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來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李月黛眉微蹙,本就有些冷的氣質在鍾海開口之後更加的冷了幾分。
“我與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月兒,我可不是你的那些紅顏知己。”
鍾海見美人生氣,臉上堆起更多的笑意,在他眼裏,對方不管是做任何的表情,都迷人的緊,李月雖然開口語氣冰冷,但是在鍾海眼裏,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那是自然,我家月兒傾國傾城,那些庸脂俗粉連你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過。來來來,月兒,坐我這裏。”
鍾海說完起身,騰出自己的座位雙手朝李月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李月仿佛沒有看到鍾海的邀請一般,徑直走到了人多的對側坐下,雙兒則規矩的站在李月身後,饒有興趣的看著還未收回邀請姿勢的鍾海。
鍾海尷尬的扯了扯嘴,雖然已經習慣了李月不給麵子的情況,但是現在他還是感覺臉上燒得慌,他堂堂鍾家世子,此時也感覺有些下不來台。
這時,坐在一旁的範凱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
“會長,對於七日之後學院招新的事情,你有什麽安排嗎?”
雖然李月之前通知大家說的是來這裏聚一次詩會,但是來的人都知道,此次的重點是什麽,詩會可能會有,但那隻是正事結束後,或許會有的交流。
聽到談論正事,李月冰冷的臉上稍稍緩和了幾分,貝齒輕啟:“我找大家過來,正是為了此事,你們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李月話音剛落,場中便一個聲音響起。
“這種事還有什麽好說的,有好苗子就吸納進咱們月門啊,要是有不識抬舉的,哼,先打斷一條腿再說。”
鍾海一臉傲氣的說道,他可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在月兒麵前彰顯威風的機會。
李月暗暗歎息,自己當初怎麽同意了對方加入月門,這鍾海隻會仗著自己家族的威風胡作非為,還到處拈花惹草,可以說是一無是處,當初對方死纏爛打,她實在不厭其煩,最後念在李鍾兩家的關係上同意了對方進入月門的請求,現在想來,她十分後悔當初的決定。
這次她也沒有邀請鍾海,但是沒想到還是在這裏見到了對方。
聽完鍾海的話,範凱在一旁扶著額頭,著實無語,要是這麽招納新弟子,恐怕一個好苗子都招不到吧,真當天文書院是你家開的不成,不過對方身份特殊,他也不好故意打臉,隻好順著說道:
“這樣的方法是不是太魯莽了些,我覺得可以把會裏的資源拿出來一些,籠絡新弟子,這樣才能使收獲人心,才是月門發展的長久之計。”
聽到範凱說話,李月的臉色才好看了些,範凱是月門的元老,也是與她同一期的弟子,很有才能,同時,範凱也是月門的副會長。
“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會裏的資源還算富裕,拿出些給新弟子,也好讓他們快些成長起來,這樣我月門才有進軍內院的希望。”
李月讚同的說道,同時目光瞥向月門的其他三位核心成員,征詢大家的意見,當然,這其中不包括鍾海。
鍾海在一旁聽到兩人的建議一拍即合,心裏頓時很不舒服,他與李月才是一對兒,他感覺自己並沒有把自身的才學展示到位,於是又接口說道:
“
月兒,我覺得……”
“閉嘴。”
鍾海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月打斷。
“我說了,不要叫我月兒,你若再這般,我隻好請你離開了。”
李月秀眉一橫,她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無知自大的二世祖了,若不是念兩家的關係,她早早便與鍾海撇清關係了。
“月兒,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鍾海心裏很是委屈,他癡心不改整整兩年,對方竟然對他說出這麽傷人的話。
“會長息怒,鍾師兄在月門也有這麽長時間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大家也都是同門,何必這般傷和氣。”
這時,坐在李月旁邊的一名女子開口打圓場說道,少女名為郭芳,也是月門的元老。
“就是,月兒你.……”
鍾海剛剛一開口,便看見李月充滿怒火的目光正瞪向自己,想想剛才對方的警告,還是不情願的把後麵的話憋了回去。
李月深吸一口氣,無視一旁的鍾海,輕聲說道:
“那招新的事就這麽定了,周穎師妹,周芸師妹,你們二人安排一下,這件事就你們二位來負責。”
沒再理會鍾海,李月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個機會把鍾海趕月門,這家夥除了給她找麻煩,就是整日裏禍害月門的女弟子,一件正事兒不幹,此間她已下定決心,就算是大哥親自來求情都沒得商量。
