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招攬
“獸人……退了……”
城牆上滿地屍骸，凝固的鮮血爬滿了石磚，散落的帝國製式鐵刀與獸人的彎刀堆在一起。
城牆外，滿目瘡痍。
士兵們將帝國製式疏鐵甲與獸人粗製皮甲回收，然後將屍體全部拖到城中焚燒，粗略地清理城牆之後，另一隊士兵們踏上城牆，擔任下一輪警戒任務。
“謝天謝地，糧草終於到了。”米德斯舒了口氣，眼前是他日思夜想的糧草。
接著，米德斯抬眼望見一名身高僅有一米四左右的女孩。
“您……噢！殿下！您竟然來到了前線！您是如此體恤下官以至於在下過於震驚而忘了跪拜您，請恕在下未能盡禮！”說罷，米德斯單膝下跪，右手握拳置於左心。
卡羅琳擺手道：“米德斯軍官無需多禮，戰況如何？”
“小勝，敵人暫且被擊退。”米德斯點頭。
“帶我去見阿薩克。”卡羅琳說道。
“是！”
營帳內。
阿薩克單膝跪地；“恭迎公主殿下。”
“不必多禮，戰損如何？”卡羅琳開門見山地問道。
“此次守城戰，損失士兵三千五百名，殲滅敵軍五千名。”阿薩克沉聲道。
卡羅琳點了點頭：“嗯，前後所有的戰損如何？”
阿薩克的聲音變得微弱下來：“這……損失士兵五千八百名……殲滅敵軍……七千名……”
“戰損堪憂，守城戰失利，為什麽？”卡羅琳皺眉問道。
阿薩克漸漸低下了頭：“殿下，在下認為並不算失利，獸人的戰鬥力比人類高是共識，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的戰損能夠低於一比一，就非常不錯了……”
卡羅琳反問道：“但這是守城戰，不是嗎？”
“此次戰鬥，獸人研發出了新型攻城設備，我傑恩猝不及防，損失慘重……”
“新型攻城設備？”卡羅琳揚眉。
阿薩克抬起頭來：“請恕在下唐突，殿下可前往城牆一觀？”
“可。”
這位公主殿下的威壓讓米德斯有點心驚膽戰的樣子，阿爾汗默已經提前告訴自己這位公主殿下不好對付，沒想到一來就讓自己下了勢頭。
很快，米德斯、阿薩克和卡羅琳都來到了城牆前。
“嗯，的確，這些東西難以對付，可以拆卸嗎？”卡羅琳問道。
米德斯搖了搖頭：“恐怕不行，我們沒有戰士能把這些礦柱拔出來。”
“叫鐵匠用鐵水熔斷。”卡羅琳歎了口氣，這群軍官……怎麽連最基本的物理都不會？
“成本……太高了……”米德斯搖頭道。
“比銀牙城丟了還高嗎？這種東西你們竟然還放在這裏不管不顧？你們是怎麽守城的？”卡羅琳心中有了些許怒火。
阿薩克插話道：“公主殿下有所不知……運送途中鐵水會冷卻，這樣難以熔斷這些礦石柱子，城中的焦炭儲備也不多了，熔煉礦石維護裝備也要大量消耗。”
“有人能切斷這些礦柱嗎？”卡羅琳問道。
阿薩克搖了搖頭：“恐怕不行。”
“有魔法師嗎？”卡羅琳問道。
“沒有，殿下為什麽會認為軍隊裏有那群法師老爺？”阿薩克反問道。
卡羅琳抿嘴：“沒有就算了，這些礦石中間應該有縫隙吧？獸人應該沒有那麽厲害的鍛造水平讓它們打磨得光滑到沒有裂縫。”
“是，有的，熱油澆灌也讓這些礦柱變形了。”阿薩克說道。
卡羅琳點了點頭：“好，取水來。”
“殿下何意？”阿薩克問道。
“我的老師，奧德利亞，懂得許多物理——”
“可是有什麽——”
“別打斷我的話，他也是一個魔法師，懂嗎？”卡羅琳瞪了阿薩克一眼。
阿薩克訕訕道：“原來如此，那麽殿下也是一名魔法師？”
