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他不能有汙點
聞言山藥撅了噘嘴又加大了手上搓衣服的勁兒:“姐姐殺的又不是無辜的人,他殺了春華,又侮辱了整個鎮國王府的名譽,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夠。”
“你個小刀子嘴,你要是在場估計要嚇死,你是不知道孔邑濃被嚇成了什麽樣……”
“嫂子,背著別人說壞話可不是什麽好事。”孔邑濃突然出現在門口嚇得餘長安一噎,山藥憋笑:“孔小姐來怕是有事要說,正好衣裳泡一泡,我去取些皂角粉來,順帶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秋容。”
“別叫旁人聽見了。”孔邑濃有些後怕的叮囑,話音還沒落呢山藥就跑了。
此時房裏隻剩她和餘長安,詭異又尷尬的氣氛瞬間就被拉了起來。
餘長安逗著吃手指的知卿,忽的就開口:“姑母見著了?死了這條心了?”
孔邑濃竟無言以對。
房裏又安靜了下來。
“王爺才睡了那麽一會子就起了?頭暈不暈?要不要再休息一陣?”仆從盯著樓上下來的卿莫離送上關懷,卿莫離沒有回應,拉了拉衣領才問:“車公公呢?”
“車公公去處理府上事務了,王爺餓了的話我們立馬給您傳膳。”
“不用了,我上去和夫人一起用膳。”一天一夜過去,卿莫離想明白很多事,從他原意給餘長安做攻略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改變自己了。
可變故永遠來的很突然。
知卿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現在坐在被子裏打飽嗝,惹得餘長安更加喜歡,孔邑濃也被這個小家夥勾走了視線,完全忘記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
“不為難你了,但是你要永遠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以及這件事隻能留在今天。”餘長安笑著開口,那是溫柔的。
孔邑濃恍然還以為她是在對自己笑,定睛一看原是對知卿。
她點點頭,可腦子裏除了車孝之的死還有另一個場景,那便是一臉從容若無其事的餘長安,想著她便問:“你是如何做到殺了人還那麽鎮定的?”
聞言餘長安緩緩抬起頭對上孔邑濃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勾唇笑道:“你以為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嗎?”
此話一出孔邑濃嚇得險些從凳子上跌下去:“你真是外頭傳言中的妖女?!”
“再胡說八道下一個就宰了你信不信?”餘長安嘴角輕抽,她雖然擅長和閻王搶人命,但也沒少用藥物殺人,不過殺的都是判了死刑的罪犯,用自己研發的毒藥在他們身上做實驗罷了。
正兒八經用刀殺人確實是頭一遭,場麵確實有些血腥,不過這些都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算不上什麽大場麵。
“我隻是好奇……你殺人居然跟殺雞一樣……”孔邑濃小聲嘟囔,被餘長安聽得一清二楚:“你要是沒什麽別的事就回你的巳月軒去,別想著一會兒在我這裏蹭飯,我的飯隻管我的一個人的飽。”
“你真的好摳,你當了哥哥的鎮國王妃,跟我要了還不夠你吃幾輩子的?居然連一頓飯都不給我蹭?我今天還幫你扔骨頭了呢!”孔邑濃氣的直咧咧,餘長安有些好笑:“你幫我?我聽見樓上有動靜跟你說了晚上去,你不但不走還要打草驚蛇,要不是我在,被扔骨頭的就是你了好不好!”
聽過這些話孔邑濃忽的就失落許多,餘長安一時語塞,可又不知從哪裏安慰起,索性閉嘴等她自己緩衝。
不料孔邑濃半晌之後拍了一把桌子怒的直接站起身大罵道:“我真沒想到孔靜是那樣的人!和別的男人偷歡也就罷了居然想殺了我滅口!我可是她的親侄女啊!父親知道她被哥哥禁足後立馬派我遠赴千裏的來到皇城為她求情,我為了她又是和永寧聯手又是來給你求和,她居然想殺我!”
一席話出口餘長安竟不知從哪句開始罵她,她竟然隻在乎孔靜要滅她口的那一點?!
“你小聲一點!被別人聽到怎麽辦!”餘長安氣的同樣站起身衝孔邑濃罵了回去,見餘長安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頂孔邑濃方才弱弱的坐回去,嘴裏又嘟囔道:“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你竟然隻殺了那個奸夫,簡直丟完了我們孔家的臉麵。”
餘長安聽得血壓直飆,強忍著火氣道:“你行你上!我當時就說的很清楚了,不殺了她完全是因為她和王爺有關係,哪怕她隻是王爺的養母我也不能殺了她。準確的說,除了王爺不知道這件事,誰殺她都行,唯獨我不行,一旦殺了她王爺就會背上不孝的罵名。
還有,你再覺得她是你們孔家的汙點你也要守口如瓶當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過,這件事傳揚出去那才是丟了你們孔家的臉麵。就算這事隻有你們孔家的人知道,那王爺呢?你想過他沒有?王爺是雲落英明神武的鎮國王,這事傳出去了他的名譽往哪擱?”
餘長安長篇大論的教條聽得孔邑濃腦子發懵,卻又打心底裏對她產生佩服:“我一直以為和外麵傳的一樣隻會蠱惑人心,沒想到你居然為了哥哥考慮了這麽多……”
屋外的卿莫離聽著屋內二人的對話倍感窒息,心頭像是澆了一瓶燒沸的烈酒,轉頭離開了。
“王爺是做大事的人,不能有一丁點髒東西沾在身上。”餘長安回過這句話後又逗起了知卿,卿莫離要做皇帝,她幫不了什麽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把他的名譽保護的完好無損。
隻為了他君臨天下那時,世人除了用英明神武愛民如子一係列的褒義詞來形容他再找不出他一絲汙點。
“可要做大事的人,總要沾染些髒東西的。”孔邑濃淡淡的說。
餘長安隻笑:“所有髒東西我都會替他抹幹淨,他隻需要站在陽光下。”
而這個她希望站在陽光下的男人,早在她與孔邑濃的對話中又回了陰暗之境。
“我已經淪落到被自己的女人保護的地步了麽……”卿莫離自話著端起酒壇子又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