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問責
看見這些三姑六姨們終於不再囉嗦，葉川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連忙走到外公身前，鬆了一口氣。
不過葉川心中其實還是很開心的，雖然這些長輩們確實囉嗦了一些，但是比起葉家那種摻雜了太多利益和紛爭的關係，聶家的人對他反而更加純粹，隻是單純將他當成一個許久沒見的晚輩而已。
這讓一直漂泊海外，很少有人關心的葉川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喝了一口茶，葉川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外公，不過這一看葉川心中又是一涼。
外公一些時日不見又是消瘦了許多，眼眶更深了，原本外公雖然衰落消瘦，但是眼神一直是炯炯有神的，但是這次見麵，外公如今居然連眼神都渾濁了不少。
這下葉川有些沒法淡定了，人最重要的精氣神，而精氣神中最重要的自然是神！
所謂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對於武者來說眼睛也是最能反饋一個武者狀態的時候，而如今聶人王的眼睛如此渾濁，說明聶人王的狀態已經很差了！
這讓葉川不禁心中一驚，更是忍不住悲涼和絕望，連醫聖慕容塵都束手無策，甚至在葉川大方地拿出了控火秘法並且以此求助天下醫師，都沒能讓外公的狀態有一點好轉，甚至每況愈下。
所謂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最悲涼之事莫過於此。
想起自己為了所謂的揚眉吐氣而出走整整八年之久，以至於如此再見外公居然是如此景象，葉川心中忍不住後悔起來。
他甚至願意不要這身武功，哪怕這樣也無力回天，至少葉川不會讓自己在外公的生命中消失這麽長的時日，葉川也願意。
“好了小川，都已經是這麽大的人了就不要傷春悲秋了。”
看著葉川的神情，聶人王微微一笑，對自己的狀態他早已看開了，如今的他已經一百多歲，哪怕是在武者中他也算得上高壽了，畢竟武者一直都是一個高危職業。
生死之事已經看開，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自然就是這群自己沒能庇護好的晚輩。
因為自己當初癡迷武功而疏於管理家族，居然以至於整個聶家二代的嫡係男丁全部戰死，導致如此的聶家居然可以說是後繼無人，這些孫女外孫們都是極為優秀的，可惜年齡都實在是太小了。
失去了長輩庇護，原本應該成為他們光環的家族身份反而不知道給他們招來了多少災禍，他這一死，無數一直對他們虎視眈眈的聶家強敵早已等候多時，到時候這群晚輩能抵擋住嗎？
或許是出於愧疚，聶人王對這幾個孫女一直都幾位縱容，如今聶家內部幾個孫女爭權如此嚴重以至於光是聶家內部就隱患不斷，和他的縱容不無關係。
要是換成一個霸道強勢的家主，如其餘六大家族的做法，若是兒孫敢在老家主駕鶴西去之前敢如此爭權，恐怕早已有幾個小輩早已被殺以殺雞儆猴了。
而原本聶人王一直是想要將家主的位置讓給葉川的，雖然葉川是外姓，但是畢竟怎麽說也是聶家嫡係如今唯一的男丁了。
而他也一直相信自己的外孫絕對不是池中之物。
可是如今，他見到葉川回來卻是忍不住心情複雜，他想把聶家家主的位置讓給葉川一直都是想要為了葉川好，可是如今整個聶家就是江湖上最大的燙手洋芋，一個最大的爛攤子。
這樣的聶家交給葉川，這不是妥妥地在害死葉川嗎？
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聶人王看著葉川微笑著回應著這些長輩們的問話，許久之後才緩緩歎息沉聲道：“小川，你不該回來的，如今的聶家狀況，很不好。”
聶人王此話一出，原本還沉浸在親人久別重逢中的喜悅的眾人神色頓時微微一變，連一直大大咧咧的聶白楓都忍不住咬緊牙齒，憤憤不平地似乎想要說什麽，不過又在看了一眼葉川之後又咽了回去。
不過聶輕雪可不會顧忌這麽多，她看了一眼在場居然沒有一人願意或者說舍得指責葉川，頓時不爽道：“你們還真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哪怕葉川這家夥為聶家招來了如此潑天大禍依舊不願意說哪怕是一句責怪的話，好，那這個惡人今天就由我來做！”
在場眾人臉色一邊，聶輕雪母親更是臉色一變想要阻止聶輕雪，卻被她一下躲開，直接盯著葉川朗聲道：“葉川，如今的聶家為何會麵對如此困境？這一點你心中應該很清楚！而如今闖了這麽大的禍，你不想著躲起來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回聶家和我們幾個表姐爭奪家主位置，別說讓一個外姓人繼任家主，在聶家內部就究竟有多少人不滿，就說你的實力，嗬，聶小月和聶靈兒還真的以為就她們在帝都有眼線？”
“更何況如今武當山都放下了狠話，真以為外公極力封鎖消息我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我也不瞞你說，我早就知道你有些實力，隻是沒想到居然連我的四名天級黑衣都拿不下你，哼，果然不愧是能在神偷墓穴中拿到那神秘功法的小賊。”
“不過就算是這樣，你覺得你就比我們更有資格繼任這家主位置嗎？這麽多年你為聶家哪怕付出過丁點貢獻嗎？不說這些，就憑如今聶家麵對的困境，如果你真想成為家主，你又能為家族做什麽？如今武當山聯手眾多門派對我們家族虎視眈眈，英雄樓也是居心不良，這些狀況，你又有什麽本事抵擋？”
聶輕雪冷冷盯著葉川，“我原本想要讓黑衣將你帶走，第一方麵確實是怕你來了生事，第二也是為了想保護你，結果沒想到你這家夥居然這麽不知好歹。”
在場聶家眾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好看，聶輕雪的母親更是慌忙上前攔住女兒，“別說了，你表弟當初也不知道在那墓穴中遭遇了什麽，而且江湖仇殺本就是正常的事情，若要怪，也隻能怪我聶家無力抗衡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