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會瘋
水木似乎已將整個京城的防衛都摸透了,帶著她走的路竟然沒有遇到一個巡查的官兵。
平陽將軍治軍果然厲害,而且水木也不愧為平陽將軍的親衛。
沈向晚衝到了甕城,甕城的城門是緊閉的。
她知道這個時候甕城已經被太師控製,所以她瘋狂的敲門。
夜已經很深,天上月光燦燦,不時聽到幾聲夜鳥的鳴叫,她敲門的聲音似乎劃破了整個夜的寂靜。
“老爺,老爺,好像是公主,公主。”太師府的大管家跑進甕城的值房。
“福安,你是說福安來了?”太師蹭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大管家。
“是,有女子的聲音,是年輕女子,而且喊的是外公,那麽除了公主,還會是誰呢?我也不敢相信這個時辰,公主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她怎麽知道的。”大管家一臉迷惑。
“對呀,她怎麽知道的?”太師在地上來回的踱步,一時無措,不知道眼前的局勢該怎麽辦了。
這個福安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個福安了。福安是他看著長大的,福安不是這樣的。這個福安怎麽什麽都知道。
她殺了黃誠,還要,還要禪位給顧天虎,還能說服郭天虎不帶大軍隻帶親衛進入京城,現在又莫名其妙的知道了他在甕城。
這個福安怎麽什麽都知道,什麽也能做到。
“老爺,怎麽辦?夜深了,太安靜了,公主這麽喊,被禁衛軍知道就麻煩了。”大管家急切的催促道。
他們隻用府兵換掉了幾個在甕城值守的禁衛軍,而其他的府兵則是隱藏起來,因為定期的還有巡邏的禁衛軍從這裏經過,一旦被他們聽到,所有的事情就都暴露了。
“去,去,讓她上來。帶她上來。”太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揮了揮手。
大管家答應一聲,轉身跑出去。
“公主!”大管家親自跑下城樓去迎接沈向晚。
沈向晚一邊向階梯上跑,一邊對大管家厲聲說道,“今天晚上這個行動是不是你給太師出的餿主意。”
“公主這個……”大管家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福安公主真是料事如神,的確是他給出的主意,但是餿不餿的還不知道呢。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慫恿外公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你覺得三百多府兵能和顧天虎帶來的五百多親衛對抗嗎?那些都是什麽人,就咱們服上的那些府兵能跟他們對打嗎?人家一個殺你一百個都不在話下。”沈向晚氣憤地說道。
“公主,其實也不是沒有勝利的可能。”大管家經過這一天的籌劃,覺得他們勝利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畢竟甕城這個地方居高臨下,一旦被圍住,下麵的人特別被動。
“勝利你個頭!你就是個管家,你打過仗嗎?你知道帶兵打仗是怎麽回事嗎?你殺過人嗎?你知道殺人是什麽樣子的嗎?”沈向晚真是氣的要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淨出餿主意。
“你這是要把外公往死路上送,要把整個太師府的人也往死路上送。”
大管家不敢再說話了。
“外公。”沈向晚進來看到太師喊道。
“福安,這個時候你怎麽來了?”太師看向沈向晚問道。
“外公,我來阻止你呀!你知道你多糊塗嗎?這件事情怎麽可能成功啊?是不可能成功的。”沈向晚撲向太師,抓住他的手臂,急切地說道。
“三百府兵對五百親衛或許是不能成功,但隻要殺了顧天虎,一切就都解決了。
這個逆賊枉費你父親對他那麽信任,他竟然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你們孤兒寡母的,他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他這個小人。”太師氣的身體都在顫抖了。
“外公,我知道你恨顧天虎,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是局勢就是這個樣子的,你能怎麽辦?我們就這三百人,可他手下有幾十萬大軍,整個國家的軍隊全部都握在他的手中。”
“外公,你也不想想,他既然有信心隻帶五百親衛進京城,就有能力控製京城的局勢,能讓自己安然無恙的怎麽樣進來,怎麽樣出去?”
“福安你還太小,你不懂,這裏居高臨下,易守難攻,隻要把他圍在城裏,兩邊城門一關,這甕城就是他的墳墓。”太師說道。
哎呀,沈笑完急得跺腳。
“外公,你怎麽就不想想,我是怎麽知道的?這個時辰了我就知道了你在這裏,而且我還去了一趟太師府,我在府裏找不到你,我才來的這裏,你看看我來的多快,你怎麽不想想,我是怎麽知道的?”沈向晚急切的說道。
“對呀,對呀,你是怎麽知道的?”太師看向沈向晚一臉疑惑的問。
哎,她外公真是老了,真是老了,老糊塗了。
“當然是平陽將軍的人告訴我的了,他的親衛,他派在我身邊的親衛,他告訴我的,我們來的路上連一個禁衛軍都沒碰到,你知道因為什麽嗎?因為他已經把整個京城所有的布防都已經摸透了。”
“禁衛軍巡邏的路線,時辰,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就是都在平陽將軍的掌握之中。
就你們這幾個人,明天怎麽可能成功,當你們站在城樓上的時候,你們的腦袋可能就已經被砍下來了,外公呀,外公呀!你怎麽不想想?”
太師似乎這才想明白,恍然大悟。又一下子如雪山一樣崩塌下來,頹然的後退了兩步,然後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白發蒼蒼,老態龍鍾,整個人頓時仿佛沒有了精神氣,一下子就老去了,老的像一個影子。
沈向晚心疼玉碎,眼淚如奔湧的泉水一樣流淌出來。
她的外公,最疼愛她的人,她不想這樣,她不想看著她最疼愛的人,最疼愛她的人,受到這樣的打擊,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呢?
不受打擊,他們就得死。上一世,她看著他們死,看著他們的頭顱被掛在城樓的木杆上,任千百隻烏鴉在他們的頭上啄食,她想想那個場麵,現在都覺得惡心,都睡不著覺。
這也是她不能看到冒險,她不敢冒險,她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麵對,如果是那樣,讓會瘋。
對,她會瘋,徹底的瘋掉。她不能讓那樣的情況出現,雖然此時這個老人頹然的坐在那裏,如一個將要融化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