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後悔

  而這一光頭，就光了整整三年，工地上隻要說起黑光頭，都知道是張一航，還都知道這個孩子拚命掙錢，花錢節儉。其他的怎麽問都不說一句。


  也是機緣巧合，他被包工頭的女兒看上了，好說歹說讓張一航跟她戀愛，隻是她也就是貪圖一時新鮮，不到兩個月就提出的好聚好散。


  張一航頂著寸頭，到哪裏都沒人願意收他，無奈隻好再次進了工地，隻是工地卻不是張一航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在工地工作不到三天，就被包工頭使計，不得不離開工地。二和和三清的藥也不得不停下來。


  為了生計，張一航不得不說撿垃圾。剛開始隻有張一航一個人，後來張一航帶著二和，三清，四溢，五嶽，六點一起去撿垃圾，勉強夠六個人吃飽。


  都說半大孩子，餓死老子。六個人都是正長身體的年紀，不管掙了多少，都沒有多大的改善。


  一天五嶽撿到一張宣傳單，炫耀寶物希望拿到張一航麵前，嘴裏還喊著：“哥，哥，看看這個，你可以去參加選修。冠軍有五萬塊錢呢。到時候二哥三姐就有錢拿藥了。”


  張一航看都沒看，直接碰到垃圾桶裏，撇了他們幾個一眼，留下一句好好幹活，就轉身離開了。


  在他們都沒看到的地方，張一航的手握成拳頭，青筋暴起。


  這個真的是不錯的法子，當初自己看到新聞的時候，就又了這個念頭。可是自己不會唱歌，不會跳舞，憑什麽去參加選修，到那裏去丟人嗎？如果不好好的把自己的生活過好，隻想一些不切實際的夢想，終將會成為泡沫的。


  真正讓張一航改觀的是那天中午，太陽很大，想要去給二和三清送水喝，一拐角就看到一個紋著花臂的男人，把煙頭戳向二和的臉，不顧二和三清的驚慌，一邊戳一邊笑：“臭傻子，你隻要跪下來叫我爸爸，我就放了你。”


  後來發生了什麽，張一航怎麽都記不清了，直接的後來六個人在橋下邊抱成團，傷心的大哭。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張一航對於金錢和權勢，有近似瘋狂的偏執。再後來，張一航就鐵了心的要參加選秀，不會唱歌，就跟著大街上的播放的那些歌，學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就報了名。


  其實選秀的冠軍，原本是張一航的。盡管當時張一航唱歌音不準，吐字不清晰，有時間節拍都不穩，還經常進錯，普通話都結結巴巴的，可是張一航的質樸和純真，還有努力上進，讓導師爭了好久，節目私下也經常聯係，努力的幫張一航改掉一些缺點。


  可是當時不知道是誰給張一航打了電話，張一航就答應了合作，然後競選的的時候，故意忘了歌詞，然後就成為了亞軍。然後拿著二十萬高興的離開了節目。對於那時候的張一航來說，五萬加一個冠軍，遠不如二十萬來的徹底。


  之後張一航就帶著二和三清去看病，換了好幾家醫院，掛了不同的專家號，都說他們兩個是發燒燒壞了腦子，根本沒辦法醫治，至於他們之前吃的藥，都說一些維生素，市場價也隻有幾十塊錢。


  張一航想著自己這些年為了給二和三清治病買藥，錢花的沒有六七萬，但是也有兩三萬了，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一時間就痛恨當初坑害二和三清的那些醫生，還有對於二和三清見死不救的村民，明明已經低價買了自己的房子，可是還不願意出手幫忙，還有那些惡霸。


  張一航一時間竟然失去了方向，覺得自己這麽些日子的努力都白費了，後來六點看不慣張一航天天待在家裏，就讓張一航出去街上撿垃圾。


  後來被粉絲拍到了，張一航的身世也有不少人挖了出來，但是因為咖位小，沒有引起多大的關注。也就在那個時候，張一航就希望有個人能幫到自己，不管自己付出怎樣的代價。


  在張一航看來，當初自己有錢有權，六個人都不會過的這麽難。


  後來就遇到了郭光梅，兩個人各取所需而已，所以張一航也不覺得有什麽對不起郭光梅的，畢竟，自己給郭光梅的溫暖，也是自己用心對待了。


  張一航也因為包工頭女兒的玩弄，感情觀也扭曲了，所以在和郭光梅接觸的時候，心裏沒有任何的不適委屈，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不過剛才那通電話，張一航不確定二和他們幾個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落到他們手裏了，慌亂的拿起手機，立刻按出一串數字，就把手機貼近耳邊。


  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撥打過去，一直沒人接聽，張一航一下就慌亂了起來，立刻給那個號碼回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聽了。


  仍舊是冰冷的聲音，說起話來也慢了不少：“怎麽，打了電話之後發現聯係不上了，慌了，害怕了？這會想要從我這裏得到點什麽，不得看看你的表現了？不然，這個二和三清，我不一定能照顧好啊。”


  張一航所有的脾氣驕傲也都收了起來，語氣裏也都是哀求，小心的順著對方的話說：“我知道都是我的不對，但是請你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的完成你給我的任務，不管多難，我都會努力完成的。求你，放過他們，我隻有他們了。錢我也不要了，我隻要他們。”


  聽到對方的笑聲，張一航都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隻起到對方能給自己機會，讓他們幾個能好好的回到自己身邊。


  張一航估計不會跟任何人提起來，他們幾個人曾經是自己的救贖，是自己的光，是自己不管多苦都想給他們全部的人。現在知道因為自己的拒絕，讓他們遭遇未知的折磨，張一航就痛恨這樣的自己，還有，還有餘俊傑和苗怡株。


  如果不是餘俊傑的脅迫，自己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退縮，說不定早早的就拿到了跟苗怡株的合照，錢也到手了，又能給他們買很多很多的肉，讓他們好好生活了。如果苗怡株老老實實的配合拍照，哪裏有後來這些痛苦折磨？這一切的起因都是苗怡株，如果沒有苗怡株，就不會有著一切。


  可是現在，除了後悔，就是恨了。


  不管怎樣，餘俊傑和苗怡株，必須付出代價，哪怕是用自己換他們兩個死。現在自己這樣，也沒有什麽好顧及的了。


  五嶽和六點都長大了，相信他們能照顧好二和還有三清的，至於其他的黑暗醜陋，都讓自己承擔起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