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大家情緒都很低落
“既然……既然王爺是清醒的，不如先看看這個！”說餘長安請卿莫離一起吃飯的那位仆從又硬著頭皮說，眾人早在卿莫離方才的怒意裏嚇破了膽，這會子聽仆從又說了話個個都汗如雨下，生怕遭了他的連累。
誰知他迅速起身從一邊取來一隻匣子遞到卿莫離麵前，緊張的華都說不利索：“王、王爺，這是……洛將軍派人送下來的東西，興許是什麽重要的物件兒，您要不要打開瞧瞧？”
本就心情不好的卿莫離一聽到洛翊的名字更是火冒三丈，他強忍著怒氣抬指推開匣子，裏麵放著一把幹淨鋥亮的手術刀。
麵前的仆從看到匣子裏的東西腿一軟就癱坐在地上，他本想勸阻卿莫離再喝酒，誰知道這下勸到了刀口上！要知道洛翊和卿莫離之間明槍暗箭的鬥了可不止三兩年，這二位好的時候天下太平， 不好的時候隨時都要用刀抹了對方脖子的那種。
這下好了，洛翊把餘長安的東西送到卿莫離手上，這不是明擺著挑釁？此時卿莫離又在氣頭上，遞匣子的人能有好下場？
氣氛格外凝肅，在場眾人都在心中為那個仆從歎息，誰知卿莫離嘴角一揚就發出一道冷笑，隨手合上匣子手腕一揚就將其扔到了身後，哢噠一聲匣子四分五裂，手術刀就這樣安然的躺在了地上。
眾人驚愕。
卿莫離這是要做什麽？
“給本王拿酒來。”說著他將腿一抬放在桌麵上，十指交疊放在腹前，冷眼掃著地上惶恐的眾人，幾秒後眼珠子轉向別處，頓了小片刻待仆從拿來酒一把捏過閉上眼才開始豪飲。
下肚那麽些酒像是憑空蒸發了似的，除了腦袋有點沉他感受不到絲毫醉意，神智也是越發的清醒了。
尊嚴是什麽？卿莫離的思緒亂飛，這個東西好像在他出生之後就常伴左右了。因為那對赤瞳和那頭白發，他從小就被當做異類，母親參與的宮鬥裏縱然是他受了委屈也得不到一點憐憫，眾人都道是他活該，生來自帶的厄運。
孩童時在勾心鬥角陰謀詭計中生長，少年時在鐵馬戰火裏度過，即便頭頂著世人所賜的庇護神之名又如何，赤瞳白發依然是吸引世人眼光的異物，母愛依然難得。
“頭回見王爺情緒這麽低落……”仆從一路小跑去取酒的時候小聲議論道。
“是啊，按照他的脾氣你剛才死定了，居然放過你了……”
盯著後院壘成幾十座小山的藥，藥堂裏打掃的大夫們都忍不住湊上前來細看，個個眼神都像看見新大陸似的驚奇，交頭接耳更是不在話下。
餘長安兩手抱在胸前聽著眾人的興奮，嘴角擺的很平，眼中黯淡無光，甚至連聚焦都懶得進行，此時此刻的她，滿臉都寫著高興。
“據統計，送出去三十種藥，每種五百件，預估損失換算為雲落幣為十萬金。”係統認真的在餘長安腦中算著賬，過了一會兒它又說：“主人的庫存還有幾千倍，況且這些藥物在當下時代可以實現生產，為什麽您這麽惆悵呢？”
聞言餘某人握緊了拳頭，她咬著牙關低語道：“那可是十萬金……白送出去了十萬金！”
“那十萬金影響您本月還款嗎？”
“我現在可是雲落財力榜前三，別說本月還款，就是這一年的我都能一口氣還完好嗎？”
“那我自動幫您扣了？”
“滾！”
一聲怒吼，眾人訝然，所有目光齊聚餘長安身上，尷尬之氣伴著威風席卷大地。
張元笑得合不攏嘴，跑到跟前來就道：“師父，我已經將所有藥物的用處和忌諱都寫好了，您過目一下。”
接過本子餘長安粗略的翻了翻，一眼望去全是類似於一加一等於幾的東西，才翻了一兩頁又想到今天虧了那麽些銀子，越發沒了耐心，兩手一合將本子重新遞給張元就說：“凡事多上點心就好，也別太依賴這些東西，獨創一門屬於自己的醫術才是王道。”
說罷餘長安故意抬眼看了看天，望著還掛在半空的太陽扯扯嘴角道：“眼瞅著就天黑了，你們把這些藥搬回去放好，晚上做些好吃的再收拾收拾，明兒我再來。”
“那師父您要的書怎麽辦？”見餘長安抬腳要走張元急忙攔住她的去路。
小脾氣壓了一整天的她差點沒兜住，低頭緩了兩秒這才擺出笑吟吟的麵容道：“我又不是不來了，你明天給我也是一樣的。”
不等張元和一眾大夫說什麽餘長安帶著小跟班們頭也不回的就溜了，才出藥堂就是一陣狂跺腳，嚇得山藥和秋容一並上前詢問：“王妃怎麽了？”
能說嗎？自己都這麽有錢了還在乎這些錢說出去了老臉往哪擱？
怒火不得發泄之餘，她的目光落在了門口的兩隻石獅子上，盯著它們看了許久，臨走前撂了句：“找人把它們丟進水裏喂魚！”
“郡……小姐，府上幾年來沒有主子，無人發放月錢，家裏的下人們早都走光了，就剩了老夫一個。”白管家拄著一根已經裂了許多口子的拐杖對白蘭蘭說，話落揉了揉眼睛又道：“不過好在如今郡主……啊不，小姐回來了，咱們府上終於不再是我一個糟老頭子了！”
白蘭蘭點頭，抬手摸上堂屋的柱子，仰頭看了看天，太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總之這方方正正的四邊天空裏隻有它的餘暉。
三麵房屋看上去幹淨，窗格子和門檻裏擠滿的灰，房簷下是破破爛爛的鳥窩，蜘蛛網覆蓋麵積極大，鳥窩底下都結了厚厚一層。
院子裏的地磚上也生了許多青苔。
望著這個巴掌大的院落，記憶如潮湧入白蘭蘭的腦海，院子裏門客將士比武的場景、父親坐在堂屋喝酒看戲的畫麵，現在還曆曆在目。
……
“郡主，您別傷心，現在您回來了咱們家肯定能熱鬧起來……”
“宋媽，都說了別叫我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