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折磨
“我現在之所以敢坐在這裏跟你討論這個話題,是我覺得如果再不處理的話,你我之間會有更大的矛盾。如果不及時處理,說不定還會影響你的心情,甚至會影響到你的身體,所以,我必須重視起來。”餘俊傑說完這些,覺得自己就是上天賜給苗怡株的優質男友,幾次都想要問苗怡株要一些好處,都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時機成熟了,才抓到機會去說這些話,可是看到這樣的苗苗怡株,餘俊傑自己都說不清楚自己做的是否正確,說的話傷害苗怡株。
隻是,餘俊傑比任何時候都希望苗怡株是健康快樂的。無論在什麽時候苗怡株都是陽光開朗的,可是自從聽了申嫦星的話,餘俊傑第一覺得自己並不是很了解苗怡株,甚至她嘴裏說著玩笑的話,內心早就大雨泛濫了。
有了這個認知以後,餘俊傑就特別不希望看到苗怡株的笑,可又覺得自己看不得苗怡株傷心流淚。
苗怡株就這麽看著餘俊傑的眼睛,眼睛彎彎的嘴巴上揚:“我還能有什麽問題啊你真是想太多了吧?再說,這孩子已經沒有了,我也沒有辦法呀對不對?自己也不要想太多啦。其實我並沒有責怪你,也沒有因為這件事情有對你任何的抱怨啊。”
就這樣笑著的苗怡株,餘俊傑忍不住抬手撫上了苗怡株的眼睛。在這樣的眼神的注視下心裏空落落的,心也像是被刀剜一樣的疼。好像隻有捂上了,心裏才會舒服一些。
苗怡株想要把餘俊傑的手拿開的意思,眨眼睛,說了一句幹什麽呀,你這樣我什麽都看不到了。
餘俊傑的手掌心癢癢的,立刻把手拿了起來,就對視上了苗怡株的眼睛,是忍受不了直接就講了出來自己的心裏話。
擔心會被苗怡株看到自己的膽小懦弱,就轉過了頭,不跟苗怡株對視:“你我心裏都清楚的,孩子的消失都是因為你我沒有做到位,我的確沒有做好一個丈夫一個父親的責任,沒有把你們保護好。孩子的時候我也沒有在你的身邊,現在我仍舊覺得很抱歉。”
“我其實一直也都沒有跟你說過還記得消失我也很難過很傷心。其實那段時間我真的不敢看你的眼睛,我總覺得你的眼神裏邊充滿了對我的抱怨。雖然你說出來但是我卻知道,你心裏是埋怨我的,你為什麽不說,大概是考慮到我的感受吧。”
“承認我之前沒有做好,現在鼓起了勇氣想跟你聊聊我們的孩子還有我們,我們以後的孩子。很多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麽,就是想要找個機會,讓你說出來你的心裏話,不管是哭也好,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怎樣都好,隻要你能發泄出來,那我今天說的這些話就沒有白費。”
聽了餘俊傑的話之後,苗苗怡株的眼淚已經在眼睛裏打轉了,不想被餘俊傑看到自己這樣懦弱的樣子,努力的睜大眼睛,挑起眉頭,不眨眼就,爭取不讓眼淚流出來。
餘俊傑一直沒有得到苗怡株的回答,轉過頭就看到這樣倔強的苗怡株,抬手捏了捏苗怡株的臉,伴隨著苗怡株的眼淚,一起落到餘俊傑的手背上。
灼熱的溫度讓餘俊傑也忍不住皺起眉頭,然後小聲說:“你在我麵前不用逞強想哭就哭呀,相反還會心疼你,你真的不用這樣子的,真的,乖,想哭就哭吧。”
苗怡株抬手胡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你要幹嘛,我又沒有要哭。
這話一說完,眼淚就像是泛濫的洪水一樣,大滴大滴的流了出來。隨之伴隨著的就是苗怡株的嚎啕大哭,之後緊緊的攥著餘俊傑的手,嗚嗚咽咽的像是受傷的小獸的低語。
不等餘俊傑再次開口苗怡株就開始哭訴了起來:“餘俊傑,我真的好難過,真的舍不得那個孩子,我真的超級難過。我一直暗示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我真的是超級難過,我真的舍不得他。我一直希望這就是一場夢,夢醒來孩子還在,可是這一切都在告訴我那就是真的。”
“我心裏也知道,他就還是幾個細胞,連一塊肉都算不上可是我真的還是舍不得他。我真正難過的是,我連一點拯救他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被判處了死刑。我怎麽會甘心啊,那是我的孩子,是一條生命呀。”
“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還在就這麽突然的走了,明明他在我肚子裏還好好的,什麽都經曆過了,怎麽就見不得我開心難過呢?怎麽就突然肚子疼呢?我真的不懂.……”
餘俊傑心裏清楚,因為苗怡株是藝人,所以總會受到環境,受到電視劇或者是電影的影響,對於生活中的事情,總是會抱有幻想,總覺得有些事情是會有奇跡的。
記得印象最深的一次談話,是跟苗怡株聊到了TG的爆炸案,當時因為化學爆炸,死了很多人,當時苗怡株哭著說:“電視裏都說有奇跡,為什麽那些人就沒有遇到奇跡呢?我真的很希望會有奇跡發生,讓他們都好好的。最好是天亮了以後,他們站在大家麵前笑著說好久不見。”
當初不了解苗怡株的心思,直接說出真相:“你就是太傻太天真了。你知道那場爆炸相當於十噸的TNT嗎?十噸是什麽概念?別說是人了,就連裝甲車丟進去說不定就都找不到了,你就還是別想那些沒意義的事情了。”
雖說苗怡株當時沒有再反駁什麽,但是在遇到什麽事情,苗怡株總會向好的方向去想,總覺得生命會有奇跡,總覺得一切都會有美好的結局。
就像現在,苗怡株說的這些話,是希望自己在清醒的狀態下,能好好的跟孩子一起努力一下,或者是有機會跟自己的孩子告別。現在這樣的突然,苗怡株一直期待的奇跡沒有出現,所以苗怡株才會有這麽大的落差。
心裏也是清楚對於苗怡株來說,她終於有了一次發泄,這些日子,她憋在心裏的愁苦說不定早就被自己釀成了比中藥、黃連還要苦,然後合著心裏的淚水在心裏不停的翻滾咀嚼,說不定早就成了一個不能觸碰的膿包了。
如果不是這次有機會讓苗怡株發泄出來,說不定苗怡株自己都不知道這個膿包會長成什麽樣,然後潰爛成什麽樣子,之後在某個時間點,爆發出來,然後兩個人彼此不願意放過對方,就專挑對方的痛楚,使勁兒的戳。
不到對方認錯讓步絕對不會退讓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就變成了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