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不是秘密

  這些問題的回答都大同小異。可是最後一個問題卻一下子戳中了痛點。


  素素本來以為她們會比較實誠，回答是為了五百個銅子兒的報酬。可是，沒想到她們竟會這麽實誠。


  有兩個年紀最小的，一個八歲，一個十歲，回答說，“來府裏做事可以吃飽飯。”


  五六個十三四歲的，回答說，“來掙錢的。”素素便追問了一句，“你們這個年紀，家裏不是該說親了嗎？”


  幾個小姑娘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便紅著臉說道，“島上除了匠師，便隻剩下老人和孩子。年輕人要麽被抓去做了海盜，要麽遠走他鄉了。我們無人可嫁。”


  素素不忍再追問，笑著點點頭，便又去問那幾個年紀比較大的姑娘。問這最後一個問題的時候，她不敢露出笑意。從這些姑娘特別張皇失措的表情上，她直覺不太好，不敢魯莽。


  盡管素素的態度極近溫和，那幾個姑娘還是畏懼得縮成一團，好像怕冷似的抱在一起，無論如何說不出話來。雖然她們年紀最大，看上去卻是最怯懦的幾個。


  那個最小的隻有八歲的女孩子看著著急，便說道，“夫人那麽好，就告訴她吧！別再讓夫人等著了。”


  素素笑著看她一眼，又溫和地看著那幾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笑吟吟地說道，“沒關係的，若是不知道怎麽回答，不說也無妨。”


  那個十歲的小姑娘便突然衝口說道，“她們都被海盜淩辱了，卻不肯去死。如今嫁不出去，在家裏也待不住，所以被送來當婢女。”


  “……”


  院子裏一片寂靜，就連方才還吵吵鬧鬧的外麵院子裏擠滿的村民也變得鴉雀無聲。


  那幾個二十幾歲的姑娘登時如遭雷劈，臉色都變得慘白。


  “嚶嚶嚶……”有兩個姑娘扛不住這沉默的壓力，開始捂著臉抽泣。


  素素便低聲對木寶說了一句話，木寶的兩隻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難以置信地看著素素。


  素素朝著木寶再次鄭重地點點頭，木寶這才高聲用閩南語說道，“夫人說了，所有人都收下了！”


  嗡的一聲，外麵院子裏的人一下子喧鬧起來。看那表情，說什麽的都有，就是聽不懂。素素見木寶的神情，憤怒地瞪著一個方向，想來是聽到了不中聽的。


  十幾個姑娘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惴惴不安地麵麵相覷，或者小心翼翼地瞥向素素，再或者茫然地看向儀門裏麵的房屋院落，驚惶的模樣。


  素素知道需要時間讓她們和她們的家人消化，便讓劉張氏帶領她們出去，讓木寶吩咐她們，明日辰時初刻來上工。


  外麵鬧哄哄了許久，顯然還有些不適應。反正有侍衛守門，這些人便是再有疑慮，也不敢怎麽樣。


  素素這邊算是解決了這件事情，便將這些婢女領進門的事務交給了陸王氏。先統一教授府邸中的作息和言行規矩，然後再根據特長分工。


  閩南的女子都是極有能力的，而且性格上普遍忍辱負重般的馴順。那幾個不肯自盡的受過淩辱的姑娘，大概已經是這個人群中最反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