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討論
眾人紛紛搖頭。
有人問旁邊的陳國公，說道：“聲音好像從國公府那邊傳來的。陳國公是否知道什麽？”
陳國公臉色陰鬱，冷冷地看著那個說話的大臣：“不知道。”
旁邊的幾個大臣都是老狐狸，從一個人的神情就能看出些什麽。陳國公那明顯不耐煩的神情告訴他們，這件事情怕是和國公府有關。於是幾位大人不再討論這件事情。
夏侯暄走進殿門。大臣們見到他，紛紛朝他身後看過去。平日裏朝堂上隻有一抹嫣紅，那道身影變成了灰暗的官服裏唯一的風景。以前迂腐的大人們還覺得蘇瀾的存在十分礙眼，現在卻發現要是哪天沒有看見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蘇大人今日沒有上朝嗎？”與夏侯暄交好的官員問道。
“她有些不舒服，便沒有上朝。等會兒我會向皇上告假的。”夏侯暄應付了一句，在人群中尋找陳國公的身影。
陳國公在看見夏侯暄的那一刻有些心虛。那是他的兒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後悔過。隻是他的心早就被蘇家的妖女勾走了，與陳國公府早就不是一心。既然他不顧陳國公府的利益，就不是他引以為傲的兒子。
眾人察覺這對父子之間的氣氛比往日還要壓抑。特別是夏侯暄看陳國公的眼神，那裏麵再沒有任何留戀。
“皇上上朝。”
所有官員收拾心裏的疑惑，向皇位上的君王恭敬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皇帝看向下麵的文武百官，在人群中找到了夏侯暄。
以夏侯暄這種自帶光環的氣場，想找到他太容易了。哪怕是同樣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不一樣。
“今日沒有見到蘇大人。夏侯世子，蘇愛卿可是身體不適？”皇帝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該裝傻的時候還是得裝傻。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個皇帝也沒有辦法斷這無頭案。
夏侯暄出列，朝上麵的皇帝說道：“回皇上，蘇大人偶染風寒，隻怕最近都沒有辦法上朝。”
“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好好地休息。商部的事情有你和汪愛卿負責，她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皇帝隻是例行公事地詢問一句，正準備將這件事情翻過去，卻見夏侯暄再次開口了。
“皇上，臣有件事情想向皇上匯報。”夏侯暄突然跪了下來。“臣請求與陳國公斷絕父子關係。”
“……”所有大臣都驚呆了。
斷絕父子關係？！這得是什麽深仇大恨，竟讓父子反目成仇？夏侯暄雖然桀驁不馴，卻也是個孝順的人。有時候朝中的官員們特別的羨慕陳國公。夏侯暄的桀驁不馴隻是針對外人，在陳國公麵前還是挺服帖的。用他們的話來說，夏侯暄就是別人嘴裏最出色的傳人。陳國公那個老匹夫得罪了不少人，惹了不少麻煩，全是夏侯暄為他擦屁股。
現在夏侯暄居然提出要斷絕父子關係，要不是失望到了極點，他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畢竟在這個孝道為天的地方，他這樣做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孽子！孽子！我是你爹，生了你，養了你，你就是這樣來氣我的？為了一個女人，你要拋棄你的爹娘？”陳國公指著夏侯暄大罵。要不是旁邊的人攔著他，隻怕已經撲過去撕咬他了。
夏侯暄神情冷漠，絲毫不受影響。他看著皇上，眼神堅定。
皇帝為難地看著夏侯暄。在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時，他是為他鳴不平的。可是最後他想了想，這是人家父子之間的事情，如果他站出來多事，說不定反而讓事情更加鬧大，最後無法收拾。沒想到不用他做什麽，已經無法收拾了。看來今天的早朝是消停不了。什麽朝廷大事先放一邊吧！心腹大臣父子不合，這也是必須處理的大事之一。
“行了，各自少說兩句。”皇帝製止了陳國公。“陳國公，你乃國之重臣，怎麽能像個市井潑婦似的？”
陳國公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皇帝的方向重重地磕頭。
“皇上，這不孝子已經色迷心竅。他不顧我這個當爹的，我哪裏容得了他啊？”
“這樣說來，你也覺得應該斷絕父子關係？”皇帝眼眸微眯，銳利地看著陳國公。
陳國公渾身僵硬。
斷絕關係？
不！他隻有這一個嫡子，而且又如此受皇上看重。要是與他斷絕關係，那不是讓陳國公府失勢嗎？
這些年來，陳國公府會走到今天，就是因為他深受皇上信任啊！
“老臣不願意。老臣隻有這一個兒子。如果他不孝，老臣寧願把他打死，也絕對不會斷絕關係。身為人子，他怎麽可以有這樣不孝的心思？皇上，這不孝子對爹娘不孝，以後也會對您不忠，您還不如卸掉他的職位，貶他為庶民，讓他再也不能入仕。看他變成平民百姓，那姓蘇的丫頭還會不會跟她。”
旁邊的大臣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陳國公。
這真是親兒子？莫不是殺父仇人吧？哪有對親兒子這樣狠的？
夏侯暄麵露譏嘲。
這就是他的好爹爹！
正如蘇瀾所說，他自私自利，向來隻顧自己。在他的眼裏，自己這個兒子不過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夏侯暄不打算把他做過的事情說出來。他不仁，他這個做兒子的不能不義。就算再恨他，也不想讓他顏麵盡失。
隻是，這是最後一次放過他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不要怪他不客氣。
既然他不能把他當作親兒子般照顧，那他也不會再對他客氣。
“皇上也看見了，陳國公對微臣積怨已深。要是勉強再做父子，隻會變成仇人。”夏侯暄沉聲說道：“求皇上恩準，讓微臣與陳國公斷絕關係。”
皇帝覺得這是從登基以來遇見的最大的難題。哪怕是遇見造反的時候，也不曾這樣糾結過。
“這是你們的家務事，朕沒有辦法做主。真要到了斷絕關係的時候，那也是由你們夏侯一族族長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