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選擇？離間罷了
一聞此言餘長安雙瞳驟縮，緩緩抬頭，她頂著一張掛滿愕然的臉看向素問，眼前人才說的話，於她而言是五雷轟頂。
“很難相信？這不是非常容易理解的事情嗎？”素問一臉漠然，對視著慌得快呆滯的人，又補了一句：“你的小劍靈，確實是為了救你才變成這樣的。”
她的話聽起來很絕情，猶如串連在一起的針，一道從餘長安腦仁上劃過去，刺的她半晌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餘長安，你心裏什麽時候才能幹淨下來？每天裝著那麽多人不累麽？你嘴上說著愛卿莫離，心裏怎麽還能容下小劍靈呢？至此地步，你又將知卿放在什麽位置？”
裙擺在不經意間落入水中，這會子已經被浸泡的柔軟輕盈，漂浮在水麵活像異色折光，好看的很。
素問的話比水底最深處的溫度還要冷，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在牽扯著餘長安的呼吸。敲擊對方在這會子好像成了她最拿手的事情。
“我心裏是有很多人，但她們都無關男女之間的愛意，她們每一個，都是我的親人。”餘長安回答，說罷又看向懷中人，感知著冷簾的體溫，她深吸一口氣，閉目片刻，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再次看向素問。
她道：“如果你是為了知卿才針對我，我沒有任何意見，甚至要鄭重的對你道歉。但請你不要胡說八道，更不要妄自揣測，你沒有的，不代表我也沒有。”
說罷她學著仙靈宮裏萌萌們的手法，匯聚一股靈力捏在指尖，點入冷簾體內，心中所念所想，皆是祈禱她平安無事。
被懟了一頓的素問眯眯眼睛，不滿的情緒填充著她整個大腦，最終她一氣之下切斷靈法，然而冷簾依舊是人形。
得到這個結果，餘長安和她都是驚訝的。
不過幾秒後素問先摸清了其中緣由，又用著冷厲無溫的話說道：“你體內靈力很強盛，足以支撐小劍靈的人形，但這樣並不是根治的辦法。”
一聞此言，餘長安暗暗抓緊冷簾的肩頭，素問言下之意，便是她有辦法喚醒懷中人，隻是她這樣吞吐不決，一看就沒安什麽好心。
到底要不要問她呢？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窺測到餘長安心聲，素問毫不見外的戳穿，之後她又不給對方質問自己的機會，直截了當道：“小劍靈、知卿、卿莫離，你隻能選擇救一個，選吧。”
餘長安再驚。
卿莫離……他怎麽了？
見她臉色一瞬慌張，素問當即便是一道輕蔑的冷哼，過後側過身子不再看她，隻盯著水麵再開口：“你自認為和我不一樣，那你便好好思量他們三人誰更重要些。”
說完，她又斜眼夾著眼角裏的餘長安詭笑道：“卿莫離現在已經是毒發第三天了，昏迷不醒喔。
他中的什麽人的毒，你應該是知道的。車雲航前往藥王穀求藥至今沒有音訊，他們都是凡人，如何敵得過時間更替呢？”
此話一出餘長安麵上維護出來的鎮定徹底消失不見，卿莫離中的是夜生香的蠱毒，當初她費了那麽大功夫也沒能成功給他醫治，沒想到現在居然這麽嚴重了！
然而轉念一想，她便從心底裏生出一道質疑：“你明明才被容廿九放出來，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說罷她立即動用靈法將心智全部覆蓋，不叫素問再多聽一秒，因為眼前此人實在是好壞難辨。
“你不必知道我是如何知道的，你隻需告訴我你的選擇。出於對容廿九的感謝，不管你選誰我都會幫你搭救的。”素問淡笑著說，隻要餘長安不再擺著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的那副鎮定，她就很開心。
聞言餘長安抓著冷簾肩頭的手捏的更緊，這種多選一的選擇題真真兒是很的她牙癢癢！
可仔細靜下心來斟酌一番，知卿既有容廿九先行救助，又有生母素問在這裏不慌不忙的套路自己，想來確實是沒有危險的，可卿莫離不一樣。
夜生香的蠱毒連她都無法妥善處理，別說本就有隱疾的卿莫離了。況且又是出征路上，誰知道現在停滯在哪個荒村野道上了呢？縱是車公公求得了藥王穀的藥，時間上麵又如何來得及？
至於冷簾……既然自己的靈法能穩住她，讓她恢複過來也隻是時間問題。
思忖著，餘長安再不拖延，開口便道：“救卿莫離。”
素問有些驚訝，不屑的打量著她，幽幽的說：“不選知卿也就罷了，你竟然放下豁出性命救你的小劍靈，選擇去救一個再三傷你的男人。嗬，愚昧。”
說罷素問轉身就化作原形，一道嘶鳴之後鼓風離去。
餘長安眼淚啪嗒瞬落，口中滿是重複的一句：“對不起……”
既說給知卿，也說給冷簾。
現在她心底隻有一句：知卿等等娘親，等我喚醒冷簾，就能去古月玄境救你了。
肩頭聳動著，她抓緊冷簾的手，凝聚注意力又往仙靈宮去了。
此時古月玄境裏，伏念倚在石榻上，勾著一抹紅唇滿眼譏諷的盯著幻影，空恒和塵霜站在她身邊，後者似笑非笑的瞥著知卿。
知卿兩眼呆滯，一顆豆大渾圓的淚珠從眼眶裏滾落，牽連著一條淚痕，直接掛在他稚嫩的臉頰上。
“知卿，你說……你那所謂的好娘親，現在是去了哪兒呢？”塵霜不懷好意的笑道。
知卿不吭聲，現下他腦子裏全是剛才幻影裏看到的畫麵。
“枉你那般維護她，在這種關頭她誰都顧上了，獨獨不曾提及你。現在你知道究竟誰才是真心待你的了麽？回頭給你生身母親道個歉，好好孝敬她才是正經事。”
空恒也跟著落井下石，兩人一唱一和的模樣惡心至極。
終於，知卿忍無可忍，放聲大吼道：“胡說八道！娘親絕不會拋棄我的！”
一直不說話的伏念聞聲輕笑：“你怎麽知道她不會拋棄你？”
“娘親答應過我，不論發生什麽都不會拋棄我！她親口答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