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一劍卷起千重雪
他這樣做難免有拔苗助長的嫌疑，但是既然是天人之資，如果若是因為這點磨練或者機緣就輕易廢掉，那這天人之資拔苗不拔苗也就沒什麽區別了。
紀左驟然重新繃緊一身肌肉，不至於讓自己出醜態。
葉川居然說這兩條路都是通天武道，那另外一條路又怎麽可能比之這通天劍道要弱？
看著葉川手中那似乎兩本重新縫合一起的秘籍，神色肅穆。
“心神雖然動搖, 但是能夠這麽快重新恢複，也算是頗為難得，難怪哪怕是散人，在如此年紀就有如此成就，不錯。”
葉川不痛不癢地稱讚一聲，隨後舉起另外一本秘籍笑道：“這秘籍，名為《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
“好奇怪的名字……”
紀左心中微微一愣, 這名字頗為奇怪，不過他並未插嘴，隻是安靜地在那裏聽著。
“在這江湖之上，有一種和武道截然相反的一條路，你應該並未聽說過，那叫煉氣，也叫修真，那些修真者對於我們武者來說，就相當於普通人看待我們武者一樣，那些人乘風禦劍，一念動而千裏之外斬人頭，說是真正的仙人也不為過，嗬嗬，信不信你可以以後慢慢求證，但是我的意思這個世界上確實粗存在這樣的人，而且還不少，當然對比起我們武者來說就少了許多了，全因為資質不足，但是你資質足夠, 能走這條路。”
葉川將關於修真者一些不痛不癢的秘聞講給了紀左聽。
紀左聽得一陣目瞪口呆，仿佛聽神話故事一般。
“軒轅家族肯定不是唯一的修真家族，否則多年前我等龍國光憑借著武者又何以將那軒轅家族趕出龍國，不過上麵嚴厲封鎖了這方麵的消息，我也不會去打聽，你若是想要知道，多留意就是了，莫要刻意打聽，免得招來禍端，而且那軒轅確實是我的敵人，未來或許也會是你的敵人，你也不必絕望，那些人如今來不了龍國……”
說到這裏，葉川覺得自己似乎說得有些太多了。
搖頭一笑，葉川笑道：“你也不必急著做出答案，慢慢想就是，這可關乎到你以後的整個未來。”
紀左陷入沉默，按照他的本心, 前一條路不知道是他多少年夢寐以求的道路, 但是第二條，葉川說得神乎其神, 讓他一時間反而不嗯呢做出抉擇。
因為第二條，實在是太過不可思議了！
“隨我出來一趟。”
葉川看著紀左猶豫的模樣，微笑著起身走出房間。
初冬，昨夜驟然一場大雪讓天地都變成了一片純白，一側是依舊高聳入雲，建築林立的帝都，另外一邊，則是連綿平原和遠處的山脈。
這處別院選得位置極好，除卻一側山丘上的樹林和還未凍上的小河，就是一片平原。
看到葉川出門，紀左一愣，不明白葉川想要做什麽，但是再不解，他還是連忙跟上。
“你號稱春風化劍，不知道在這冬日，這劍法能發揮幾分威力？”
葉川突然轉身笑問道。
“春風化劍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起哄起的綽號，徒弟劍法並不受季節影響。”紀左神色恭敬，一絲不苟地回答了葉川這個聽上去極其外行的問題。
“師尊可是想要看我舞劍一次？”
聽到紀左的話，葉川搖頭一笑。
“不必，借劍一用即可，可以嗎？”
葉川轉頭笑道。
紀左當即恭敬道：“師尊所令，自無不可！”
“那就好！”
葉川當即長笑一聲，這個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的病弱年輕人一抬手，紀左便看到自己腰間長劍瞬間化為一道流光飛入葉川之手！
“劍道與天道，抉擇自然困難，今日我讓你見識一下這通天劍道的三分風采，免得未來你後悔，我這劍術說不上精湛，但是天下能敵我劍術者，想必不超三人！”
葉川這話說的謙遜又狂妄，看著那一片銀裝素裹中持劍傲立的年輕人，一時間居然生不出絲毫荒謬之感，仿佛這話從這個向來用刀的年輕人嘴中說出來，本就是天經地義，理所應當！
少年驟然起劍，原本就寒冷的天地之間驟然充斥著一股肅殺的冰冷殺機！
仿佛這寒殺萬物的冬日之雪，亦不及這少年一劍起！
葉川所展示的劍術說不上好看，畢竟習慣了以最簡單快捷的方式在刀口舔血，殺人為生的殺手生涯，劍術自然和錦繡繁華的江湖劍術有幾分不同。
不過葉川每一劍都是那樣殺意凜冽又宛如天成，連綿劍招卻是裹挾這萬軍衝陣的無雙殺伐氣息！
大雪明明已經停止，但是隨著葉川舞劍，天地之間暴雪驟亂，仿佛神將下令，大雪化龍蛇為兵，悍然衝鋒！
紀左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從未見過如此駭人的場景，一時間不由瞪大雙眼！
看著大雪中少年，一劍起，而卷起千重雪！
“回去了！”
紀左恍惚間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葉川用劍身一拍他的腦袋，他這才回過神來，那大雪中如仙似魔的身影已然停下了舞劍。
“不錯的一劍，雖然材質和鍛造手法都隻是二流，但是你這些年辛苦溫養，卻是難得的充滿殺伐俠氣，卻又不至於走了殺戮成道的極端路子，我現在能確定，你是未來最適合修行天地交征陰陽大悲賦的人。”
葉川哈哈一笑，大雪紛紛中那把劍重新化為流光歸入紀左腰間之鞘。
“師尊之劍，舉世罕有！”
紀左呆呆地讚歎道。
“所以你想好了選哪種嗎？”
葉川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身後的少年遊俠兒笑問道。
“師尊希望我選哪種？”
紀左咬牙，那一劍幾乎讓他劍心動搖，心神向往，見如此一劍，如見神明！
而江湖皆知，葉川，是一名刀客！
“我希望你選後者，但是我更希望你能做出自己的選擇。”
“我願意走這通天仙路，徒兒定不負師尊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