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拔刀相向
於是他整理行裝,上路了。
往畄閔山的路上,沿路遇見了不少散仙地仙,證明荀樂的話確實沒錯,那一處有異象,驚動不少散修。
但這些人法力頗淺,竟沒幾個能打的。
隻聽他們說道。
“畄閔山現了紅光,前有仙友前往查看,都無功而返,不知是否有傳言中的寶物現世。”
“他們空手而回那就證明寶物還在,誰會成為它的主人,興許就在你我之間。”
“也不知是什麽樣的寶物,這些年天地間鮮少出神兵,怕隻是尋常的刀劍,去了也白去。”
“這地界說不定出的是凶器呢,萬一不是神兵又待如何?”
“你我多說也無益,有沒有那物件都不清楚。”
……
君屹在一旁聽了,不禁暗自一笑,和這些下界小神仙搶寶物,實在是有些不講武德。但這寶物無論是什麽,他都勢在必得。
此山之所以被稱為凶山,是因為此處怪石嶙峋,山體從中崩裂,在半山腰咧了一個深淵巨口。世人以此常有異物出沒,故而被稱作凶山。
正是那巨大的山洞中,如今有奇異紅光閃現。
“前麵就是了,我先行一步……”
“哎,快趕上他,免得讓他得了先手。”
一群人打四麵八方,齊齊往山洞裏麵奔去。生怕搶不到似的,那樣子跟弟子奔向飯堂的急切有過之而無不及。
君屹不慌不忙地跟在他們的身後,進了洞穴,發現其中四通八達,乃是天然的迷窟。與玄木洞不同的是,此洞窟始終有一條大道,能避免走了歪路。
忽聽得前方一陣巨嚎,似是雷鳴,振聾發聵,道中間一人頭虎身之怪,有如銅牆鐵壁一般攔在了前方。
“是山怪……”
“怎未曾聽他們提起有此怪攔路?”
“我們一起與他鬥過。”
眾人蜂擁而上,卻被那怪掀翻在地。
“我乃此處山神,前方有異象,乃是是非之所,爾等切勿向前,速速離去。”
“你休得胡言,我等皆聽說裏麵乃是天地之寶,你今攔在這裏,是想據為己有吧。”
山神怒道:“此山本就是我所有,凡山中事物本就歸我管製,你們擅自闖進來還敢對我指手畫腳,實在可惡。”
山神一怒,又將這些人掀出了幾丈遠。
但凡此山神脾氣再好一些,好好的講裏麵有危險,這些人也會有所忌憚。
但是這山被叫凶山,山神也被叫做凶神,脾氣自然是不好的,當下二話不說就和這些人打在了一起。一時倒是將它的好意當成了惡意阻攔。
君屹見山神厲害,那些人聯手也打不過,便取出了龍泉劍相助。
他的修為比這些小地仙強了不知多少,山神立時敗下陣來問道:“你是哪路神仙,為何來此?”
“無可奉告。”
山神見他舉劍來打,見勢不好,竟逃之夭夭。
洞中唯餘音纏繞:“爾等既如此執迷不悟,後果自負。”
君屹打開了這條通路便走在了最前頭。
後麵的小仙議論道:“此為何方神聖,能將山神打得落荒而逃?”
