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淚濕

  胤禛聽了緣由，臉色愈發難看。他又朝胤禎拱拱手，說了一句“有勞十四弟了！”便來到素素馬前。


  他一伸手，素素立刻伸手過去扶住，便被胤禛往下一拽，腰上被胤禛穩穩托舉住，輕輕放在地下。


  “四爺，我……”素素正要說話，被胤禛打斷了。


  “回去再說！”胤禛一把扯下素素身上的披風，扔回給胤禎，然後抓住素素的一隻手，便往馬車那裏走。


  素素隻來得及側過臉跟胤禎笑了一笑，“謝謝十四爺！”


  胤禎看著她，雙手負在身後，對她露出一個微笑，點了點頭。


  來到馬車前，胤禛直接抱起素素放上馬車板兒，也沒再跟胤禎說話，便吩咐車夫回去。


  馬車調轉車頭，在漫天的風雪中行進。


  胤禛脫下自己身上的狐皮大氅披在素素身上，仔細地給她把縫隙都掩上，盡量讓她暖和一點。


  素素見他還穿著朝服，便問道，“四爺才回府嗎？”


  胤禛定定地看著她，腮幫子咬緊了兩下，好一會兒才說，“不是，我先回府，等了許久，福晉才回來，卻說沒有遇見你。我擔心你還在宮裏，所以重新穿上朝服，打算再遞牌子進宮找你。”


  素素也直直地看著胤禛，勉強笑了一下，“我一直等在宮門口，大概低著頭的時間長了，沒瞧見福晉什麽時候經過的。”


  胤禛陰沉著臉，挪開視線，看著自己的腳。好一會兒，他輕聲說道，“我已經讓福晉禁足了。”


  素素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反正過段時間，福晉還是會重獲自由，想對素素做什麽就做什麽。誰叫人家是福晉呢！

  狐皮大氅把身體溫暖了一些，麻木漸漸消散。雪水浸透了頭發和身上的棉袍，冰塊似的，素素越發地冷了。不由得抱緊了胳膊，下巴已然開始打顫。


  胤禛伸出手臂將素素攬在懷中，緊緊擁著，將臉貼著素素冰冷的臉，將所有的溫度傳過去。


  稍微感覺到一點溫度，素素眼皮發沉，立刻便陷入昏睡中。


  不多時，馬車停了。胤禛抱起素素走進別院。


  明姑姑領著丫鬟仆婦一陣忙亂，換衣裳，熬薑湯，請大夫。


  素素半夢半醒地由著她們折騰，偶爾睜開眼，似乎能瞧見胤禛的身影被燭火照著，一直都在身邊。


  她喃喃自嘲，笑自己憑白多情，眷戀不可能得到的東西。


  淚水好像開了閘門，嘩啦啦地奔流，兩鬢的頭發和枕頭濕了又濕。


  昏昏沉沉中，素素覺得自己被人扶起來坐著。抱著自己的那個身體和那雙臂膀溫暖有力，那熟悉的氣息必定是胤禛。


  素素心裏還是覺得慰藉的。


  “素素，乖，把藥喝下去，明兒就好了！”


  胤禛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根本不容拒絕。素素下意識地張開嘴，慢慢地吸啜喂到唇邊的湯藥。


  舌頭是麻木的，根本覺不出苦味，隻是小口小口的，喝完一碗藥湯花去太長時間。


  不過，喝一口，枕在胤禛的胸膛上歇一氣兒，再接著喝，這感覺也不錯。素素心裏竟然還有一絲竊喜。


  胤禛耐心地喂素素喝藥，不肯讓明姑姑代勞，好像這樣他才覺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