卡羅琳點頭：“是，不過我的魔法水平很差，但隻是這樣，還是做得到的。”
“殿下，水到了。”旁邊的米德斯報告道。
卡羅琳看著眼前的幾桶水，搖頭道：“多去取點，我要至少幾噸的水。”
很快，卡羅琳就用熱脹冷縮的方式利用魔法凍結水，然後使冰讓礦柱開裂，接著讓護衛將礦柱砸開，城牆上的礦柱紛紛脫落。
“不愧是……公主殿下。”米德斯若是先前對這位公主殿下有些畏怕，現在倒多了幾分敬佩。
她才11歲啊！
但願這些獸人沒有攜帶更多的礦柱，否則他們攻城的難度就大大降低了。
銀牙城內隻剩下一萬四千多名士兵了，真正能打的隻有五千多，隸屬於南方軍團的士兵，地方守軍則比南方軍團的士兵差了幾個檔次。
說是地方守軍，不如說他們是民兵。戰時打仗，閑時務農，沒什麽戰鬥力。
可惜卡羅琳隻是督軍，而沒有指揮軍隊的權限，否則她已經不在銀牙城了，而是在後方統籌全局，讓騎兵團直接去抄獸人的後路了。
獸人的確在圍城，但是城中的人要吃糧食，城外的人也要吃糧食，現在銀牙城已經很難突破出去了，所以已經失去了能夠切斷敵人糧道的機會。阿爾汗默會從其他地方再調兵嗎？
不會，阿爾汗默把其他地方的兵調往無名領了，至於哈木其，他相信獸人沒有足夠的攻城能力打下一座軍事城池。
這和卡羅琳的意願完全相悖，但她畢竟隻是督軍。
不過新型的攻城設備還需要讓阿爾汗默知道，讓他明白防守哈木其的重要性。
銀牙城很快就會成為前線，卡羅琳在這裏鼓舞了一番士氣之後就要離開了，接下來她會去哈木其視察，然後……去看上去最為危險的西部無名領。
阿爾汗默當然是不希望卡羅琳哪怕有一絲可能身陷險境的，但他也沒有權力限製卡羅琳的行動。
此時的洛林正在趕往西部無名領的路上，時值正午，士兵們都敞開了吃。
獸人的錙重全都是肉！全都是，肉！！！
對於這些吃慣了幹糧的士兵來說，這些肉簡直是來自於天堂的美味。洛林才沒那個心思把肉上交給後勤部呢，能便宜自己的士兵，為什麽要便宜那群王八蛋？
戰報已經報上去了，趁著軍令還沒來，洛林得趕緊跑到西邊去。正麵衝突死的可是自己的兵，雖然這些士兵並非洛林的私兵，但畢竟建立了友誼。
自己肯定是要調走的，他的目標是防止冥國大舉入侵。獸人入侵是為了吃的，塞納帝國入侵是為了土地，而冥國入侵是為了報仇。
他們的目的不一樣，結果就不一樣。塞納帝國打進來撐死了把人奴役起來，薩裏汗國也是，或許薩裏汗國會屠殺一些人為樂，但他們畢竟有腦子，知道勞動力也是重要的，而冥國……則會實行焦土政策。
經過了一個星期的奔襲，洛林帶著軍隊來到了西部，而大部隊大概還需要三四天的樣子。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情報已經在阿爾汗默手裏了，阿爾汗默決定等西部的駐防軍到了，再讓洛林趕回去。
這尼瑪玩長途拉練呢？有這樣當將軍的嗎？現在是打仗不是演習，急行軍要消耗的糧草肯定比駐軍要多啊。
不過據說駐防軍中途遇到了獸人的襲擊，被一堆狼騎兵埋伏了，被揍得稀裏嘩啦，死了四百多個人，留下的狼騎兵不到五十。
往大了多，兩個旗團兩萬人，打五百個狼騎兵被幹掉四百多個人還讓人家揚長而去，要是傳到薩塔爾耳朵裏去，這個皇帝大概會驚得下巴都掉出來。
當然，肯定不是兩萬打五百，一個旗團一萬人，分十個團，實際情況是一千被五百奇襲，然後被爆錘一通。
洛林站在那那撒城迎接兩個旗團的到來，旗團首是卡羅琳公主，大概是中途碰到了。
“參見殿下。”
“洛倫統領，好久不見。”卡羅琳微笑道。
