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欽差十四

  又過了兩日，碼頭上停了好些船，都是從蘇州等施粥地趕過來的。


  碼頭上跪了一溜人，前排是胤禛派給素素的侍衛，被素素留在施粥地監管的。後麵一排是施粥地的保甲，素素委托的施粥棚執行人。


  胤禛雖然委托施世綸的人去查賬，實際上施世綸手下隻有綠營兵派得出去，查賬的還是素素從京城義學堂裏帶出來的女孩子。


  柳樹集是陸維安親自過了眼的，是此次核查的重點，胤禛特意交代了如何檢查。於是查賬的女孩子們悄悄地觀察了兩天才動的手，確認胤禛的侍衛是被蒙蔽了。都是些打打殺殺慣了的人，沒有辦過這樣需要關注細節的差事，稠州變成稀粥也沒察覺到是被耍了。


  這樣的侍衛大概有四個，全都被罰降了職級，發配到皇莊去了。


  但是，能夠明察秋毫，保證稠粥品質的，也僅有兩處地方。


  其它的施粥棚，多多少少都被保甲動了手腳。


  令胤禛欣慰的是，沒有人與當地保甲沆瀣一氣。可見他平日裏的規矩嚴苛還是很有效果的。小方和林阿柄日常管束也是一絲不苟的。如此，對林阿柄的氣也消了。


  胤禛與施世綸就在碼頭上公開審的案子，由那些男扮女裝的查賬的女孩子們挨個兒宣布查賬和盤點結果，宣布核定的貪墨金額。從幾百兩到上千兩數額，柳樹集的保甲是貪墨最多的，一千五百兩。


  素素聽得胸口發賭。一個小小的碼頭市集的施粥棚，她統共才留下了一千八百兩銀子的糧食，就被貪墨走十之八九。就這麽短短時日，便吃得一幹二淨。虧得是她前腳才離開柳樹集，就在太平集遇襲，所以馬上被陸維安發現了問題。若是再晚些時日，那些保甲便隻說完成了施粥任務，查無可查了！

  這些保甲長全部都是漕幫的人，胤禛毫不留情地全部鎖拿，取了證詞之後，一並壓赴京城。


  在江南該辦的事情也差不多了，隻是這麽些日子了，嘉獎江南士紳女眷的聖旨卻遲遲沒有等到，這令胤禛和素素都有些不安。


  兩人決定不再耽擱，立刻啟程回京。


  誰知才過清江浦，竟遇見了十四爺胤禎的座船。他是皇上最新派出的一任欽差。


  胤禛他們坐的是江蘇巡撫的官船，本來急著趕路，清江浦是不停靠的。而且胤禛不喜排場，外出都是低調微服，所以船上也沒有掛龍旗。


  誰知在航道中央逆流前行的時候，胤禎的座船剛靠岸。他正好站在甲板上遠眺，瞧見胤禛的座船四周站滿了守衛，一個個身姿挺拔、虎背蜂腰，便多看了兩眼。又認出這船的規製，便疑心是胤禛，立刻派了人劃快船去追趕，這才遇上。


  胤禛連聲歎道“晦氣！”卻不得不將船隻開回清江浦，靠岸停泊。


  胤禎擔心他不肯回頭，派來傳話的人特意強調了是領聖旨而來，他也無法再裝聾作啞。


  雖然是兩兄弟見個麵，排場卻不能少，隻好又接了清江浦河道總督的府衙敘話。


  待山上的總督府備好排場，半天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