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又來了個送錢的
聞聲說笑的幾人轉頭看去，隻見桌角那兒站著個中年大夫，臉上皺紋蠻多，看起來約莫四十出頭。餘長安才打量他一眼，他便將頭埋得更低，不僅如此整個人還往後退了幾步，期間撞上桌角也沒吭一聲，反倒是站穩後伸手揉了揉桌角，之後又在幾人的眼光裏尷尬的滿麵通紅。
“什麽事？你說吧。”餘長安輕聲詢問，瞧著他這個樣子心裏直叫興許是自己那會兒嚇著了人家。
那人頓了頓，半晌才支吾說道：“我想問問您，昨日您吃的可是傳說中的……回元丹？”
此話一出餘長安當即聯想到了昨晚的姬幽奈，頭皮緊了將近十秒這才一臉無所謂笑嗬嗬的樣子坐下，端起已經涼透的茶一口氣就喝了半杯下肚，故作鎮定反問道：“你怎麽知道那是回元丹？”
間接地肯定讓那人眸光都亮了許多，他激動的先是摸了一把耳朵然後兩手攥在一起興奮說道：“我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原以為都是書上隨意杜撰出來的東西，沒曾想居然是真的！”
“什麽書？”解小五比餘長安更關注這個點，在她腦子裏還敲警鍾的時候好奇就脫口而出了。
“那本書沒有名字，而且有很多殘頁，到我手裏的時候已經破損的非常嚴重了。不過看完所剩的內容，大抵能看出來上麵記錄的是屍統當年的修煉方法和煉丹配方。”
“屍統是誰？”餘長安驚訝，解小五激動的狂拍桌：“屍統！屍統是雲落修煉第一人啊！王妃你居然連他都不知道嗎！”
餘長安語塞，她又不想著修煉，為什麽要知道屍統？想著她突然就不悅道：“我對修煉可沒什麽大興致，這種事你家王爺肯定知道。”
畢竟追求長生不死的是卿莫離又不是她。
餘長安又暗罵一陣猛地才抓住重點，書上既然有煉丹配方和修煉方法，那不就是一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暴富秘籍？！
“你叫什麽名字？孩子幾歲了？”一想到過不多久又有明晃晃的銀子掉入自己荷包裏餘長安就兜不住笑，開口就打算做買賣，誰知那人愣了一下撓了撓鬢角說：“回王妃的話，我叫張元，尚未娶妻……”
見張元老臉微紅解小五緊著就是一道咂舌，眾人看去隻見他麵色惆悵，開口即說：“這個年紀還未娶妻，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
聞言張元表情明顯僵住：“確實有些晚了，不過在下以為也不是什麽大事，畢竟人生倥傯……短短幾十載拿來做一些比傳宗接代更有意義的事才不枉此行……”
張元越說越沒有底氣，尤其是在解小五等人的不解目光之下，頭又不自覺的低了下去。餘長安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打心底裏佩服他，要知道這個時代雖然架空，但也是個封建王朝，男女十幾歲就有了孩子才是他們所謂的人生正道，這個張元能有這麽前衛的思想，確實不一般。
“可自古以來都是先成家再立業，有了家日後也不會再牽掛著成家的事兒，這樣不是更方便立業嗎？”秋容同樣有些難以理解。
餘長安看了看山藥若有所思的小臉忽的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方說：“人生來如果一味地為了俗世條理來活，未免有些太無趣了。”
此話一出張元耷拉的腦袋猛然抬起，解小五秋容山藥三人也一同看了過來，山藥的目光裏包含著欽佩。
餘長安隻笑，這個道理對她這位來自二十四世紀的人其實不算什麽，但她深知一個道理。
不管是發展多厲害的時代，所有一開始就背道而馳的人，是不被大眾所能理解和接受的。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被大眾選擇的就是眾所周知“正確的”，一旦有人選擇另一條路，百分之九十九都會迎來大眾站在他們的道理製高點來評判與眾不同的路的對錯。
與眾不同是形容詞，但要實踐它可不是一句輕描淡寫的話那麽簡單。
“您是第一個這樣對我說的人。”張元有些哽咽，調整好情緒後再次看向餘長安時，他的眼角有些紅。
大家本以為餘長安會再說什麽安慰的話，沒曾想她嘴角弧度又擴大了幾分，兩隻胳膊撐在桌麵上就道：“你有什麽心願？說出來我或許能幫你實現呢？話撂在前麵，我要你說的那本書，實在不行你借我抄一本也行。”
“啊？”張元驚，愣了幾秒連忙說：“我想成為太醫，光耀門楣。”
餘長安噎住，禦醫？這下好了，牛吹大了收不了場了。其實憑著她鎮國王妃的身份要是想往太醫院塞人那簡直是小菜一碟，可卿戊壬才是皇宮的主子，且不說他，就是白賢兒或是宋婉清兩人也夠難纏，要被他們知道了那還得了？張元怕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這不是把人往火坑裏推？
可現在話已經放出去了……
看出餘長安的難處，山藥暗暗一笑便說：“光耀門楣一定要做個官嗎？況且皇宮那種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皇上妃子們惱了就得人頭落地，做個民間赫赫有名且受人追捧的大夫不比在皇宮裏提心吊膽的好嗎？”
此話一出餘長安隻覺自己的腦子被開了光，接上山藥的話就道：“她說的也不無道理，進了宮你就是朝廷的人，甭說性命保不保得住，就是自由都沒有半點，何況你家中還有二老，你如何盡孝？”
“是這麽個理不錯……可我今年已經二十九了，年少時都沒能混出個名堂，如何指望日後成為赫赫有名的人？”張元垂頭喪氣的回答，讓眾人有些出乎意料。
“你才二十九嗎？”大家異口同聲的問，張元茫然：“不明顯嗎？”
“你跟我家王爺一個年紀……”解小五說著就沒了聲，轉頭看向秋容山藥和餘長安，見三人尷尬笑著，後半句話便悄悄咽回了肚子裏。
還真是不明顯。
餘長安也有些語塞，同樣的年紀，張元和卿莫離若是站在一起，定會讓人以為他是卿莫離的爹。回想到初次見到卿戊壬時，她很不能接受他竟然是卿莫離的哥哥的事實，沒想到更不能接受的往往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