“是,會長。”
坐在一旁的周穎,周芸兩姐妹異口同聲的答道。
……
接下來,便是一些細節方麵的東西,但是李月沒有打算再過多的理會,周穎兩姐妹的能力她還是信得過的。
事情既然有了結論,大家便開始當場商量起一些具體事宜來,丹藥,元石,元器,甚至是元決,月門都有一些儲備,同時也都打算拿出一部分來籠絡新弟子。
這要是讓一些散修聽見,恐怕又得感歎一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了,要知道,一般的散修為了一部元決可以拚破腦袋,而範凱等人商量的,竟然是拿出來拉攏那些修為底下的新弟子,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貧富差距大那麽簡單了,要知道,月門隻是天文書院外院中的一個小小弟子工會而已,便有著一般散修難以企及的底蘊。
所謂弟子工會,顧名思義,就是書院弟子自發組織的一個工會勢力。
當今天下,人族與妖族的摩擦日益激烈,甚至在某一些邊城,還有著與妖族戰鬥的前線,那裏每天都在死人。
所以作為武國轄下的各大書院,培養弟子的方式自然不可能極盡溫和,甚至在某些方麵,還有一些殘酷。
允許弟子建立自己的工會,就是為了書院弟子能夠相互競爭,優勝劣汰,甚至書院還會對資源的調控做一些傾斜,而獲利方,自然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弟子工會,這也使得各個書院弟子不留餘力的想著壯大自己所在的小勢力,畢竟大樹底下好乘涼。
除此之外,書院也會頒布一些任務,而書院弟子外出執行任務,大都是抱成團的,一個人獨行的甚是少見,隻因為出了城,便是江湖,江湖之上的事情,甚是難說,一個不注意,丟了性命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要是會裏沒幾個厲害的師兄師姐,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提
心吊膽的,畢竟那些個宗門,可不是個個都買書院的賬。
……
李月在眾人商討細節之際,偶爾也插上幾句自己的意見,但是麵對著鍾海那雙時刻不離開自己半點的目光,覺得十分的別扭,想要發作又覺得不合時宜,她索性不再參與討論,目光遊離的漫無目的張望了起來。
突兀的,一張屏風映入李月的眼簾。
“咦,這是?”
眾人圍坐的案幾旁,一展古色古香的屏風上畫著一幅圖,一間簡陋的庭院坐落在縹緲山水之間,懸山洞崖之下,一個老道士在院中擺弄著一個藥爐,左手上還提著一個酒壺,十分的怡然自得。山峰邈邈,白雲淼淼,庭院外小橋流水,自然婉約,極遠處峰回疊嶂,柳蔭成群,好一副田園山水隱高人。
屏風的右上角提著幾行詩,字跡飄逸,個性彰顯,很有大家的風範。
橋邊院對柳塘灣,夜月明時半戶關。
遙駕鶴來歸洞晚,靜彈琴坐伴雲閑。
燒丹覓火無空灶,采藥尋仙有好山。
瓢掛樹高人隱久,囂塵絕水響潺潺。
……
詩名——無名
“好畫,好詩,好字。”
李月忍不住輕歎出聲,她眼裏瞬間來了神采,喜好詩文的她,在看見能令他欣賞的作品之後,之前的不快也淡了許多。
李月作為在場的焦點,她這這一聲讚歎,自然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於是皆都順著李月的目光看去,片刻後,臉上也都露出了讚歎的神情。
當然,鍾海除外,此刻其臉上滿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什麽半戶關,誰家房子會隻有半邊?你還伴雲閑,個糟老頭子,你還能上天不成?禦空飛天那是什麽境界?是個人都能飛的嗎?大言不慚!什麽玩意兒,簡直狗屁不通。”
看著大家都滿帶欣賞的看著屏風,一副被這詩迷惑的樣子,鍾海心中頓時生出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優越感,剛想批評兩句,好彰顯一下自己的見識,李月卻在他之前開口了。
“奇怪,我上次來還沒有看到這展屏風,這詩也是聞所未聞,必是新作,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手筆。”
“嗯,的確是秒。”
“畫與詩相得益彰,詩中閑雲野鶴的生活更是讓人向往不已。”
“的確是大家之作,看的我都有點想出家當個道士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皆是對這幅畫的讚美,鍾海在一旁沒有了開口的勇氣。
“呀!”
一旁的周芸突然驚呼出聲。
“怎麽了,周師妹。”坐在旁邊的郭芳被嚇了一跳。
“這詩……”
“詩怎麽了?”就連李月也好奇的看向周芸。
鍾海在一旁露出了微笑,看來,還是有懂行的人啊,終於看出來這詩有問題了吧,我就說嘛,這狗屁不通的玩意兒有啥好讚歎的。
正想開口揭露其中的玄妙,鍾海卻聽周芸激動的說道:
“你們把這詩倒過來念試試?”
說完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嘴巴張的老大,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