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三哥哥
宮徽寧側臥在床上,緊閉著雙眼卻沒有了絲毫睡意,這幾日要憂心思慮之事甚多,她愈發覺著有些應付不過來了。
顧家因為顧老侯爺之死已不再具有對朝政的影響力,所以在外人看來哥哥與亦曦姐姐的婚約便沒有了實質性意義,甚至是可有可無的,因為現在的顧家什麽都給不了宮家,那一屋子的老幼婦孺隻是數不清的麻煩罷了。
但宮徽寧直到現在也想不明白太子費盡心思的殺害顧老侯爺其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難道隻是為了鏟除顧家嗎?
若是如此那也太過小題大做了,畢竟宮家選擇與顧家聯姻根本就什麽都不圖啊。
明日便是顧老侯爺的下葬之日,按照太子的性格既然想用顧家大做文章那麽又怎麽會放過明日這個絕好的機會,想來首當其衝被利用的炮灰便是顧家的二房和三房那幫蠢貨吧。
她得想個應對之策才是,明日之後京都的奪嫡之爭這才算正式開始,後邊還不知會發生些什麽,不過定然將會牽扯出更多舉重若輕的人物和勢力。
京都水深,能在這裏周旋生存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況且自己身份特殊若是被誰察覺出來異常,那才更加麻煩。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鎮北鬥府的身上,為今之計也隻有趕緊處理完這些事盡快取得陛下的信任,再下江南去避避風頭……
次日,天微亮
安瀾推門而入後便看見宮徽寧已然坐在了梳妝台前,一身白色素服,摘去了身上佩戴的所有珠寶玉佩,臉上不染半分胭脂水粉,及腰的潑墨長發輕輕放下,發髻上隻插了一根很普通的白玉簪子。
安瀾走上前為宮徽寧整理了下略微有些褶皺的衣擺說道:“小姐,少爺已經先行一步去顧家了,林嚴套了馬車在府外候著,您用些早膳再去吧。”
“不了。”宮徽寧搖了搖頭,將放在錦盒之中的那塊銀質長命鎖戴上,隨後起身:“我們也走吧。”
“是。”
……
日出東方,溫溫揚揚,正是個殺敵的好時候。
顧府
挺奇怪的,大門敞開,門外竟然沒有小廝與侍衛在看守,有幾個膽大的百姓正往裏探頭看著,直到看見帶有宮府標識的馬車行至顧府大門這才趕緊離去,不一會兒,顧府裏邊兒便傳來一陣激烈的吵鬧與打鬥的聲音。
駕駛著馬車的林嚴拉開身後的車簾,朝著坐在裏麵的宮徽寧說道:“意歡,這顧家好像不大太平啊。”
對此,宮徽寧卻一點都不驚訝:“早就猜到了,我們走吧,再晚些哥哥怕是就要動手打人了。”
果不其然,就和宮徽寧猜想的一模一樣,前來吊唁的賓客均被堵家丁護衛在了大堂內不得進出,而在顧老侯爺的靈堂前,宮徽澤與安朔二人已然拔劍,身後護著的是顧亦曦與顧亦麟等大房眾人,而對立的那一麵是一位拄著拐杖,滿頭華發,一臉精明像的老婦人,以及二房三房的人,還有一幫虎背熊腰的打手。
老婦人冷眼看著宮徽澤,諷刺道:“宮家少爺是不是管的太寬了些?畢竟曦兒還未曾嫁入你們宮家呢,顧家的事與你無關。”
這說話的老婦人便是上回要請宮徽寧去說話的三房老太太,顧老侯爺的三弟妹。
宮徽澤顯然已被激怒多時,舉起劍直指三老太太,怒道:“要打便打,哪兒那麽多廢話,今日本少爺便將你這為老不尊的東西送下地獄去!”
此言一出,二房和三房的不僅沒有出言反駁,反倒是暗自笑了起來,周圍的賓客更是一片唏噓,站在宮徽澤身後的顧亦曦也察覺出了不對,伸手拉了拉宮徽澤的袖袍,在他耳邊輕聲提醒著:“阿澤,他們在故意激怒你,別衝動。”
聞言,宮徽澤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舉著的劍放了下來,那三老太太見狀,原本就皺紋密布的臉上更是惱火。
剛想再次出言激怒宮徽澤時,在一旁觀察了好一會兒的宮徽寧這才緩步而出,絕美的臉上卻掛著冰冷至極的笑容,朗聲道:“三老太太,今日是顧老侯爺的出殯之日,而你不僅不悼念亡兄反而帶著一眾打手來到靈堂,還將諸位大人及其親眷圍堵於此,莫非是成心想讓顧老侯爺的在天之靈不得安穩麽?”
宮徽寧一出,現場不知有多少青年公子都為之一振。
“宮小姐!是宮小姐!”
“她就是宮首輔與長公主之女宮徽寧?果然如傳聞中一般清美絕色。”
“天之嬌女,吾等望塵莫及啊!”
那三老太太也是個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對於宮徽寧的出現並沒有太過慌亂:“宮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我顧家之事,莫非是覬覦我們手底下的兵權?宮家乃文臣之首,若得兵權怕是別有用心吧?”
“放肆!我宮氏一族上下行的端坐得正,對洛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豈容你在這兒信口雌黃,胡亂汙蔑!”宮徽澤當即怒吼道。
就在宮徽澤又要拔劍之時,宮徽寧與顧亦曦十分默契的一人按住他一隻手。
宮徽寧上前幾步,冷笑道:“不錯,按理來說,宮家是文臣,武將之事不該摻和太多。”
三老太太奇怪的看向宮徽寧,她,就這樣妥協了?這其中不會有詐吧?
不待三老太太開口,一旁站著的的三房主君以為此事已然塵埃落定,隨即說道:“既然宮小姐如此有自知之明,還請帶著你哥哥快些回家去吧,我顧家還有自家事要辦,恕不遠送了!”
說罷,其身後的一眾打手皆已蠢蠢欲動,仿佛下一刻便要衝上來了。
在看宮徽寧卻沒有絲毫擔憂懼怕之色,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樣。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動他們兄妹倆!!”
話音落下,一位身著白色長袍,神情淡漠的男子在眾人的行禮之下緩緩走向正堂。
來者便是陸家嫡三子陸珩,在朝中任兵部侍郎一職,其父乃是當朝正一品太師陸恪,而太後娘娘的母族正是陸家,這一點才是讓眾人敬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