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師兄幾個3
真音對歌舞興致缺缺，對薑遙說：“你我不妨去外麵走走，也好敘敘舊。”
薑遙求之不得：“師兄請。”
琴音見這兩人先後起身離開，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十二花仙，也追了上去：“帶我一個。”
“當初師尊不止一次誇你天分高，他老人家果真英明，你是我們這些師兄弟中最晚拜師的，如今眾多同門都不如你，著實讓人驚訝。”
“師兄謬讚了。”大概一般仙女到了年紀成婚的成婚，苟且的苟且，不似她這般每日惴惴不安，不得不發奮啊！
琴音趕了上來，插嘴說：“大師兄此話不假，小師妹真令我刮目相看。”
兩人齊齊看了琴音一眼，又齊齊回了頭。琴音受了冷遇，依舊滿麵和煦地湊上來與他們並肩走。
“小師妹，當初在師門你與長風被湊成一雙，師兄我隻能當個局外人。如今你我兩人一個未娶一個未嫁，又同屬真仙，你看，要不要考慮一下……”
真音默默地閉上嘴，將臉轉向一旁。俗話說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個四處留情的家夥如今將主意打到自家師妹身上，真音是想說又說不得。
已經到後院，薑遙遠遠指著一個孩子說：“諾，那個便是我的孩子，而且我並沒有打算給孩子找個亞父。”
琴音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見一小兒郎在眾多孩子之間十分顯眼，卓爾不群。
不群是真實，石磯子在一旁，似乎被孤立，那些孩子湊成一堆，並沒有帶上他。
真音打眼看去，這孩子確實根骨清奇，著實有些早慧了。
他們並沒有急著走過去，隻遠遠看著。
琴音見狀，又說：“你要說孩子，若是男孩，沒有一個父親教他道理，教他為人，是無法完整成長的，我倒覺得我能勝任父親一角。”
薑遙暗自吸了一口氣，若是學了他，那可叫人頭疼。
仙童們湊在一起玩蹴鞠，石磯子坐在一旁石凳上，默不作聲地看著。
與凡間的蹴鞠自然是有所不同，這些孩子多少都會點法術，但是在這個場上隻許用飛行和瞬移法，兩個風流眼分別懸在離地麵百丈高的地方。
一開球就有一少年穩占上風，此人法術明顯高於別的仙童一大截，呈現壓倒性勝利。那少年意氣風發，簡直就是場上的王。
真音滿意地點著頭，那少年就是他的得意弟子淩霄，於一眾仙童中佼佼者。
淩霄出手迅捷，動作利落幹淨，無有可擋者，但半場過後便頻頻失手，每當球近在眼前，就會突然改變軌跡去向另一處。
連失三球之後，他終於意識到有人從中作梗。生氣地將球擲在地上，說道：“何不光明正大的來比一場，如此不守規矩，暗處動手，非君子所為？”
沒有人應答，淩霄仿佛自言自語，有幾分囧。
真音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薑遙也微蹙。道行高的就能察覺出是石磯子動的手，這種行為著實不光彩。
旁的仙童為了證明不是自己動手，自覺地向淩霄投誠：“大哥，不是我。”
排除這些，餘下就是石磯子。淩霄將目光投向他，他也不避諱，坦然承認：“沒錯就是我動的手。”
淩霄怒氣上頭，過來爭論：“你要是不服你我可以當麵鑼對麵鼓，好好打一場，玩陰的幹嘛？”
“與眾樂，不就圖個熱鬧高興，比武場上才分高低。你一人霸球有何趣味。我也不與你打，怕你輸不起。”
淩霄氣結：“你……你……”
琴音看著表情怪異的薑遙和真音，嗬嗬笑著打圓場：“都是垂髫小兒，難免衝撞，你我當初也難免吵吵鬧鬧，可以理解。”
真音說道：“你這孩子挺內秀，頗有城府，並不好管教。”
每個師傅都帶過這樣的學生，很有智慧，學東西飛快，但是不愛被規矩束縛。這樣的孩子可能是天才也最容易誤入歧途。
石磯子在涼什殿這麽純良興許是裝的，但是他這麽小，怎麽就學會這一套呢？
“正是如此，大師兄，我不擅長育人，可能不得其法。這孩子若是能由師兄管教，必然成大器。”薑遙趕緊發揮馬屁功能。
這話真音是讚同的，女人教孩子，難免心慈手軟，慈母多敗兒就是這個理。
“容我再考慮考慮。”
薑遙知道真音八九不離十是願意收他了，但是石磯子今日著實顛覆了她平日對他的印象。也對，與他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又何來了解。這樣想來這個母親是相當不稱職的。
淩霄依舊氣惱不休，說道：“你我不打球，打一架！”
石磯子倒是鎮定：“不和你打！”
再這樣下去不打也得打，真音輕咳了一聲，淩霄聞聲立刻過來：“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石磯子也看見他們了，平日沒大沒小，此刻或許也知道不妥，並未直接將薑遙叫出聲，隻和別的仙童一般，行了禮。
“你就是君屹吧，可知我是誰？”
石磯子見此人法相莊嚴，薑遙又謙恭地站在他身邊，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大抵就是薑遙提過的師兄了。
“知道，方才他都叫您師尊了，必然是仙師。”
“那我問問你，你為何不與他們一同玩耍？”
“此乃娃娃小計，稚也。”石磯子老神在在地說道。
“有趣有趣，殊不知你亦為小兒，何以鄙之？”琴音似乎也對他起了興趣。
“凡世間之物相神而不相形，眼見不一定為實。”石磯子道。
薑遙聽愣了神，非是道理她不懂，而是她認為這些道理石磯子還不應該懂。琴音越發起了好奇心，這娃娃心理年齡有點大啊，他問：“你懂的似乎不少，那我考考你，世間之物從何而來啊？”
“道生太極，太極生陰陽，陰陽生天地人，天地人生萬物，是為道生萬物。人法天，地法人，天法道，道法自然，周行而不殆，故道可以為天地母。”
小仙童聽得一愣一愣的，用迷茫而崇拜的目光看著他。
“《道德經》學得不錯。”琴音用折扇輕扣左手稱讚，又問薑遙，“你教的？”
“非也，我一直閉關，往日都是姑姑教。”
“午陽姑姑算得半個名師了，無論是你還是這小子，都不錯。”琴音道。
真音讚同地頷首：“資質不錯。”
淩霄正眼打量這小子，說得那叫一套一套的，嘴把式挺厲害，不知道有沒有真本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