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當個聰明的小和尚(8)
蕭牧帶著祁耀去了近幾日失蹤過姑娘的家裏問情況,無一例外每家都一臉苦相,好似真的再也找不到人了。
“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跟他們說了什麽了?不是說暫時沒線索麽,怎麽都一副真的沒辦法了一樣。”
蕭牧拉著祁耀上街走了幾步,就在一家小攤坐下,“你想知道?”
“你不告訴我,我如何幫忙?”
“你知道報紙的影響力嗎?”蕭牧叫小二上了一碗餛飩,大早上出來還沒吃飯呢。趕巧了能在這兒吃點。
祁耀點頭,“嗯,算是知道吧。不會是有人在報紙上說那些小姑娘都找不回來了吧?”
蕭牧看向祁耀,小和尚帶著高帽擋著和尚最標誌性的特征。越細看下去,越發現這小子可能是和尚裏長得最清秀的,也是最聰明的。
“是的,有一家報社,他們以揭露真相的名義,上報了好些沒根據的事。其中就有這次我們要調查的失蹤案。”
蕭牧這麽說祁耀不由得好奇了起來,“這報紙到底是寫什麽內容?”
“也不是什麽特別的,就是說我們巡捕房是無用的,這麽久了都沒找到人,那些姑娘這輩子都找不到了。就是有機會找到,回來的也隻剩下殘骸了。”
小二上菜的速度很快,沒一會兒就上了碗餛飩。
“二位慢用。”
祁耀接過餛飩,“就沒人反駁這樣的說辭?”
“一開始還是有的,但是後來那些人看巡捕房過了這麽久都沒有拿出什麽結果,也就看淡了。”
蕭牧看祁耀接過餛飩,他記得這是肉餡兒的吧,“你吃葷?”
“酒肉和尚。”祁耀隨口道,繼續問,“既如此,你們是不是要恨死那家報社了?巡捕房的名聲不就這麽臭了?”
“雖然如此,但是我們也沒資格抓普通人,所以……”
“所以就任由他們對在你們身上波髒水?”祁耀接著話說到,“沒想到啊,巡捕房都是這麽仁慈的大善人。”
蕭牧沒回答,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餛飩。祁耀也沒再問些什麽。
街上人來往人,滿是小販攬客,還有拿著報紙的小童來回跑。
“賣報賣報,安家驚現紅色櫻花樹,安家少爺宴請各界名流一睹芳華……”
安家,祁耀前幾世聽說過,好像是個養花大家。找些年安家祖上就是給宮裏娘娘養花的花匠,後來出事了就逃了出來,來了這L城紮根了。
要說起來,安家的養花手藝是真的好,就是一株半死不活的枯木,都能在安家人手裏長出嫩芽兒來。
“安家養出新品了,蕭探長有沒有興致前去一觀啊?”祁耀好奇的問道,就蕭牧這身份怎麽能沒有接到邀請函呢,主要是看這位自己願不願去了。
蕭牧大口的喝完碗裏的湯,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無非就是顏色不一樣了,有什麽特別的,懶得去。”
祁耀對這個倒是有不少的興趣,“也不能這麽說,安家是養花大家,安家少爺更是養花高手。難得有機會前去一觀,這不是挺好的機會。”
“你想去?”蕭牧對上祁耀的雙眸,眼裏透著很明顯的期待。嘴角不自覺上揚,也許祁耀自己都不知道,此時的他還略帶這些許可愛。
“想啊,這誰不想去看啊。”
“你怎麽和女人家一樣,喜歡那些花呢。”
祁耀冷哼一聲,“這說的什麽話,我長得很像女子嗎?”祁耀說著說著差點把自己的帽子給摘下來了。
蕭牧上手安撫,拍了拍他的手,“好好好,我的錯,是我失言了。”
“那你是不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啊?”
