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緋聞滿天飛2
上元節前一天，午陽和石磯子駕著祥雲歸來。還未落地，遠遠地瞧見花園中那個紮眼的身影。
果真有男人，傳言不是虛的，比真金還真。薑遙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下了雲頭，午陽笑著朝朔月走去說：“我不在殿中，卻不知有客，有失遠迎。”
朔月猜到了她是誰，拱手作揖：“仙姑。”
霏霏和雰雰高興地來迎接他們，誰知石磯子甩了個白眼，冷著臉跨進了正廳。
不久裏麵便傳出了類似爭吵的聲音。壓根也不是爭吵，就是石磯子無禮的質問。
“為什麽讓他住我們的廂房，為什麽給他吃院子裏的靈草，為什麽他傷好了還住在這裏……”
劈頭蓋臉問了一堆為什麽，薑遙淡淡回了一句：“他是病人。”
“哪裏看得出他病了，比誰都精神。是不是也該讓他走了？”
“君屹，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薑遙皺著眉頭問。
“我，我……”他囁嚅道，“那他住廂房，我住哪裏？”
“你與姑姑住雲幕閣。”
石磯子聽完就不鬧騰了，勉為其難地答應：“那好吧，讓他再住幾日，但是等他傷一好，立馬讓他回去。”
“本該如此啊。”
午陽隨後進了正廳，說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已經知曉，此乃深明大義的好妖啊。”
石磯子很不痛快，午陽這才剛見他怎麽就對他滿口誇讚，真讓人不服氣。
什麽深明大義，明明就是個連自己都保護不好的無能之輩。他不屑地‘哼’出聲。
“雖說是薑遙救了他，但若不是他，霏霏和雰雰這兩條命就不一定在，算起來也是守望相互。”
午陽說得很對，如若此妖是心術不正之輩，她也懶得救。
石磯子知道再計較下去就是他胡攪蠻纏，怏怏地閉嘴。
午陽又說：“既然是客，今晚我準備一下，一起用餐。”
“好。”薑遙答應著，心中卻想，姑姑您的廚藝確定要拿出來獻醜嗎？自從石磯子來了之後，午陽對下廚的熱情空前高漲，自我的感覺良好，以為自己可以媲美名廚。
院子裏霏霏和雰雰如往常一樣一個盤踞在樹枝上，一個蹲在草叢裏，但是她們迷戀的目光一直跟著那個男人。石磯子在回廊裏站了許久，竟沒有人理會他。果然女人的心善變啊，男孩不如男人，可愛比不過性感。
朔月麵對一個小屁孩投過來敵視的目光，雖不以為意但也有幾分無奈。畢竟這個地界，他是外人，而他是主人。
幸好石磯子並沒有找事，隻傲慢地轉過身，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朔月看得真切，這小孩眼裏有對他抵觸和防備，男人，無論多大都有領地意識。但這小孩挺沉穩，不似別的孩子心浮氣躁。
平日涼什殿沒什麽客人，於是對這個朔月，午陽挺熱情。
到了晚間布置好餐桌，將他請來坐到了客座。
午陽和氣地說：“別拘謹，當是自己家，我們這裏沒什麽規矩，你自便好了。”
邊說著便給他盛了一碗翡翠白玉湯。
朔月道了聲謝，接過碗，拿著玉湯匙吃了起來，昧著良心讚美道：“這是這些日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霏霏在旁小聲道：“那是啊，這些日子除了藥，大王也沒有吃過別的。”
這句話被耳尖的午陽聽到，她道：“薑遙這就是你不對了，雖說不需要用一日三餐來維係生命，但是生病的人多吃點東西，對傷口愈合是有幫助的。”
“可是姑姑，我從未進過廚房，不會做一日三餐。”薑遙甚是無辜。
“霏霏雰雰，你們一天天伺候大王，怎麽也想不起這件事嗎？”
小妖精也很無辜：“我們也不會啊。”
午陽頓時覺得這個家離了她，真是沒個樣。殊不知除了石磯子，真沒有人要吃飯。整個餐桌上也隻有他在認真幹飯，其餘的都隻是吃個意思。
“明日上元節，想不想去人間瞧瞧，熱鬧得很。”薑遙輕聲問著。
石磯子從玉碗裏抬起頭，滿口答應：“去啊，當然去。”
“嗯。”薑遙眼裏都是柔光和寵溺，“我們去嶺東。”
嶺東他知道，人間最大的水神廟就在那裏，這些年來午陽帶他去過兩次，都是為了祈願的事情。薑遙閉關的那些年，隻能由午陽代她處理。
“我能一起去嗎？”朔月猝不及防地問道。
石磯子立刻回絕：“當然不行！”
午陽連忙發聲製止：“胡鬧，怎麽跟客人說話的！”
又轉頭對朔月說：“去，你當然可以去，順便去看看姬水旁的我們水神的廟宇，香火十分鼎盛。”
朔月粲然一笑：“那必然是要去的。”
薑遙漸漸察覺出些不對勁來，午陽這態度，怎麽像是在把她推銷出去，她不會是將朔月當姑爺來看了吧。
正月十五夜，火樹銀花台，星橋鐵鎖開，燈樹千光照，明月逐人來。遊伎皆穠李，行歌盡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人間的元宵佳節，是真正的好時節，遊人如織，車水馬龍。
今日的水神廟更是人聲鼎沸，都是來祈福或者求姻緣的。眾人走著走著便瞧見奇怪的‘一家三口’，母子倆走在前頭，男子不遠不近跟在他們身後，始終隔著小小一段距離。此三人之相貌真是驚為天人，人間不曾有這樣的絕色。
旁人多有駐足，觀賞風景一樣，看著這一家。
“我的天哪，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人？”
“你看這對夫妻，是不是就是書上說的天造地設，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看看他們的孩子，生得太俊了，我的天哪！”
也有犯花癡的男子呆愣地掉了手中的折扇，也有激動的小姑娘無措地揮著小手。
眾人倒是都沒發現，這三人的狀態其實不太妙。
那‘兒子’眼神十分不友善，惡狠狠地盯著他‘爹’，又拋了幾個不善的眼神給那些指指點點的閑人。
“君屹，你知道上元節要吃什麽嗎？”
“是湯圓吧。”
“那你要吃嗎？”
“吃……”這哄小孩的語氣，雖讓他不滿，但他還是答應著。
薑遙得到肯定的回答，便笑嗬嗬地拉著他去小販那裏，對那小哥說道：“要一碗湯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