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留下來陪我
楚天闊還沒出聲，圍觀的人群聽到唐夏的聲音，一片嘩然。
“楚先生手裏有血清，這是真的嗎？”
“那他為什麽之前從來沒拿出來用過？”
“可是這個姑娘也不像是信口開河的樣子。”
“難道楚先生手裏真的有血清，隻是一直隱藏著。”
“……”
這些幸存者活到現在，多多少少都親身經曆過親人或朋友被喪屍咬後離別的痛苦，這時聽說楚天闊有血清，看著楚天闊的眼神都變了。
唐夏看到周圍人的反應，才知道原來城堡裏其他人不知道楚天闊有血清的事，不由得一怔，看向楚天闊的眼神越發疑惑，他為什麽要將有血清的事情隱瞞起來？
阿克森沒想到唐夏會公然說出楚天闊有血清的事，臉色一變，急急上前打斷唐夏：“你胡說什麽，楚先生手裏哪裏有血清？”
聽到阿克森的聲音，圍觀群眾臉色又是一變，麵麵相覷的神色中透著茫然，一時不知道該相信誰的好。
唐夏沒反應過來，奇怪地看著阿克森，又看看楚天闊：“他明明……”楚天闊明明有血清，之前還是阿克森帶他們去找楚天闊的，為什麽現在又這麽說？
話還沒說完，再次被阿克森打斷，見唐夏不配合，阿克森的神情嚴肅了起來，語氣也強硬了不少：“楚先生沒有血清，唐夏，你是不是太著急，一時糊塗了？”
一邊說著，一邊暗暗給唐夏使眼色。
唐夏一怔，但見阿克森神色急切，又見楚天闊冷冷地看著她，不由得改了口，順著阿克森的話說道：“是，我一時糊塗了。”
阿克森這才鬆了一口氣，見圍觀的幸存者看著唐夏和楚天闊的眼神中仍然存疑，衝巡邏隊員打了個手勢，讓圍觀群眾散開。
“馬上就要處決喪屍了，為了避免誤傷，請大家還是先回避吧。”
雖然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現在也顧不了許多了。在阿克森和巡邏隊員的努力下，圍觀群眾終於漸漸散開，場地又恢複了安靜。
處決了喪屍後，阿克森擦了把汗，看著唐夏厲聲責怪道：“剛才這麽多人在場，你怎麽能隨便將楚先生有血清的消息說出去？”
“我……”唐夏這時也知道她剛才的處理方式欠妥了，在阿克森的責備下神色黯然了一下，但想起那十多條被處決的人命，仍然不太理解：“明明有血清，為什麽不救他們呢？他們隻是變成了喪屍，隻要及時用血清，還能救回來的啊。”
唐夏目光炯炯地看著阿克森和楚天闊，不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將有血清的事情瞞著幸存者。這裏本來就是為了讓更多人活下去的不是嗎？現在明明可以將人救回來卻不救，不是違背了初衷嗎？
想到這裏，唐夏的語氣也激烈了起來。
聽到唐夏的質問，阿克森歎了口氣，還沒說話，楚天闊臉色一沉，突然上前將唐夏拉著就往外走。
他沒有控製手上的力道，唐夏被他拽得生疼，臉色疼得扭曲起來：“你幹什麽？”說著就想掙開楚天闊的手，卻怎麽也掙不開。
楚天闊一言不發，隻是大步拉著唐夏往前走，一直到回到房間才停下腳步，甩開她的手，臉上仿佛染上了一層寒霜：“你自己看。”
唐夏好不容易脫離桎梏，一邊揉著發紅的手腕一邊抱怨，抬起頭見楚天闊神情不悅，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麵前擺著一個保險櫃，唐夏一時沒明白楚天闊的意思，納悶道：“這是什麽？”
楚天闊冷哼一聲，將保險櫃打開，聲音冷冽：“你要的血清。”
唐夏掀眸看去，隻見不大的保險櫃裏，一盒血清孤零零的躺在裏麵，怔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問道：“這是全部了？”
“不然呢？你以為血清是無限量生產的嗎？”
楚天闊冷笑一聲，語氣中充滿嘲諷：“現在全世界就剩下這麽多血清，每個人都想活命，你覺得應該給誰？”
唐夏突然就明白了楚天闊為什麽要隱瞞還剩下血清的事，在末日世界裏，血清的存在就相當於多了一條命，要是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足以讓一些人為之發瘋。
在生命麵前，人性脆弱地經不起考驗。
唐夏想起她當時說完楚天闊有血清之後，那些幸存者的眼神，不禁一陣後怕。如果不是阿克森反應及時的話，真的有可能出亂子。
“對不起，是我太天真了。”唐夏不是看不清情況的人，發現自己的錯誤後，誠懇地向楚天闊道了個歉。有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這句話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楚天闊見唐夏道歉，神色緩和了一些，將保險櫃的門重新關上。
就在他掩上門的時候，唐夏忽然注意到最裏麵還有一個注射器盒子，看上去和血清類似，隻是顏色不同，血清是藍色的，裏麵那盒卻是黃色的。