……洛林沉默了。
沉默半晌，洛林才開口道：“請殿下入駐守備府。”
“開玩笑啦，洛林統領。”卡羅琳哼哼一笑。
洛林人頭黑線：“請公主殿下不要頑皮。”
很快，等到旗團長接手了那那撒城的防備之後，洛林就要趕往哈木其了。
洛林的如意算盤打空了，最終還是得回去。
“還請洛林統領護送我回哈木其城。”卡羅琳對洛林提出了要求。
“是。”
“你不問我為什麽嗎？”卡羅琳問道。
洛林以公事公辦的語氣答道：“在下沒有權限。”
“……我以為你是一個有趣的人，結果你這麽無趣。”卡羅琳撇了撇嘴。
洛林問道：“公主殿下是喜歡在下無趣還是喜歡在下有趣？”
“你說呢？”卡羅琳但聞
“謎語人必須死。”洛林用的是另一種語言。
卡羅琳皺眉道：“這是什麽意思？魔法咒語嗎？我記得你是會魔法的。”
“噢，公主殿下，這是鳥語，我認為這很有趣。”洛林假裝正經。
“你果然是個妙人，”卡羅琳微微一笑，“聽說你帶領一百騎兵殺敵上千？”
“八百個錙重兵和兩百獸人戰士而已。”洛林並不居功。
“洛林統領真是當代人傑呢。”卡羅琳半開玩笑道。
“不敢當。”洛林搖頭，自謙道。
“怎麽會不敢當？”卡羅琳反問道。
洛林轉移了話題：“公主殿下為什麽要去哈木其呢？”
“因為這裏馬上就要打仗了呀，我作為公主總得去安全的地方吧？”卡羅琳假裝天真道。
洛林搖頭：“不，哈木其最危險。”
“哦？沒想到洛林統領還有別的一番見解？”卡羅琳挑眉。
糟了，中了這個女人的套子。呃，女孩。
洛林歎了口氣：“公主殿下就不要揶揄在下了，想必公主殿下是比在下明白的。”
“我不明白，但我想讓你讓我明白明白。”卡羅琳瞥開眼瞳。
洛林的心中開始長草，這太草了。
“洛林統領？”卡羅琳看洛林沒有回複，又說了一聲，“我是公主，我要你讓我明白明白，你就得做。”
“在下……”
“做不到也得做，我叫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卡羅琳厲聲道。
“什麽是誰，我為什麽要幹她？”洛林裝傻道。
“……齷齪。”雖然在中土人通用語的幹並沒有那啥的意思，但這個“她”倒是讓人有些明白。
“在下怎麽齷齪了？”洛林歪著腦袋。
卡羅琳深呼一口氣：“好了，別打岔，我想知道你到底為什麽判斷哈木其是最危險的。”
“好吧。公主殿下——”
“叫我卡羅琳就行。”卡羅琳撇嘴。
“好的公主殿下——”
卡羅琳高聲道：“卡羅琳！”
“好的公……卡羅琳殿下，您認為獸人會送死嗎？”洛林反問道。
卡羅琳搖頭：“不會。還有，叫我卡羅琳，此外，不要用敬稱，我覺得你這人很有趣，所以我想和你交朋友。”
“是，卡羅琳殿下，那麽您認為，獸人不送死是不是要吸引火力呢？既然要吸引火力，為什麽不大張旗鼓地故布疑兵呢？”洛林繼續發問道。
卡羅琳點頭：“嗯，沒錯，繼續，然後，如果你再叫我殿下，以及用您來敬稱，我就拿鞭子抽你。”
洛林假裝不知：“……但西部無名領反而是這樣的，所以這邊才是疑兵，哈木其是奇兵，銀牙城是聲東擊西的東。”
卡羅琳的眼神變得研讀起來：“和我想得一樣。”
“既然西方無名領和銀牙城都是聲東擊西的東，那麽敵人對哈木其是勢在必得的，所以哈木其才是最危險的。讓我看來，西方無名領完全可以放棄。”
“為什麽？”
“禍水西引。”洛林抿嘴。
“哈！”卡羅琳一拍手，“你真的很有趣。”
“那麽，卡羅琳為什麽要去哈木其呢？”
