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蓮池隻邀
立馬來了幾個人上前,執住唐夏的胳膊,藍色的衣訣被帶動的上下浮起,唐夏輕巧的躲開,側著頭。
“你膽子不小,連本宮都敢動。”
冷魅一雙眸子斂了斂,輾轉到唐夏身上又深沉了幾分,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令唐夏不覺一怔。
“越姬,你怎麽的變得如此輕狂,一大早便來本宮的殿中鬧事,本宮知道你去過星雲塔,參與了聯盟國的會議,陛下昨夜也是在你宮中住了一宿,隻是如今你怎變得如此恃寵而驕。”
冷魅倏地說出這一番摸不清頭腦的話,令唐夏不覺一怔,她眸中的精光騙不得人,唐夏隻是思量一番,嘴角又重新勾起笑意。
“妹妹你何出此言……越姬不過是來討個說法罷了,小宇子傳出在你的宮中有人造謠本宮,本宮不過是來看看,怎的惹得妹妹對本宮的意見如此之大。”
唐夏說話時帶了絲顫音,麵上擺出了易佳子的經典表情,將委屈演繹的淋漓盡致。
果不其然,麵前的冷魅麵色一僵,櫻唇咬的死死的,似要反駁,隻是被身後一道清冷的聲色打斷。
“這是在鬧騰何事?”赫連玨的聲色淡漠的遞來,唐夏早有所料,卻仍是裝作吃驚的模樣,轉過身在赫連玨麵前行上一禮。
“陛下怎的來了。”
唐夏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笑意,眼神輕蔑的與冷魅對視。
跟我鬥,你還嫩著。
“一大早便不得清淨。”
赫連玨幾步跨到位子上,眉目間是難得的疲憊。
唐夏一臉桀驁的立於身側,嘴角勾起的笑意在冷魅眼中成了肆意的嘲弄,不覺微微皺起眉頭。
“陛下不過是在越姬宮中留宿了一晚,今早便能硬闖我煙月殿了,若是陛下再是寵溺她幾分,以後煙月殿怕是都沒有安生日子過。”
冷魅直直將話挑出,沒有易佳子的嬌柔做作,倒是殺了唐夏個措手不及。
赫連玨挑著眉,隻是不語,唐夏心頭一咯噔,暫時封口。
冷魅卻是認為她默認了,嘴角帶起了若有若無的嘲弄,“陛下可要都端著些。”
赫連玨不悅的皺了皺眉,“誰說朕昨夜在椒房殿留宿了一宿?”
唐夏眸中閃過絲慌亂,被冷魅捕捉到,後者嘴角冷笑連連,“自然是越姬,半夜她殿內的丫鬟,逮著人便說陛下去了她的寢宮,如此張揚,不是恃寵而驕又是什麽。”
唐夏方才念起安然昨夜說的話,眸中的慌亂更甚。
赫連玨卻是神色淡漠,眸光在唐夏身上輾轉了一番,一片暗色。
“朕就是寵她又如何,朕寵她,要的就是她恃寵而驕。”
赫連玨不鹹不淡的一句,在唐夏心中敲出一圈波瀾,連帶著冷魅也是美目微張,麵上滑過一絲詫然。
接著是傾巢而出的妒意,一雙幽深的眸子打在唐夏身上,似要將她戳成篩糠,最後終是動了動身,行了一禮,“臣妾知道了。”
唐夏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卻迎來了赫連玨不鹹不淡的探視,日光打在她的麵上,透過樹影留下一片斑駁,赫連玨的眼中泛濫著寒意,令唐夏為之一震。
“你現在可消化了?”赫連玨忽的道出一句沒頭腦的話,唐夏卻聽得真切。
他指的是昨晚她對他說的!他還在記仇!
唐夏眸中閃爍著光亮,嘴角提了幾次都未能帶起笑意,心頭一片蒼涼。
這件事不了了之,出了煙月殿殿外,赫連玨忽然欺身而上,湊到唐夏麵前,嘴角勾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愛妃還沒回答朕的問題。”
他再問起,唐夏有些窘迫,訕笑道,“妾身還……妾身還未準備好,還望陛下再寬限幾日。”
赫連玨似是早有料到,一雙眸子在她身上輾轉萬分,終是挪開。
赫連玨再未說什麽,淡漠的離開,背影孤傲而清冷。
唐夏鬆了口氣,安然跟在身後,兩人一前一後的欲要回椒房殿,卻在殿門前見到了一襲銀甲。
是楚天闊。
唐夏激動的及著步子上前,楚天闊的眼神隻是淡漠的掃在她身上一眼,又快速的挪開。
“卑職參見娘娘。”
他的聲色帶上了幾分淡漠和疏遠,陽光折射在銀甲之上,反出來的光打在唐夏的眼皮之上,一時迷了眼。
唐夏頷首,一對細眉挑的老高,想問問他這是何意,隻是話到口中,被楚天闊冰冷的眸子打回。
“你先下去吧。”唐夏側過頭,向身後的安然說道。
安然會意退下,唐夏幾步及到楚天闊身前,望著他帶上些許倨傲的麵容,揚起一絲笑意,“昨晚謝謝你救我。”
她是指,赫連玨趁她不注意要吻她時,南琛王帶刀衝過來,而楚天闊的飛刀一斬。
若不是楚天闊,她怕是要被赫連玨吻上了。
楚天闊終究是將目光挪到了唐夏精致的臉蛋上,光潔的額頭遊移的光亮,將她的皮膚襯托的愈發水靈,發間的赤色步搖,同身上的一襲藍衣促成了冷暖色的碰撞,出乎意料的好看。
微風將她的衣訣吹起,輕輕湧動,唐夏嘴角掛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楚天闊視線飄忽到她的櫻唇上方,那裏似乎泛濫著不可抗拒的魔力。
他終是別過腦袋,聲色淡漠道:“娘娘不必多言,這是卑職的職務。”
唐夏細眉緊緊的蹙起,楚天闊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周遭的氣場冷下了幾度,她也不知道是為何,看見楚天闊對自己如此疏遠,心裏沒由來的不爽。
“楚天闊,你抽風啦?”