“怕是上麵來的,我下界可沒有聽說過這番人物。”
“有他在,你我還爭搶什麽……”
……
君屹一直往前,很快便將他們遠遠甩在了身後,又拐了幾個彎,進了幾個連環洞口,便再也聽不見那些人的聲音,竟沒有一個人跟上來。
前方似有極大的能量流動,他生平第一次取寶物,不知該是如何,隻覺心中隱隱驚慌,怕是無法掌控那股力量。
但心中熱血翻湧,極想得到一件與他結契的天地之寶,於是強壓著恐懼朝著那一處奔了過去。
穿過一處狹小的洞口,麵前豁然開朗,弧形洞中的石台上,架著一把武器,因紅光太盛,隻能看清它的輪廓,是一把劍無疑。
這無疑投了他的喜好,既然是劍,怎有不取的道理。
但聽聞寶器認主,隻對它承認的主人貼服,貿然去取恐怕會被它所傷。
於是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將靈力灌注在右手,準備一場生死惡戰。
誰知當他將手握上劍柄,紅光驟退,便清清楚楚的看見,這柄劍,竟是傳說中的——諸嶽劍。
不對,諸嶽劍為何會在此處。
他立刻鬆開了手,終於察覺事態不對。
整件事情很是蹊蹺,分明是給他布下的陷阱。
等他想明白其中的原委時,已然晚矣,魔陣已開,他又被困在陣中。
隻聽一熟悉的聲音傳來:“屬下在此拜見少君。”
透過紅霧,那人俯身作禮,竟是荀樂。
“為何?”他愕然,卻隨即明白,“是你,原來一直都是你。”
荀樂既然已經喊出了少主這個稱呼,便不再假裝,說道:“沒錯,是我,屬下乃是魔尊身邊的熾炎魔。”
“你意欲何為?”他怒問。
“自然是救出魔尊,重整魔界雄風,一統天地,這是你我以後的共同大任。”
“放屁,我豈能與爾等共謀,待我出了此陣,非將你碎屍萬段。”
說完,便去打那結界。這陣法如此熟悉,與九陰穀那一處一樣。
“此番可沒有人再來救你了,你可知這萬年來,我居在這副皮囊裏受了多少苦,那些仙界的大仙個個傲慢虛偽,何曾將我當人看。如今魔界那個豎子,將天界奉為圭臬,將我驅逐,害我上萬年無處可去,隻能在少晨宮苟且偷生,你說說,他們是不是全都該死。”
荀樂越說越憤懣,惡狠狠地咬著牙,將這些所受的委屈盡數往外倒。
“你們違背了天道,不過償了自己的孽債罷了,何以怪罪他人,何況此事與我何幹?”
“因為你的身上,有一半魔族的血,更有妤羲給你留的魔力,正好為我們所用。”
“魔力,我沒有,我看你是瘋了才這樣胡言亂語。”
荀樂喊道:“我確實快讓那些滿口假仁假義的神仙給逼瘋了,不過快了,很快魔尊就能從封印裏出來,我們重新創造一個美好的世界。”
君屹見他愈加瘋言瘋語,說道:“別癡心妄想,你以為這個小小的魔陣真能困住我?”
隨著他法力越強,這樣普通的魔陣早就奈何不了他。在九陰穀,因為有所隱藏,更因為薑遙在場,並未用全力而已。
他對著結界連擊幾下,漸漸便打開了一個裂縫。
荀樂似乎沒有料到他的仙術已經如此之強,臉色微變道:“我一向知道你厲害,想不到竟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幾分,但是你今日想出去,那是萬萬不能。”
荀樂從袖子中取出一個玉瓶,將裏麵的紅色液體倒在維係陣法的幾個圖騰上,魔陣威力大增。
“你用的是什麽邪術?”
“是魔尊的血啊,我保存了這麽多年,今日便放手一搏吧。”
荀樂已經清楚地意識到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若是錯過了這一次,等他的仙法更加精進了,這樣的魔陣就真的奈何不了他了。
羅殺給他的這幾滴精血,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牌。
熟悉的如墜深淵的下墜感襲來,他抵抗間將七弦琴召出,開始在陣中將《無妄》奏響。
他竟能和血祭的魔陣呈不相上下的對抗之勢,荀樂後背冷汗涔涔,立刻將自己的那點魔力也灌注到陣法中去。
琴聲減弱漸息,陣中的人陷入一片死寂,
他閉著眼,一動不動。
在被吞噬意識前,他在想,這一次怕是真的不行了,薑遙,你辛辛苦苦守護的天地正道,我恐怕是不能幫你一起守了……
他緩緩睜開眼,眸中血色彌漫。
他站起身,走到石台前,拿起了諸嶽劍。
無數的聲音在說,去,撕開雪山結界,毀掉神魔井,殺光那些偽神,我們才是天地共主。
荀樂終於顫顫悠悠的收了陣法,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少君?”
他猛地轉頭,目光淩厲直刺荀樂,罵道:“沒用的東西,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
荀樂大喜過望,立刻跪下喊道:“魔尊,屬下在此恭候您的歸來。”
君屹麵無表情地朝外走,喝到:“蠢貨,還不快跟上來!”
荀樂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唯唯諾諾:“是,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