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無險
皇上的聖旨很快就送了過來。不僅派來所有的禦醫，還賜了一道免罪的聖旨。
宣旨的公公看見夏侯暄的情況，暗暗記了下來，又安慰了蘇瀾幾句。
“蘇大人，夏侯世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現在全天下最有名的大夫都在這裏，他們一定可以想出應對之法。蘇大人不要亂了心神，這樣反而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蘇瀾沒心情應付別人，可是皇帝派來的人，就算再不想見，也得小心翼翼地捧著。
她拱了拱手，對宣旨公公說道：“請公公轉達小女子的謝意。皇上的恩情，蘇瀾記下了。”
“蘇大人客氣了。你是皇上器重的棟梁之材，皇上特別關心你的事情。夏侯世子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還等著夏侯世子安然無恙地醒過來為他辦差呢！”
送走了囉嗦的宣旨公公，蘇瀾回到那些禦醫的麵前。
“怎麽樣？”
所有的禦醫都是滿臉沉重之色。
“你們是最好的大夫，現在竟解不了這小小的毒嗎？”蘇瀾臉色難看。
“蘇大人，我們是最好的大夫，但是沒有見過的東西，我們也無可奈何啊！”太醫院院判方大人歎道。
“梁大人……”蘇瀾又看向梁肅錦。“可以從囚牢裏找出那種毒蟲嗎？各位大人要是看見了毒蟲，說不定能夠想到什麽解決之法。”
梁肅錦蹙眉：“實不相瞞，在剛才發現夏侯世子是被毒蟲咬傷才發燒的事情之後，我馬上就派人去檢查了。然而那裏根本就沒有任何毒蟲。甚至連一點兒痕跡也沒有留下來。我甚至在想，夏侯世子是不是在裏麵被咬的。”
“從這些痕跡來看，被咬的時間不長，應該隻有幾天時間。問題是這不代表著那人就是在刑部大牢裏下的手。有的毒蟲剛開始有可能是小小的卵，經過幾天的時間慢慢產出來了，最後變成了毒蟲。等它們咬了夏侯世子之後，又撤離了夏侯世子的身體。自然就留不下什麽蛛絲馬跡。”
“我現在不想聽夏侯暄是怎麽被咬的。你們是大夫，不是刑部官員，查案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你們隻要找到原因，找到毒源，然後解開他體內的毒。”蘇瀾打斷禦醫的話。“如果找不到毒源，那就想想有沒有什麽方法可以解出百毒。對你們這些禦醫來說，這些東西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想要解百毒，其實也有可能。”年紀最蒼老的禦醫緩緩地開口。“如果能夠找到毒人，就能以毒攻毒。”
“毒人？”蘇瀾蹙眉。“什麽叫毒人？”
“就是曾經中過劇毒的人。隻要是曾經中過劇毒的人，哪怕已經解了毒，身體裏仍然會留下毒血。隻不過因為吃了合適的解藥，幾種毒藥融合在一起，互相抵抗，相生相克，這才讓人活了下來。”老禦醫說道。
蘇瀾的眼裏閃過異色。她伸出手臂，看著老禦醫：“我前不久中過毒，差點死掉了，你看看我的血行不行。如果可以的話，就從我的身體裏取，想要多少有多少。”
“這……”其他禦醫麵麵相覷。
方院判不悅地說道：“王大人，要是出了什麽差錯，你擔當得起嗎？無論是蘇大人還是夏侯世子，那都是皇上身邊最器重的人。”
王禦醫摸了摸胡子：“我擔當不起。隻是蘇大人想知道解決之法，我們總得給她一個解決之法。她願不願意冒這個風險，那得她自己做決定。”
“難道就算我是毒人，也不一定能夠治好他？”蘇瀾目光幽深，想要從他們的嘴裏聽見真話。
那些禦醫目光躲閃，不敢看蘇瀾的眼神。
唯一說了真話的王大人毫不留氣地說道：“就算你是毒人，你體內的毒能不能克製夏侯世子也不一定。有些毒相生相克，有些毒融合在一起會變成更可怕的毒。因此，如果讓夏侯世子吸了你的鮮血，那就有可能產生兩種情況。一種是馬上解毒，這樣就皆大歡喜。另一種情況就是毒氣攻心，立即就死。”
“……”蘇瀾沉默了。
這道選擇題應該是她有始以來麵臨的最困難的選擇題。一旦選擇錯誤，夏侯暄的命就葬送到她的手裏。
“他還能堅持多長時間？”蘇瀾看向夏侯暄。“如果不想辦法解毒的話……”
“大概半個月吧！瞧他的身體情況，半個月已經是最長的預算時間。畢竟沒有誰能夠燒這麽久時間。幸好夏侯世子是習武之人，而且內功深厚，所以才能支撐這麽久。換作其他人，根本就沒有辦法扛下來。”
蘇瀾六神無主。
她從來沒有這樣忐忑不安。
梁肅錦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冷冷地看向那些禦醫：“除了這個法子，你們就不知道想想其他的？”
“是。我們馬上再商量一下。”方院判也擔心出了什麽差錯。畢竟夏侯世子對皇上來說太重要了。
剛才他收到了皇上的書信。那是皇上交給宣旨公公，宣旨公公偷偷塞給他的。
做了這麽多年的院判，收過皇上的口諭，也接到過皇上的聖旨，而皇上的書信卻是第一次見到。
從皇上的信裏得知，皇上讓他用盡一切辦法也要救醒夏侯暄，還要讓他安然無恙，看起來與平時無異。
鄰國使臣就是那個賀寧凡。賀寧凡是鄰國的戰神，與夏侯世子是對手。如果夏侯世子在賀寧凡的眼皮子底下死了，鄰國的大軍必然壓境，到時候整個朝堂沒有一個人能夠扛得住鄰軍的攻掠。
方院判知道要是沒有完成這個任務，迎接他的就是皇上的盛怒。雖然皇上從來不濫殺無辜，但是遷怒於他，摘掉他的烏紗帽，將他充軍發配也是有可能的。為了自己的小命，他說什麽也得救醒夏侯暄。
王大人的方法確實是一個古方，但是沒有人能夠保證這個方法就是有用的。在不能完全保證的情況下，他可不敢嚐試。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這可怎麽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