“好,帶你去安家看看熱鬧。”
祁耀點頭,高興得不得了。沒想到啊,蕭牧居然這麽好說話。早知道他這麽通情達理,早幾世根本不用那麽折騰了。可惜了呀,果然重來就是有重來的好處,但如果可以還是不要再來一次了。早課什麽的,真的是煩透了。
這一天下來,蕭牧帶著祁耀一直在幾家轉,就是想知道的更多。但是女主人一直哭哭啼啼,男主人隻也是沒說幾句就暴躁的不行。根本就是問不了幾句。
祁耀歎了口氣,這一天算是白忙活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啊。
站在居民樓前,祁耀略顯有些無力了,“蕭探長,你說我們這是不是白忙活了?”
“別鬱悶了,還有一家,等問完這一家我們就回家。”蕭牧說著就往裏走。
祁耀蹙眉,起身的瞬間突然想到什麽,“不對啊,蕭牧這詢問的活兒,你完全可以交給下麵人啊,沒必要自己來啊。我看那個小五就是個不錯的苗子。”
“你看走眼了,小五很怕和生人說話的。”蕭牧在前麵解釋道。
“我累了啊。”祁耀邊走邊抱怨,好想休息,好想睡覺,好想吃餛飩。
就算在不情願,但是還是要進去。這一家一開始是沒人在的,後來敲了好幾下才有人出來了。
“請問,你們是……”出來開門的是一個婦女,她麵容憔悴,看起來好像沒休息好的樣子。
“我們是租界巡捕房的,這次來是想問問關於您家閨女失蹤的事。”
婦人歎了口氣,讓兩人進去了,“喝茶嗎,我去燒水。”
“不用了,我們問完話就走了。”蕭牧拒絕了。
婦人沒再忙活,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等著蕭牧詢問。“有什麽話就問吧。”
“您姑娘在失蹤前有什麽特別的情況嗎?就是些反常的行為有嗎?”
“反常的好像沒有吧,就是好幾日都不著家,後來突然有一天回來還向我要錢。也不說要幹什麽,但是語氣很不好,很暴躁。”婦人回憶道。
祁耀坐在一邊聽著,這總算是能有點東西問出來了。
“那您家姑娘平時也是有些暴躁的嗎?”
“不是,婠婠很乖的,從來都不亂發脾氣的。但是那天各位的奇怪,後來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想來也就是在那天失蹤的吧。”
“那按照您的道理,其實婠婠是自己走的對吧?”祁耀問道。
“算是吧。”
問到現在,他們總算是有些收獲了。婠婠是自己走的,那其他的姑娘呢,是不是也是自己離開家的。
“您是不知道她要去哪兒的對吧?”蕭牧繼續問著。
空氣中彌漫著些許的腐味,祁耀沒有什麽特長,就是鼻子還算靈。這種腐味不是那種鮮肉腐爛的味道,而是發酵物質長時間儲存,存出了腐味兒,算不上真正意義上的腐爛。
南方有打年糕的習俗,年糕打起來都是藏在水裏儲存。長時間的放上三四個月不換水,水上會出現一層白白的漂浮物,還會發出一股怪味兒久久無法消散。這樣放久了的年糕會有一股酸味兒,說是能吃但是早就沒了原來的味道。
祁耀把記錄的本子推到了蕭牧手裏,問過婦人能進去看看之後才四周看了幾眼。果然在廚房看到了一個大紅桶,裏麵隱隱約約能看到年糕,怪味兒是越來越重。
祁耀屏住呼吸離開了廚房,找到婠婠的房間,進去看了幾眼。很普通的姑娘家的閨房,沒什麽特別的。插花的花瓶裏有一支枯萎到已經看不出品種的花,書桌上放著好幾本關於園藝的書,還有一張關於安家少爺的報紙。
報紙上說安家少爺因一株淺灰藍色的海棠花聞名中外,大多數的海棠花都是偏紅,偏豔的顏色。偏偏安家少爺厲害,能養出淺灰藍色的稀有海棠。
祁耀走出門,外頭蕭牧還在問情況呢。
等他問好了,祁耀才道:“婠婠很喜歡花嗎?”
婦人點頭,“是的,婠婠在失蹤的幾個月前突然喜歡上了花卉,還喜歡看安家少爺的報道。她常說,安少爺是最厲害的人,能養出大家都沒見過的花卉顏色。”
“安少爺確實厲害。”
問完了話蕭牧也就帶著祁耀離開了,今天總算是沒有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