河為幹流，南河為支流。埃洛普利在北河與南河的中間，處於波錫米克的三角洲地帶。
冬季轉春時，下遊仍然凍結而上遊融冰，波錫米克會產生河汛改道，不過由於埃洛普利城建立在高地，所以並不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