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當個聰明的小和尚（35）
蕭牧猜輸了，祁耀的要求就是請客喝酒。
小五算是功臣，自然也有資格跟著來。
酒過三巡，小五就有點遭不住了，他酒量不好，平日也都喝的少。“探長，我告訴你啊。黃楊其實是我同年進來的，當時我和他的關係就不錯，他也是挺好的一個人啊。”小五歎了口氣，又是一杯酒下肚，“如果不是因為叫嫉妒衝昏了頭……”
祁耀看小五杯中酒少，又倒了一杯。自己則是沒喝多少。小五可多了，蕭牧也喝了不少。要是他也喝醉，那還怎麽回去。
這頓酒從晌午喝到天黑，祁耀堅持到之後都沒喝。小五是已經是喝的爛醉，叫了黃包車給他送回去。祁耀帶著蕭牧回去。
莊叔看到蕭牧醉醺醺的回來已經是習以為常了，最近經常這樣，不過好在祁先生沒喝醉，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能回得來了。
正打算扶著蕭牧上樓休息呢，巡捕房打來了電話，說是出事了。
祁耀掛了電話，沒和莊叔說什麽就自己出門了。蕭牧還醉著，隻能他去看看了。
電話裏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但是就是有人去偷檔案被抓了。檔案都是機密的，朱銘安還在醫院躺著，過天才能出院。蕭牧醉的不省人事。局長也不知道去哪兒逍遙了，祁耀“臨危受命”準備去會會那個偷檔案的。
說起來，那個偷檔案的可能就是他們一直在找的巡捕房內的探子，如果真的是的話那他們還真是運氣不錯。
“無欲先生，人已經關起來了。”自從知道巡捕房裏有探子之後，蕭牧就叫下麵的人平時站崗的時候都警惕些。想來應該是沒防備就被抓住了。
祁耀也不著急去看人，先是去檔案室看看有沒有什麽檔案丟失。
管檔案的老巡捕還在檢查，過了一會兒才來說沒什麽丟失的。
祁耀這才鬆了口氣，現在局裏局長不管事兒，事情都是蕭牧和朱銘安分著來。朱銘安不在，就是蕭牧統領大局，要是檔案丟失了。那個要了命的局長還不借機把蕭牧給趕出去啊。
叫人把抓到的人帶到詢問室，祁耀也不著急進去，就站在外頭透過暗門觀察裏麵的人。
“你們是怎麽發現他的？”祁耀問的是今晚上值班巡查的兩個人。
“我們就是例行檢查，經過檔案室的時候，本來沒什麽發現。但是老王東西掉了，我們就在外麵找了一會兒。突然聽到裏麵有響動，這才發現不對，衝進去剛好就看到了他在裏麵。還沒來得及跑就被我們抓住了。”
祁耀點頭，讓兩個人下去休息了。折騰了這麽久也到了換崗的時候了。
祁耀看著裏麵的人，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桌上放著的水沒動，隻是一個勁的低著頭，雙腿不停的搖擺著，應該是緊張了。這人身穿巡捕房的警服，想來應該是借著身份進來的。
“才查查這人叫什麽。”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了消息。“先生，這個人叫李目，原先也是我們巡捕房的，但是之前犯事了才被開除了，小半年前剛回來的。”
祁耀了然，眼底暗了暗，他向來討厭那種吃裏扒外的人。
進了詢問室，祁耀就坐在對麵看著李目不說話。李目也好像沒看到祁耀進來，繼續低著頭。
最後還是祁耀先說的話，“李目，聽說你早幾年還抓過不少的犯人，是巡捕房名聲大噪的巡捕啊。這是怎麽了，居然越來越窩囊了？”
李目還是沒說話，隻是祁耀有注意到，他腳上來回擺動的動作停了一拍。
“你也是在巡捕房待過的人，知道我們自己人偷檔案是個什麽下場的。隻要你交代了到底是誰在背後教唆，我可能從寬處理。”
“你？你是什麽身份？現在就連一個和尚都可以在巡捕房裏作威作福了，這樣的巡捕房，這樣的租界還有什麽好救的。”李目突然抬起頭惡狠狠的盯著祁耀吼道，好似都是因為祁耀，自己才變成了這樣，落到了這步田地。
祁耀摘下帽子，露出光滑無發的腦袋。“是的，我是和尚。但是我有原則，不會吃裏扒外。李目，你的名字我還是挺耳熟的，蕭牧探長常說，有一個叫李目的人不錯，但是後來不知怎麽就落沒了。我也先問問，你是怎麽了？怎麽敢吃裏爬外！”
祁耀也是氣急了，手邊的水杯直接就甩在地上，玻璃破碎的聲音，讓李目安靜了下來。本就氣氛凝重的詢問室裏，再次陷入了沉寂。
過了半晌，李目開口了，比起剛才的強硬，此時的語氣相交柔和了些。
“若是我一直都有當年那樣的運氣，我說不定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三年前，我一次追捕的時候摔斷了腿，家裏當時本就沒多富裕，為了我的腿就更拮據了。等我腿能走的時候家裏已經沒什麽錢了，孩子都吃不上飯。我的腿雖然能下地，但是一瘸一拐的走不快，怎麽可能繼續抓犯人。”
李目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兒，而後繼續：“那個時候，我真的是走投無路了。當時看到有報社在征集故事和雜談。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就去了報社，靠著我在巡捕房辦過的奇異案子，聽過的離奇迷蹤。總算是有了點錢。
後來，報社靠著我的故事報紙大賣，反響很好。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我的故事很快就沒了。那個時候，有人找到了我，跟我說他可以出高價買我的故事。但是他要的是最新的，還說要是我能重新回到巡捕房，給他傳遞消息，我可以得到更多。
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的腿壞了。家裏都要吃飯的啊，我能怎麽辦啊，我也不想的啊！”
李目說著哽咽了，想當初他還是那個被人稱讚的英雄，現在呢，幹著偷雞摸狗的事情。
祁耀有問李目那個找他辦事的人是誰，但是李目說不知道那人是誰，隻說是一個有點微胖的男子。其他的就沒了。
李目這件事可大可小，好在蕭牧他們在查探子的時候沒對外傳，所以除了當夜的幾個人，沒人知道什麽情況。祁耀給了好處，叫他們都閉嘴，打發李目回去了。
一家老小要靠一個坡腳的人養活屬實不易，能幫一把就幫一把了。
“善哉，貧僧果然還是個爛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