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號外號外,被帶走了
“您老人家倒是出息,幹兒子都認到宮外去了,宮裏一群小東西排著隊磕著頭求你做幹爹你都不理,本宮還當你是個什麽好人呢。”宋婉清一改怒氣拿王八斤打起趣來,眼睛都笑彎了。
見她這樣高興王八斤索性接話道:“宮裏幹兒子再多也比不上宮外一個有根兒的,我老王家不能斷後哇!”
“哼,什麽話兒都有你一套說辭,還不趕緊去辦?”
“是是是,咱家這就去……”
餘意急匆匆從宋婉清那兒出來沒走幾步就碰上了趙嬤嬤,二人對視一眼步子都放慢了許多。
“意妃娘娘安。”趙嬤嬤看了看宋婉清的宮門,見餘意臉上顏色遲緩,趙嬤嬤目光很快就挪回了原位,不等餘意說什麽,她便語調輕穩地又補了一句:
“宮裏不安生,娘娘閑來無事在自己院裏轉轉就好,也有精兵護衛照管,萬一在外頭遇著什麽歹人,以後隻叫人替您惋惜……”
話如爆豆在餘意腦瓜子上狠狠砸了幾下,望著趙嬤嬤和藹的臉龐,又礙於她的身份,一時竟不知她善意提醒還是變相威脅。
思忖不過三兩秒餘意提起裙擺就往回走,才走出去幾步她猛地就僵在原地,怔怔回過頭看,趙嬤嬤正側身看她。
隻是她們都被對方嚇到了。
趙嬤嬤輕咳一聲慌忙問:“意妃娘娘可還有什麽話吩咐?”
“趙嬤嬤這會子……是打哪兒來的?”餘意將話問出口的瞬間心裏就沒了底,不由得往後連退幾步,汗毛都爬上了心尖兒。
“娘娘吩咐下來,叫我去給天鑒司的人傳了話……”說著趙嬤嬤沒了聲兒,過了好一陣子才壓低音色道了句:“時間不早了,您快點兒回去吧。”
餘意什麽話都沒再說,腳底抹了油似的往回跑了。
趙嬤嬤是在提醒她。
“也不知道卿君怎麽樣了……我也不能一直留在宮裏,得想辦法出去才行。”餘長安趴在桌上碎碎念,手裏把玩著一隻青瓷茶杯,要麽顛幾下,要麽放在桌麵上滾幾下,總之小臉愁緒滿篇,是這杯子容不下的。
門咣當一聲推開,然而餘長安看見的不是餘意。
幾個身高八尺的男人站在門口,將外頭的光堵得嚴嚴實實,他們穿著統一的玄青色衣裳,個個腰上配著一把精鐵劍,這是些精致的威嚴。
餘長安被這陣仗嚇得猛然站起,下意識就按上了合穀穴,她故作鎮定道:“外男擅闖深宮後院,該當何罪?”
“我等奉皇後之命捉拿殺人凶手,你少說廢話!”領頭的男人怒斥,抬手就要拔出長劍,誰知餘長安嘿嘿一笑就道:“既然是皇後讓你們來的,那就沒什麽事兒了,都是自己人,帶路吧。”
門口一眾人滿臉懵。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不對勁。
“你要是想耍什麽花招的話,我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這裏已經被天鑒司包圍了,你今天插翅難逃!”
餘長安小臉一沉,兩手抱在懷中:“我是會逃命的人?看不起誰?要抓就快點動手,磨磨唧唧的做什麽?”
眾人二度茫然。
天下還有這種人?
餘意回到宮裏得知餘長安已經被天鑒司的人帶走,第一反應不是擔心接下來的行動無人告知,而是衝進了自己房間不管三七二十一給自己打了一針,接下來就老實巴交坐在卿戊壬旁邊一動不動。
她那兒小宮女本就少,居然還將僅有的幾個給差遣出去守著,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至於餘長安,她被蒙著眼睛走了很久,路上的花香味逐漸被腥臭之氣替代,其中隱約還捎帶著些許的藥味。空間太密封的緣故,這裏的每一寸空氣都讓她呼吸的極度難受。
滴水聲滴滴答答不斷,踩過的地麵上不是枯草就是水灘,一路走來餘長安隻覺得自己裙角逐漸濕潤……
不知是哪一處突然傳來鎖鏈響動聲,緊隨其後的還有輕笑,越往裏走越冷,水流聲也越來越大,更臭的味道熏得她恨不能喪失嗅覺。
麵前襲來一陣熱氣,不容餘長安反應,蒙著她眼睛的東西已經被摘了下來,眼前緊貼著一人,白賢兒。
“許久不曾見過鎮國王妃了,別來無恙啊。”白賢兒幽幽笑著,轉身就往一邊的太師椅上坐了下去,餘長安冷眼掃過她便打量起了四周環境,原來是水牢。
“王妃難道就不害怕麽?”白賢兒打了個哈欠問道,話落就衝著一邊的侍衛抬手,侍衛立即拉動一個閘門,水中發出巨響,不過片刻就從水底下浮出來七個鐵籠。
其中六個籠子裏都隻剩白骨,剩下的那個裏頭關著一具已經被水泡漲的屍體,遠遠瞧著並不能分辨出男女。
但餘長安的直覺告訴她這是趙美人。
觀察著,餘長安微微一笑,用手抹了一把鼻尖便答:“我為何要怕?”
聞言白賢兒冷笑:“你倒是個見過世麵的人,現在不怕一會兒可有你怕的東西等著呢。”
“莫非是動用私刑?皇後的親自動手的話那我是有點害怕。”餘長安不緊不慢的說笑,根本沒把白賢兒放在眼中。
打從趙美人暴斃一事傳開她就知道會有這一刻,隻是她沒想到皇宮中居然會有這樣的地方,臭味堪比生化武器。
比起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餘長安更為白賢兒的身體擔憂。這麽臭的地方她都嘻嘻哈哈待得下去,這不是沒有嗅覺是什麽?是病,必須治。
隻聽到白賢兒又是一陣輕笑,侍衛打開籠子就將那具屍體拖了出來,毫不客氣地放在了餘長安眼皮子底下。
“……”餘長安無語。
死屍的臭味甚是酸爽,可這並不是水牢裏的臭味來源。
“這是趙美人的屍體,餘氏,你可認得?”白賢兒漫不經心問,餘長安再將目光投給她時才見著她滿眼殺氣,頓覺十分不爽。
“人是誰殺的誰心裏清楚,都在這種地方待著了,還有必要裝腔作勢麽?”餘長安瞪了一眼白賢兒沒好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