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都不是什麽好人
餘意話音未落就一針刺進了餘長安腳趾裏，餘長樂淚如雨下，疼的滿身冒冷汗，餘意卻笑得更歡。
她又道：“二小姐可還記得十年前主母就是這般對待我娘的？”
話一出口，一段陳年舊憶便如江水一樣湧進餘長樂的腦子裏。
那年她方才六歲，餘意跟她一般大，她娘姓洪。
洪氏是跟餘家簽了賣身契的丫鬟，從小在餘家長大，莫名就懷了孕，那會子餘長安的娘親尚在，劉氏成日裏在府上興風作浪，礙於主母的地位隻能一個勁兒的針對丫鬟們。
洪氏就這樣不長眼的成了一粒沙鑽進了劉氏的眼睛，自打她懷孕就被劉氏盯上，孩子出生偏偏作死讓她姓了餘，劉氏豈是善人？不過有主母庇護，劉氏這才沒有機會除掉洪氏。
直到主母鬱鬱寡歡病逝，不過多久洪氏就被折磨死了。
餘長樂更加絕望，洪氏之死確實與她無關，如今餘意的所作所為，不過是應了那句母債女償。
“我娘身上有數不清的針孔，成片成片的淤青，到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她被毒瞎了！十年了！我每一個日夜都在想著怎麽為我娘報仇！真是沒想到啊，你居然這麽快就落在我手裏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餘意猙獰著麵目瞪著猩紅雙眼吼道。
餘長樂已經哭得沒了力氣，餘意哈哈大笑著拔出銀針，緊接著紮進她另一隻腳趾中，痛的餘長樂嗚咽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然而這並不能阻止她報複。
此時的餘意就像瘋了一樣鉚足了渾身力道一針又一針紮在餘長樂身上，餘長樂蒼白的臉上早沒一絲血色，餘意不管不顧，甚至拿來剪刀剪掉了她向來稀罕極了的指甲和秀發。
“哈哈哈哈！劉氏見了你這模樣一定得跪下來求我放過她！”餘意癲狂笑著，絲毫不怕有人聽到動靜過來了似的。
天色漸漸亮起，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餘長安被凍醒，穿好衣裳又躲在被窩裏暖了一陣子這才下床。
外頭空氣好得很，這是在24世紀得不到的空氣。
餘長安拚命嗅動鼻尖，雨後的氣味真的很好聞，房簷上還時不時的往下滴答一兩滴水，有的掉下來打在石階上，有的打在綠葉上，整個天空半藍，遠處還夾著白，太陽要出來了。
“王妃？您怎麽起的這麽早？昨夜沒合眼嗎？”端著水盆的山藥放慢腳步走來。
餘長安兩手叉腰活動幾下筋骨，笑答：“老年人覺少。”
聞言山藥噗嗤笑出聲：“王妃您又說笑了，早晨外頭涼，您快些進屋，我給您梳洗點妝。今兒二姑娘出嫁，想必府上會很忙，您一夜沒吃東西肯定餓壞了，我們收拾好早早兒的去吃一頓再說。”
“小丫頭這麽了解我的嗎？”餘長安嬉笑著進房，山藥跟在後麵又調侃了幾句，逗得餘長安大清早笑得肚子疼。
一炷香後，鏡子前的二人在認真挑選首飾。
山藥選了更妝發配套的一支金鳳簪，餘長安中意小家碧玉型的一款半月簪頭的步搖，且二人各有說辭，半天拿不下意見。
“金的好顯老，人家想少女一點嘛！”餘長安撒著嬌道。
山藥努著嘴堅決不退步：“可是金鳳簪才配得上您王妃的身份地位呀！”
見餘長安學著她噘嘴要撒嬌，山藥機智的先發製人：“而且這身行頭都是王爺精心挑選的……王妃若是不戴，王爺得有多傷心呀？”
說完這話山藥瞅著餘長安臉頰微紅，二話不說就將金鳳簪插進了她的發間，威儀姿態頓時顯露出來。
等餘長安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山藥拉起餘長安就往出走，嘴裏還嘀咕著什麽好話給她聽，結果兩人剛出門就裝上了慌慌張張跑來的一個丫鬟。
“大小姐！不……王妃！不好了出事了！”丫鬟有些語無倫次的叫嚷著。
山藥立馬收起嬉皮笑臉凝重起來，餘長安心中一驚，莫非昨晚對餘天鋒的所作為被發現了？
她故作鎮定，冷聲嗬責道：“什麽時候餘家我管事了？出了事不去找爹爹和劉氏，跑來尋我幹什麽？”
丫鬟連連搖頭：“老爺不知道怎麽就睡得叫都叫不醒，主母哭的什麽事都管不了了！”
一聽餘天鋒的藥勁兒還沒過，餘長安暗暗長出了一口氣，卻又在一瞬間打起了疑惑：“發生什麽了？”
“二小姐快不行了！餘意瘋了！今兒早上主母和我去給二小姐梳頭，進了門發現二小姐被餘意折磨的不成人樣——”
丫鬟話都沒說完，餘長安火不打一處來，提起裙擺就一路狂奔去了餘長樂閨房，門口圍了一眾丫鬟小廝，堵得門口是水泄不通。
見餘長安趕來，眾人立馬撤開。
房內餘意一手握著火把一手拎著油，笑的喪心病狂。
“你們幾個大男人製不住一個小姑娘？”餘長安氣的開口就訓，幾個小廝一聽這話委屈的不行，卻又不敢大聲頂嘴，小聲嘀咕道：“餘意說誰敢進去一步她就放火燒了房子……”
“她敢？”
話音剛落餘意轉身一眼就看見了餘長安，咯咯笑著對她說道：“大小姐？你來了？哈哈哈！這個賤人我幫你弄死了，你還不趕緊跪下謝謝我？”
聞此狂言人群中喊出一句：“餘意你瘋了！敢這麽對王妃講話！”
餘意不做理會，卻望著餘長安又說：“王妃怎麽不進來看看她？你就不想看著她死嗎？”
“嗬。”餘長安冷笑一聲，抬腳就進了房間，餘意楞住，瘋癲模樣頓收，眾人鴉雀無聲。
隻見餘長安步步逼近餘意，餘意卻一步一步往後退去。
此時的餘長樂最後一絲氣都沒了，劉氏徹底崩潰，一聲哭嚎險些劃破眾人耳朵，門口唏噓聲四起，都在說著什麽餘長樂死了的話。
一字一句都蹦進餘長安耳中。
來到餘意一步之距的地方，餘長安停下步子，笑問：“你怎麽不燒？”
餘意正要往後退，眼前黑了一瞬緊接著臉上就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