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死地後生

  胡府尹盯著楊子琦,“楊公子,那麽你身上的衣服是別人幫你脫的?”


  “不是,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啊。”楊子琦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完全陷入了困頓之中。


  他的腦袋雖然清醒了很多,但是還沒有完全清醒。


  “胡大人,這案子簡單,證據確鑿證人都有,案犯自己也承認了,就判了吧。”沈向晚說道。


  “對,對,對,胡大人。這麽明顯的案子,還用得著這麽麻煩嗎?趕緊判了吧,判他坐牢,把牢底坐穿。”暖暖說道。


  胡府尹一時躊躇,不知道該怎麽辦,這邊是沈向晚,是曾經的公主,可現在不是公主了。


  但是人家有平陽將軍的貼身侍衛,四品金牌侍衛呀,那哪裏是哪個人能隨便用的?

  這說明沈向晚背後是靠著平陽將軍的。


  可這邊是文源閣大學士的小兒子,那老頭子雖然沒什麽權勢,可地位很高啊。


  胡府尹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此時,衙役帶了幾個人進來,恰好就是在阿公酒棚喝酒的。


  胡府尹簡單詢問了一下,的確可以證明是楊子琦自己赤身裸體從上麵跑下來的,而且自己衝進了酒棚,還一頭紮進了水缸裏。


  這就很明顯了,沒有人強迫楊子琦脫光衣服,是他自己主動所為,在幾個未出閣的女子麵前脫光了衣服,這很惡劣呀。


  胡府尹看了楊子琦一眼,心說,楊公子實在是沒辦法,我也幫不了你了。


  於是楊子琦就被先收監。


  “小姐,這楊子琦就算是背判了嗎?會坐多少年牢呀?”暖暖在馬車上好奇地問道,滿臉都是興奮。


  “還沒判呢,隻是暫時收監,宣判得等明天吧。”沈向晚道。


  “為什麽要等明天?今天證據確鑿,為什麽不直接宣判呢?”荷花一臉迷惑地問道。


  “就是要擇日再判的呀,你沒看過戲嗎?戲文裏都是這麽唱的。”水仙煞有介事地道,仿佛她明白似的。


  三個小丫鬟嘰嘰喳喳的在這裏討論戲文裏是怎麽唱的,為什麽要擇日宣判,不當日就判了。


  沈向晚閉目養神,躺著,不與她們進行爭論。


  胡府尹將楊子琦收監了,便將消息遞給了文淵閣大學士,然後自己又趕緊進宮去見皇帝。


  皇帝新坐上帝位,舉行了幾次宴會。他作為京都府尹,有幸得到過皇帝兩次親臨教誨,拍著他的肩膀說,京城的治安,還有來湖府尹。


  沒想到遇上這麽個案子。他不知道該怎麽判了,如果深究的話,楊子琦忽然呈現這種瘋癲的狀態,其中必然是有緣由的。


  金五爺轉動著手中的蒲扇在平陽將軍麵前來回的踱步,興奮的不得了。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聽到沈向晚的消息,就由不住的開心,就想哈哈大笑。


  “將軍,將軍。她是我的開心果。我這一年最多的笑容就是這段時間了。你得好好的給我保著她,聽明白沒有,真是笑死我了。”金五爺拍著手中的折扇,笑個不停。


  平陽將軍嘴角也勾起一抹笑意來,但是很快笑意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繼續處理他的軍務。


  “啊,啊,你說多有意思,你說誰能想得到呢?就是她了吧,對不對?怎麽就能想出這種招數來?別的女子可是打死也想不出來的,對不對?”金五爺一邊踱步一邊說,根本不理會平陽將軍是否能給他有效的反饋,反正他就是玩兒,就是樂。


  平陽將軍心裏想,別的女子還真做不出來,將一個男子扒光了衣服,在自己麵前,這壞的可是自己的名聲啊,男人能壞到那裏去,毀的還不是自己,這是完全不把自己名譽當一回事了。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為什麽每一次行事都是這樣,殺黃誠如此,現在修理楊子琦也是如此。


  難道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一個女子完全不要了名節,完全不要了名譽。


  平陽將軍不知怎麽,心裏又有些難過和傷心,心尖兒還有些疼。


  哎,怎麽辦?每次金五爺開懷大笑,興奮的不得了的時候,他就覺得很悲傷。


  “你說她是怎麽弄的,一定是下藥了。這小姑娘的藥真是厲害,她從哪裏弄的藥?要是怎麽練出來的?不行,我得問問張老頭兒,去看看他知不知道。”金五爺哈哈大笑,來回踱步。


  “這個笨蛋還要去見陛下,詢問陛下的意見,那有什麽好詢問的?楊子琦最近在京城裏上躥下跳的,折騰出那麽多幺蛾子來,皇帝正愁怎麽樣收拾他們呢?”


  “哎,哎,你說這小姑娘多有意思,對不對?”


  “你說楊子琦是不是與她也有舊怨,一定有。就像黃誠那樣。一定有深仇大恨,不然她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楊子琦可是上趕著要幫她出氣呢,要進宮裏罵皇帝呢。一副不畏生死的樣子,一副舍生取義的姿態,竟然被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哎,哎!這女娃兒以後就不要進京城了,下次進京城扔的就不是臭雞蛋,臭菜葉子了,有可能別人也會給他潑夜香了。”


  金五爺哈哈大笑,笑個不停,直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楊大學士在禦書房外等著胡府尹出來。


  胡府尹出來之後,衝著楊大學士搖了搖頭。


  楊大學士眉頭緊鎖。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皇宮,楊大學士上去抓住胡府尹的手,“胡大人究竟是怎麽回事,犬子怎麽會做出那種荒唐的事情來,這其中一定有緣由。”


  “楊大人,我們同朝為官多年,我這是提前通知了你,讓你來求陛下的。我該做的已經做了,但也沒辦法,證據確鑿,的確是令公子做出了荒唐的事情。”


  “你說他對誰不好,非得對向晚姑娘。”胡府尹嘖嘖了幾聲,“她可是殺了黃誠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黃誠,那可是她最愛的人。她一刀把他給殺了。”


  胡府尹誇張的伸手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楊大學士嚇的顫了幾下。


  “那我兒怎麽辦?”楊大學士探身過來悄聲問,“陛下是什麽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按律法來處理。按照律法,令公子估計得是要在監獄裏蹲上一段時間了。回去收拾一下他的東西,再送點細軟,進監獄裏打點一下,免得令公子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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