這是什麽？唐夏聯想到楚天闊之前看到的楚天闊口袋裏露出的半隻注射器，不由得目光一凜，直覺告訴她楚天闊一定還隱藏著什麽秘密。
“記住，不要莽撞。萬一幸存者暴動的話，誰也保不了你。”楚天闊關上門，沒有注意到唐夏的眼神變化，接著訓斥道。
唐夏垂著頭一言不發，滿腦子都是那盒黃色血清，和楚天闊帶著注射器出去的事情。這下子，他再聯係到楚天闊那張除了她的名字以外，其他的都打了叉的名單，答案幾乎呼之欲出——這個楚天闊一定是在暗地裏謀劃著什麽！
就在唐夏沉思的時候，楚天闊突然話鋒一轉，將唐夏從神遊中拉了回來：“現在該談談你和我的事情了吧？”
“什麽？”唐夏剛一回過神來就撞進楚天闊深邃的眼神裏，不由得一怔。
“不要裝傻，唐夏，我想我表現得已經夠清楚了。”見到唐夏錯愕的反應，楚天闊有些不耐煩地接著說道。
唐夏想起他之前的表白，還有這次見麵以來，各種毫不掩飾的情緒，終於漸漸地反應過來。她感覺到自己的臉頰似乎是有些發燙，就遲疑地開口：“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楚天闊直接打斷了她，看著唐夏的目光熾熱而真摯：“但是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啊，唐夏內心在嘶吼，還沒想好拒絕的措辭，就聽見楚天闊霸道地接著說道：“留下來陪我吧，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可是這畢竟是虛假的。”唐夏怔怔地看著楚天闊自信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
楚天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不在乎地一笑：“那有什麽不同？外麵有的，這裏都有，甚至還更好。”
他說著，臉上帶著向往的神色，仿佛已經規劃好了唐夏留下來後的藍圖。說到興奮處，楚天咯迫不及待地抓住唐夏的手，再次重申：“留下來陪我吧，我們會很幸福的。”
唐夏錯愕地任由他拉著，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慌忙地抽開手，滿腦子隻有三個字：“你瘋了。”
沒有任何修飾，就那麽毫不委婉地從唐夏嘴裏說了出來，就像一盆冰寒徹骨的涼水，從頭到腳，澆在了楚天闊身上。
楚天闊臉上的神情就那麽僵住：“你說什麽？”
聲音是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裏吐出來的，像是也被凍僵了一樣。
唐夏神色複雜地看著他，不想再給他任何希望：“我說你瘋了？沒聽見嗎？那我就再重複一遍，你瘋了，你瘋了，你瘋……”
像是要徹底讓楚天闊認清事實一樣，唐夏一連重複了三遍，直到楚天闊的神色一點點沉下去。
“住嘴！”楚天闊暴怒地打斷了唐夏的話，額上的青筋幾乎要爆出來：“這就是你的回答？”
他反問道，努到極致的臉上有著不易察覺的受傷。
為了唐夏，他自問已經做到了極致，甚至不斷地顛覆自己，但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
“是！”唐夏咬著牙答道，聲音斬釘截鐵：“我不可能留在這裏。這裏再好，也是虛假的。”
說到這裏，唐夏頓了一下，還是把最傷人的那句話說了出來：“包括你，也是虛假的，說白了，隻是一堆數字而已。”
“所以，我怎麽可能和一個虛擬人物在一起？”像是沒看到楚天闊受傷的神色一樣，唐夏一聲冷嘲，暗暗將手握緊，因為太過用力，指甲在掌心戳出印子來。
說到這個地步，他應該不會在糾纏了吧？唐夏小心翼翼地看向楚天闊，昏暗的光線下，他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轟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是楚天闊狠狠將拳頭砸在了唐夏旁邊的牆上，唐夏臉色一白，就見楚天闊放大了的臉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死死地盯著唐夏，眼神裏流露出的森寒氣息讓她不寒而栗，配合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宛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你休想！”
薄唇掀動，聲音陰沉得像是從地底深淵裏傳出來的一樣：“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會讓你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