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軍監十年
薑落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他在算計立體機動裝置的時候，有人也在算計他。
昨日，他渡河前去工裝科偷竊，前腳剛走，後腳西林就來了不速之客。
在薑落行梁上君子之實的時候，他們將西林東部，常年鎖著的柵欄門給鬆開了。
半夜，被吵醒的豬，被驅趕著從柵欄門，跑入到了柵欄外茂密的林子裏麵。
可憐薑落，滿以為順順利利撿了個大便宜回來，萬沒料到被人釜底抽薪，端了老巢。
以上經過，是薑落能夠腦補到的最合理的解釋。
但現在顯然沒人相信他，聲討之聲一浪高過一浪。
“潘達部長，兩件盜竊事件都出在你後勤部，你可要負責！”基斯語氣不善，唬得那地中海頭上直冒汗。
“我相信我的士兵，幹不出來這檔子事！”地中海聲音不響，“他沒有理由這麽做啊！”
的確，薑落平時飼養十五頭豬十分賣力，而且豬長勢喜人，他為什麽要將它們放跑？沒動機啊。
薑落也連連點頭，對自己的領導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凡是作案，必定有目的，沒有目的嫌疑自然少了一半。
大夥顯然被問到了，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正在大家討論之時，一個同樣發量稀少的人大喊了一聲：“他是心理不平衡！”
聲音洪亮，新兵營瞬間安靜了下來。
說話的人站姿有些奇怪，左腳牢牢踩在地麵上，右腳卻沒有著力。
“是他！”
薑落一愣。
不遠處，教官處的羅森上前了一步，跨出了隊列，眼神不自覺瞟向了薑落。
四目相對，空氣安靜。
基斯哦了一聲：“羅森教官這麽說的理由是？”
“此人有那麽一些能耐，但好高騖遠，覺得當一名光榮的飼養員是在踐踏他的尊嚴，他心中失衡，逐漸起了報複之心，日積月累，終於爆發，趁夜將豬放跑。”
邏輯通順，合情合理，若不是薑落自己確認沒做過，恐怕自己都有些相信了。
基斯點點頭，也覺得作案動機有那麽一絲味道了。
眼看形勢急轉直下，薑落想要辯解，卻說不出話。
“證據呢！”關鍵時刻，還是地中海靠譜，一句話又震住了眾人。
薑落第一次覺得，地中海有點可愛。
“證據！嗬嗬！”羅森冷笑兩聲，“那就要問問這位薑落·潘多拉貢昨天晚上在什麽地方！”
完了！
被戳中軟肋了！
薑落自打進入新兵營開始，坐得端，行得正，唯一一件虧心事，就在昨天，好巧不巧，這拳就打在這點上了。
地中海也愣了一下，語氣有些不自信：“他自然是在西林的飼養處了。”
“那可未必。”羅森有些得意，“基斯團長，我們105期的艾格文·布朗士兵，將會呈上證據。”
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富家大少艾格文走上前來，他顯然很享受這樣萬眾矚目的狀態，甚至眉頭都一直是翹起的。
“我和我的舍友可以證明，昨日薑落並沒有在小木屋裏。”
根據描述，他昨日負責巡邏，平時一般是不巡查西林的，但出於負責的態度，他昨日前往西林進行了巡查，卻沒看到薑落的身影。
於是他們在林中進行了搜尋，卻意外地發現東部柵欄門大開，十五頭小豬不翼而飛。
他立刻返回西營匯報，恰巧遇到抓賊的事情。
“事情就是這樣，我的舍友可以作證。”
基斯點點頭：“你歸隊吧。”
薑落是越聽越心涼，看到那艾格文轉身時，挑釁地朝他冷笑，他的心裏已經猜了個七八分。
“特麽的，你陷害我！”他咬牙切齒，“早知道昨天一拳把你幹趴下！”
如今，犯罪動機，犯罪證據都已經有了，形勢急轉直下，就連一直維護自己的好領導都不再說話。
沒人幫自己了！
“薑落·潘多拉貢，你有什麽想說的？”
“我不是，我沒有！”薑落連連搖頭，嘴裏嘰裏呱啦，全不成語。
“不會說，就直接寫吧。按照兵團規定，故意損壞公共財產的，按照財產數額定罪，數額特別巨大的，軍監十年以上。”
“.……”
特麽關十年，黃花菜都涼了十次了。
他拿起筆，重重寫道：“我沒罪！”
基斯嘴角微微扯動，深陷的熊貓眼表現出一絲不屑。
自古以來，每個有罪的人都大喊冤枉。
“那你要怎麽證明你無罪？”
“.……”薑落沉默了，他想謊稱自己去拉大號了，但愛格文找遍了西林，他總不可能專門渡過河去蹲坑吧。
“怎麽辦？！”
心裏焦急如焚，看這密密麻麻的士兵，如果強行突圍，除了始祖巨人親臨，不然誰來都沒有生機。
他有些後悔剛才小木屋裏沒跑了。
“怎麽樣？沒話寫了吧？”羅森在一旁添油加醋。
薑落看了看羅光頭，幸災樂禍。
他又看了看艾格文，眉頭輕挑。
地中海則不斷搖頭。
他猛吸一口氣，憤然寫道：“我去把豬追回來！”
“好！”
筆鋒剛落，基斯忽地大喊：“懲罰不是目的，倘若你能把損失追回來，可以免除軍監。”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薑落舒緩了一口氣，隻要不進地牢，以他無垢巨人之軀，總還是能逃跑的。
“不過！”他心裏發狠，“老子先得把仇報了。”
他在紙上寫道：“我一個人追不上十五頭豬，我需要幫手。”
“沒問題，我的104期新兵團，可以幫你。”基斯點點頭，“豬肉是重要戰略物資，我們也當全力以赴。”
啊這.……自動把艾倫送上門來了？
“我還要兩個人幫我。”
“說說看？”
“105期的艾格文·布朗和他的舍友。”薑落眉頭一挑，“是他們指認的我，我希望我赦免無罪的證據也由他們親眼見證。”
“這個.……”基斯有些為難，目光投向了羅森和艾格文。
畢竟，誰也說不準薑落會不會趁機報複。
“沒問題！”
艾格文自告奮勇：“我願意加入尋找隊伍。”
“好！那104期全體士兵聽令。”
“是！”
“西部樹林，地形複雜，但肉豬是重要物資，且是王政撥款，我希望每一隻都能出現在它該出現的地方。”
“是！”
849年深秋，入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