卡羅琳歎息一聲，隨後道：“我要一手指揮，南方軍團的軍官蠢得離譜，我懷疑他們根本沒有抵抗獸人的能力，今年的獸人進攻與往常大不相同。往日他們和蠢獸人相處太久，也成了蠢人，現在獸人聰明起來了，我倒是怕這些人聰明不起來了。沒錯，他們會打仗，但他們沒有全局觀。”
“不是沒有全局觀，而是在其位謀其政，你是王室，站在王室利益的角度，而他們是貴族，要站在自己的角度。所以他們絕對不能放棄無名領。”洛林搖了搖頭。
卡羅琳眯眼道：“我知道，如果無名領丟了，他們相當於送了個把柄給王室捏在首領，但他們還是沒有大局觀，因為他們沒有從帝國的利益角度出發，他們已經從單純的軍人變成了自私的政客，王室，還能繼續忍他們嗎？舍棄長遠的利益換取短暫的利益，王室是對他們無可奈何，但也會讓王室失去對他們的信任。”
“殿下和我說這些幹什麽？”洛林皺起眉頭。
卡羅琳微笑道：“因為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軍官而已。”
“洛林，你是聰明人。”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洛林搖了搖頭。
卡羅琳沒有直接回複，而是問道；“你成為軍官想做什麽？為什麽你願意帶著一百騎兵去犯險？你應該知道，遵守軍令絕不犯錯，多做多錯的道理，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那您認為我想做什麽？”
卡羅琳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建功立業？賺取戰功，然後擁有自己的領地？”
洛林歎了口氣：“冥國已經六十年沒有南下了，我怕他們隨時會進攻，他們的仇恨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但如今北境一直在裁軍，或者調運軍隊去和塞納帝國對峙。”
“你想報國？”
“我的家鄉在王室領的東北。”洛林聳肩。
“你想保全自己的親人的話，把他們接到南方就好了，這件事情我都可以幫你做主。”
洛林翻了個白眼：“我家老頭子的心願，是讓我抵禦惡魔族在外，防止人類被血洗。”
“我明白了……”卡羅琳歎了口氣，“你很不錯，我會多注意你的。”
洛林深吸一口氣，道：“我會靠我自己的努力去爭取到我想要的一切。”
“如果在冥國入侵之前你沒有被調到北方，怎麽辦？如果我不幫你，你不是把你家老頭子給辜負了嗎？”卡羅琳反問。
洛林眼神堅定：“我一定可以。”
卡羅琳擺手道：“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你要知道，防守戰歸防守戰，隻有開疆拓土才能算得上大功。”
“機會總是有的，就靠我帶兵消滅了敵人一個團的戰功，就足以我封個男爵了，北地貧寒，大家都不願意去，我想，我去，應該不難。”
卡羅琳眯眼道：“然後你就會變成王室的棋子，隨時變成犧牲品。”
“……”洛林沉默了一下，“您應該是代表王室的。”
“洛林……”卡羅琳的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對我的哥哥——我的大哥有什麽看法？我認真的，你要如實說。”
“我不知道，大家都說他好，但畢竟我沒看過，我不清楚。”