她瞪著眸,氣鼓鼓的緊盯著他,楚天闊別過頭,“若是沒有其他事,卑職便先行告退一步。”
“傲嬌怪!”唐夏竄到他身前,嘴角捏著笑,“你我可是戰友,難得一個和我出自同一個世界的人,你可不能被係統的尿性給打敗了啊!”
楚天闊緊緊盯著她,一雙狹長的眸中情愫暗湧,嘴角掀了掀,終是沒說什麽。
楚天闊繞過唐夏,徑直的離去,唐夏幾分暗惱,怎麽會有如此不開竅的人。
陽光將他的身姿照耀的愈發挺拔,蕭瑟的時光中,楚天闊好像變得愈發內斂起來。
唐夏及著步子回了椒房殿,迎來了安然冒冒失失的驚呼,“娘娘,順德才公公來了!”
唐夏眸子一凝,一雙黛眉挑起,“他不是應該跟著陛下麽?”
才不久和赫連玨分開,怎麽又派人來了椒房殿。
“奴婢不知,順德才公公是從後門來的,說是帶了皇上的聖旨而來。”
唐夏略微沉思,“帶路。”
順德才見到唐夏,一臉的畢恭畢敬,手裏頭的金色聖旨明晃晃的紮眼。
他隻是叫安然先退下,揚言說,這是赫連玨專門下給唐夏的聖旨。
唐夏黛眉一蹙,老老實實的行禮,麵前的順德才清了清嗓子,將聖旨緩緩挪開。
“傳朕旨諭,越姬實屬愚笨,為讓其增長領悟能力,特此下旨,令越姬每日清晨在椒房殿中朗誦女經,順德才親自堅守。”
話畢,唐夏半日沒回過神。
“娘娘,還不快接旨?”
順德才一臉笑意,將聖旨戳到唐夏掌中。
“陛下為何下這個旨?”她好奇。
怎麽無端端的說她理解能力不行,難道當妃子還要考女經嗎……
順德才麵上的笑意擴的更深,“娘娘仔細想想,近來有無惹得陛下不高興之處?”
唐夏異常認真的思索了一番。
等等……難道是……
難道是自己說的‘妾身還未消化好’惹得赫連玨耿耿於懷到現在!
唐夏淚目,有氣無力,“真的要每日誦讀嗎……”
順德才一臉笑意,“是,奴才會老老實實督促娘娘,按照宮中的旨意,若是不讀,便會……”
“便會什麽?”唐夏小心翼翼。
“娘娘一試便知。”順德才笑意連連,“那奴才便不叨擾娘娘了,明日清晨,奴才會守時而至。”
唐夏苦著一張臉目送順德才離去,安然及著步子進來。
“娘娘?可是什麽大事?”
清風斜在唐夏身上,微微吹起她的發絲,桃花眸中閃爍著秋波,期期艾艾的屠了滿殿的哀傷。
“大事,非常大!”
“怎麽了?”安然麵色一緊。
“女經……厚不厚……”
轉眼到了夜間,天上的星子撒滿了天際,夜空中的一抹亮色盈盈傾泄在椒房殿門前,如同披了層霜。
小宇子腳步飛快的走到唐夏身前,噗嗤一聲跪落在地上。
“娘娘,佳子娘娘要小的傳報,她會在蓮池等候娘娘。”
又是在搞什麽鬼?
唐夏眉梢一挑,蜷身而跪的小宇子又加了一句,“佳子娘娘說,楚侍衛也在,似乎要談論關於繁兒的事。”
“繁兒的事不是早就翻篇了麽,怎的如今又舊事重提。”
小宇子縮了縮身子,“奴才不知,是佳子娘娘身邊的婢女給奴才傳的信,說若是不去,那麽楚侍衛便會被呈到皇上麵前。”
“她當楚天闊是馬蹄糕嗎,想送就送。”
唐夏一陣煩悶,見小宇子的身子顫了顫,隻好鬆了鬆眉,“罷了,便去會會她。”
蓮池上,易佳子一身紫色裘服,月光傾瀉在身上,嫵媚可人。
“越姬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