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麵聖
養心殿。身穿龍袍的中年男子翻看著奏折，在上麵落下批示。
烈日當空。連放著冰塊的室內都是炙熱無比，更別說外麵的氣候。
旁邊的老太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聖顏。皇帝不怒不喜，神情如常。然而老太監反而拿捏不準他此時的想法。
“皇上，皇後娘娘求見。”
一直沒有說話的皇帝淡道：“請進來。”
雍容華貴的皇後翩然而至。皇後雖然已經近四十，但是保養得極好。錦繡的容顏與她有三分相似，而錦繡最像的是皇帝。這也是皇帝寵愛她的原因之一。畢竟沒有人會討厭一個和自己長得像的人，更別提這是他的小女兒。
“皇上，蘇家的小子跪了三個時辰了，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皇上真的不見他嗎？”
皇帝放下奏折，走下來拉著皇後的手：“皇後，我知道你心疼錦繡，朕也心疼。錦繡乃是金枝玉葉，就算沒有與唐家定親，那也不能嫁個沒有任何地位的無名小子。這件事情不要再說了。他想跪就跪吧！朕不想見他。”
“皇上，咱們女兒的性子你是知道的。雖說看著溫柔，其實最是倔強。剛才我與蘇家的大姑娘說了許多，那個丫頭倒是個有趣的人兒。皇上不想見蘇家小子，能不能見見這位大姑娘？”皇後溫柔地看著皇帝。
當今皇帝與皇後是難得一見的有情人。雖說皇帝也有其他妃嬪，但是那些妃嬪幾乎就是擺設。隻有五個妃嬪誕下了皇子和公主。而皇帝與皇後是少年夫妻，性格又相投，所以誰也撼動不了她的位置。
“既然皇後這樣說，朕就見見吧！皇後很少這樣誇人。而這個蘇姑娘朕也有點印象。”皇帝拍著她的手說道。
“多謝皇上。來人，宣蘇瀾姑娘進殿。”皇後回頭吩咐身邊的大宮女。
“是。”
沒過多久，蘇瀾跟著大宮女走了進來。
她恭敬地行了禮：“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打量著蘇瀾，淡道：“起身。”
“多謝皇上。”蘇瀾起身，抬起頭來。
“好大膽的女子，朕沒有讓你抬頭。”皇帝冷哼。
“可是，皇上宣小女子進殿，難道不是想知道小女子會說什麽嗎？如果小女子一直低頭說話，皇上不覺得奇怪嗎？”蘇瀾微笑地看著皇帝。“小女子與錦繡同齡。皇上是錦繡的父親，就是小女子的長輩。小女子仰望如高山一樣高大強壯的長輩有什麽錯嗎？”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難怪皇後會為你當說客。不過你說得再多也沒用。錦繡是朕的小女兒，是朕和皇後唯一的嫡女。她的身份比其他公主還要貴重。我豈能把她嫁到你們蘇家受苦？”
“皇上心疼錦繡公主，小女子為錦繡公主高興。不過皇上說的話小女子不會認同。皇上覺得錦繡過什麽樣的生活才不算受苦呢？當世家大婦，常管家權？擁有生殺大權？可以參與各種貴族間的宴會？這就是幸福嗎？”
“錦繡公主出身貴重，根本不用任何世家大族的身份為她添光。她隻需要一個知她懂她疼她的男人。那個男人此生隻會守在她的身邊，她不高興了，生病了，他會第一時間趕回來。他不用去寵小妾，不會為了妾室與她翻臉。她也不用討好公婆，因為她的公婆很喜歡她，小姑子也很喜歡她。她受盡所有人的寵愛。”
“我們蘇家並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公主。當初在慶城的時候，錦繡在我們家生活，我們對她如何，皇上和皇後娘娘這麽利害，想必早就打聽清楚了。我們對一個孤女尚且如此，更何況她是公主了。”
這樣的話皇後已經聽了一遍。身為女子，她承認蘇瀾的話讓她動容。她是皇後，是天下之母，身份最是貴重。然而她幸福嗎？哪怕她的夫君尊重她，但是卻給不了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她的夫君愛的是整個天下。
“你就是用這樣的話打動皇後的？”皇帝複雜地看著皇後。“可是對一個帝王而言，這些話無法讓我改變主意。朕要維持朝堂平衡，其一是廣納後宮，用世家貴女來平衡天下。其二就是給子嗣安排聯姻，這也能穩固世家大族與皇族的關係。第三就是尚附馬。下嫁公主也是一種恩賜，也是一種拉攏手段。”
“皇後娘娘，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帶了一個盒子，可以把那個盒子交給我嗎？”蘇瀾對旁邊的皇後說道。
皇後朝旁邊的大宮女點頭。
大宮女退出宮殿，沒過多久就搬來一個極大的盒子。
蘇瀾將盒子雙手舉在皇帝的麵前：“這是我們蘇家給錦繡公主的聘禮，請皇上笑納。”
皇帝冷笑：“你們蘇家做生意確實有一套。朕也派手裏的人去買過你們的飯菜。不錯，很美味。不過，一個小小的蘇家還不會讓朕放在眼裏。”
“皇上還沒有看呢，這樣妄下定論的話不太妥吧？”蘇瀾打開盒子，再次舉到皇上的麵前。
皇帝猶豫了一下，看了皇後一眼。
皇後輕笑：“臣妾還沒看呢！剛才蘇姑娘沒提這個事情，臣妾也好奇這裏麵是什麽，竟讓蘇姑娘這樣自信。”
皇帝看了一眼盒子。那裏麵全是一疊紙。說是紙吧，瞧著更像是房契地契什麽的。
他把盒子裏的東西拿出來，一一翻看著。從剛開始的輕蔑到後來的慎重，以及最後的震驚。
“一個小小的蘇家，竟富可敵國。朕小瞧了你。”皇帝指了指旁邊，威嚴地說道：“坐下說話吧！”
皇後驚訝。
皇帝賜坐了。這說明他動心了。
幾十年的夫妻，再沒有誰比她更了解皇帝的為人。他做出的決定從來就沒有為誰動搖過。
“皇上，這隻是一部份。小女子向你承諾，錦繡公主嫁到蘇家，成為蘇家的女主人。在錦繡公主有生之年，我們蘇家賺得的銀子一半上交國庫。我們蘇家隻是想要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
“你倒是大方。這些銀子是你賺的，你舍得？”皇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