“他大刀闊斧地想要改革，想要削減貴族階層的權力，想讓那些特權階級的法師老爺失去特權，讓他們為帝國所用。他想要打造一個權力高度集中的帝國。”卡羅琳不緊不慢道。
“那不是很好嗎？”
卡羅琳搖頭：“他已經為政畢維斯領，得罪了畢維斯公爵，很多貴族階層開始敵視他，這不是好兆頭。”
“那麽，卡羅琳殿下，您想做什麽？”洛林問道。
卡羅琳認真道：“我的老師，這個帝國最偉大的智者，他也表示冥國可能入侵，我需要幫手。我的哥哥和我的父親都積極內鬥，消極對抗外敵，如果沒有我的老師周旋，塞納帝國早就露出爪牙了。”
“您想招攬我？”
“不，我們是朋友，我想你幫我。”卡羅琳努嘴。
洛林揚眉：“你為什麽想要擔起這樣的責任？你的頭上還有你的父親和兄長頂著，你也不過是11歲的小女孩而已。”
卡羅琳的臉放了下來：“不過是？小女孩？我覺得你應該平等地正視我，如果你認為我的表現僅僅是一個11歲的小女孩的話，我們的友誼到此為止，我去找別人幫忙。”
“我能幫你什麽？卡羅琳。”
卡羅琳笑了：“我還沒想好。”
“我能得到什麽？”
“有錢花，有命花。”
“是不是有命花不是你能決定的。”洛林聳肩。
卡羅琳笑道：“你很聰明，你能看透這場戰爭的前後，說明你很有軍事才能，普隆帝國的普利學院是普隆帝國最大的學院，你想在那裏任職嗎？”
洛林也笑了：“不錯，如果可以的話，那裏的確是個好地方。不過，你怎麽兌現你畫的大餅？”
“我會安排的，但你要盡心盡力地幫助我。我會讓你在南方掙足戰功，然後讓你進入父皇的視線，給你授爵封地，讓你在軍事學院任職。把哈木其丟了，然後讓你打回去，怎麽樣？”卡羅琳提案戴。
洛林微微一顫：“很狠。”
卡羅琳擺手道：“我會讓平民撤離的，隻是留給他們一座空城而已。”
“我還有另一個要求，我要保一個人的性命。”
“隻要不是罪大惡極就行，誰？”卡羅琳問道。
“到時候你會知道的，放心，絕對不會是罪大惡極的，什麽罪都不會犯下的。我隻是怕以後我的身份連累到她。”洛林歎了口氣。
卡羅琳點頭：“沒問題，你的未婚妻？”
“我的妹妹，我父親的親女兒。”
“嗯。”
“那麽，我的朋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說吧。”卡羅琳平淡淡道。
洛林頓了一下：“你為什麽會這麽強？我的意思是，為什麽你小小的年紀就想著承擔那麽多責任？”
“成為皇室的花瓶，過無憂無慮的生活，是要付出的，代價就是……我的身體，我會被拿去聯姻，和那些糜爛的貴族生活在一起，我要改變這種未來。”卡羅琳的語氣是如此平淡，但洛林卻仍能從中感到她對這般未來的憤恨。
洛林點頭道：“聽上去很有覺悟，你的確做到了。”
卡羅琳低眉；“我想擁有自由的生活。你……體會不到的。”
“一隻想要擺脫籠子的金絲雀，哪怕它的老板給她住最好的籠子，也是要被賣掉的。”洛林替卡羅琳解釋道。
卡羅琳笑道。“所以這隻金絲雀必須表現出其他更高的價值。”
洛林也笑了：“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目前可以透露的情報：
薩裏獸人汗國軍師鐵留克將可以通過低溫熔斷的礦渣熔煉後放在粗製的模具中冷卻，製成攻城柱。由於獸人的冶煉工藝落後，所以礦柱的礦石熔點並不高，可以以疏鐵水破之。
疏鐵礦分布較為廣泛，且礦產豐富，成本不高。但米德斯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