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月老
沈向晚臉上露出一絲微微的失落,不過片刻之後,這失落的表情就被笑容掩蓋,“是啊,殿下在這裏時間太長了,還是回宮裏去吧,宮裏有好吃的。”
顧闐笑了笑,宮裏自然有好吃的,可是那些好吃的又有什麽味道。
“她給二殿下烤魚,給二殿下摘桑葚,這可危險了,將軍,危險了。”金五爺轉動著手中的蒲扇在平陽將軍麵前來回的踱步。
“這可怎麽辦?少男少女在寺廟那種談情說愛絕佳的地方擦出一點點愛情的火花,似乎是很正常的。”
金五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又幸災樂禍,不時偷偷的瞄一眼平陽將軍。
平陽將軍卻麵色平靜,繼續處理自己的軍務,仿佛金五爺隻是在那裏自說自話,對他來說根本沒有關係。
“你說二殿下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金五爺停住腳步,舉起蒲扇指著平陽將軍問道。
“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蟲子,他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又有什麽關係?”平陽將軍沒好氣地回答。
“如若是故意的,他想要做什麽?都是兩個可憐人……對,對,你說的,都是兩個可憐人,會不會抱團取暖。
有意思,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金五爺又開始來回踱步,手中的蒲扇轉的飛快。
平陽將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仿佛金五爺是一個無所事事的瘋老頭。
“不過我真是高看著丫頭了。她怎麽能這麽討好二殿下呢,又給他烤魚,又親自爬給殿下摘桑葚,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萬一魚沒烤好把二殿下吃壞了,二殿下一命嗚呼,可怎麽辦?二殿下的身體眼看著就活不了幾年的樣子。”金五爺嘖嘖了幾聲。
“將軍,這丫頭一定覺得你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到京城,你這個靠山在她心裏不穩固了,所以她想找一個新的靠山。”
金五爺又嘖嘖了幾聲,“這小丫頭可真是奸猾,我就說她不簡單,表麵看著人畜無害,其實心眼多的很,簡直是比幹的七竅玲瓏心還要多。”
“你說二殿下與這個丫頭是相互利用,還是二殿下對這個丫頭付出了真心。萬一他真的喜歡這丫頭,向陛下求恩典……”
金五爺看向平陽將軍,“將軍怎麽辦?你說怎麽辦?”
平陽將軍的手指在桌上用力的敲著,發出砰砰砰的聲音,“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人,你若想知道怎麽辦,回去問他們當事人,你問我,我哪裏知道怎麽辦?”
“走吧,將軍,咱們回京城吧,不然到手的鴨子也要飛走了。
姑娘不錯,對你一片真心,你也很喜歡。你很同情她,覺得她不容易,紅顏知己。這一輩子很可能就遇到這一個。”金五爺說道。
平陽將軍壓製著想要爆發的怒火,“走不了,東吳這邊事情很多。”
“還能有什麽事情比紅顏知己更重要,你戎馬半生到這個位置也就可以了。”金五爺苦口婆子。
“少說那些有的沒的。”平陽將軍冷聲說道,“登記造冊的東吳軍隊有三十萬,現在我們找到的還不到十五萬,剩下的人都去了哪裏?”
“連年打仗戰死了,或者是當了逃兵都有可能。”金五爺隨口答道。
“你把鑽研那丫頭的心思放在咱們的正事上。登記造冊的十五萬軍隊都是東吳的正規軍,怎麽可能當了逃兵?怎麽可能全部戰死?不可能。”
平陽將軍道,“這三十萬軍隊從先帝開始,得有十幾年了,慢慢的消融,慢慢的消融,現在隻剩下了不到十五萬。這三十萬兵馬有可能化整為零。”
“什麽意思?”似乎這才讓金五爺提起點興趣,看向平陽將軍。
“我的意思是東吳的國庫少了一半金銀,現在軍隊又少了一半,很可能這一半金銀和一半軍隊融合到了一起,都流落到了各地,準備舉辦一場大事。可他們究竟在哪裏我還沒找到頭緒。”平陽將軍道。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要追究,不過就是幾個小規模的暴動而已。
這種事情在任何一個王朝剛立國的時候都會出現,時間長了,這份忠心也就沒有了
二三十年之後,這一代人都老了,死了,下一代人哪還有這樣的雄心壯誌?”
金五爺說道,“現在費盡心機,費盡心血尋找得不償失,時間可以消融一切。”
“可是我發現這些人有一部分似乎轉移到了西北。”平陽將軍看向金五爺說道。
“西北……那是什麽意思?”金五爺挑眉問。
“西北之地,你可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平安將軍問。
“自然知道。大盛朝的西北門戶,與北榮接壤,向來是我最大的威脅,曆朝曆代皆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東吳很有可能將這些人化整為零,慢慢的轉移到西北,很有可能與北戎合兵一處。北戎的兵力,再加上這十五萬兵力,會形成一次大規模的襲擊。”金五爺說道。
“我就是擔心這個。”平陽將軍神色凝重。
“可最近監軍上躥下跳的不老實,處處都不順他的意。”金五爺提醒道。
“那就把他斬了。”平陽將軍大聲說了一句,隨即喊了年華進來。
“將監軍斬殺,就說是遇到了東吳一股暴動的流民,監軍戰死了向京城請功。”平陽將軍說道。
“你認真的……”金五爺沒想到平陽將軍會如此幹脆利落。
“軍令如山,我什麽時候用軍令開過玩笑?”平陽家軍冷聲道,麵上都是蕭瑟之氣。
年華答應一聲,轉身邁步出去。年華也想把監軍宰了,什麽東西,竟然對將軍指手畫腳。
金五爺盯著平陽將軍看了片刻,隨即手掌拍在蒲扇上發出啪啪的聲音,伴隨著他的哈哈大笑,“好好,也好,這也是一個發泄的渠道,總比憋在心裏好受。”
“這死丫頭平時一句一個將軍這也好,將軍那也好,這才多長時間就要移情別戀了,死丫頭,該……”金五爺一邊笑著一邊說。
平陽將軍看了一眼金五爺,心裏哼了一聲,這哪裏還是什麽軍師,簡直就是月老,一個不把紅線牽成誓不罷休的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