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事
黎晚晴悶悶地哼了一聲, 楚泱輕輕攬她入懷:“別吃醋了, 朕的心裏隻有你一人, 你是知道的。”
“誰知道呢?”
黎晚晴想起自己從前在史書上看到的帝王,哪個沒有三妻四妾?對於美貌如花的妃子,一開始是極其寵愛的來, 後麵新鮮感過了, 便開始寵幸其它妃子。
想到這裏,不知為何黎晚晴忽然從心底生出悲傷,她歎息道:“萬一以後我年老色衰……”
楚泱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老去,我也會陪著你一起老的。等我們年老, 什麽事都不用幹, 每天看日出日落,坐在桃花樹下看那漫天桃花。”
看著楚泱誠摯的目光和堅定的臉龐, 黎晚晴一下子便開心了起來,心中的各種複雜情緒隨之消散。
“你不許變心,若是以後變心了,我絕不會饒過你。”
楚泱順從道:“好, 都依你。”
“我們打算見見這些三小姐,現在想想還是作罷。”
黎晚晴的語氣沒有之前那般強硬, 整個人徹底柔軟了起來。靠在楚泱懷中, 靜靜聆聽楚泱的呼吸聲,她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麽, 眼神明亮, 瞬間抬起眼眸:“還是見見那謝三小姐吧。”
楚泱愣愣地看著黎晚晴, 然後又笑出了聲:“怎麽,這回不吃醋了?”
“勉強可以讓步。剛才小梁王不是說了嗎?這謝三小姐認識那名醫,你的內傷太醫們醫治了多年,也沒什麽效果,或許那名醫能醫好你的內傷。”
楚泱從小就受到虐待,經常被人拳打腳踢,瘦弱的身軀布滿傷痕。外傷好治,可內傷卻難愈,難以調養。
每逢秋天過了之後,天氣漸漸變冷,她的內傷便會複發。內傷一旦複發,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疼痛。楚泱本就少眠,經那麽一折騰,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身體情況非常糟糕。雖然這些事楚泱從沒同黎晚晴講,可黎晚晴看過原著啊,知道秋天和冬天可謂是楚泱的劫難季節。
看書那會,便很心疼楚泱的身體。如今兩人間關係這般親密,黎晚晴當然得要為楚泱的身體考慮。
聽完黎晚晴的陳述後,楚泱確實感動了一把,她沒想到黎晚晴居然記住了這麽多細節。
“晚晴,有你在身旁,真好。”
黎晚晴也有些小得意了:“那是自然,我從來不是蠻橫無理之人。雖然偶爾會使些小性子,可很有大局觀呢。”
“是,是,是。”楚泱道,“你很有大局觀,是這天下間隻有大局觀的女人。”
黎晚晴:“哼,拍馬屁。”
她故意給楚泱出了難題:“那你覺得,我和太妃娘娘之間誰更有大局觀?”
楚泱微微想了一會:“當然是你更有大局觀啊,太妃雖然也是女中豪傑,可和你一比,還是略有遜色。”
黎晚晴調皮地嘖嘖了一聲:“陛下啊,你這叫見.色.忘.友,你和太妃之間交情可是深似海喲。”
楚泱用手指輕輕抵在黎晚晴的薄唇之上,搖搖頭,認真糾正她的錯誤:“這不叫見.色.忘友,這叫實話實說。我其實也沒有拍馬屁。太妃比起朕來遜色,朕比起你來遜色。如此說來,太妃比起你也遜色。”
對於這繞彎子,黎晚晴居然還繞不過楚泱。她啞然失笑,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拍馬屁說的這麽清新脫俗呢。”
楚泱得意一笑:“那是自然,朕是皇帝,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怎麽能和一般人一樣普通庸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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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某個僻靜小院。
起風了,偏靜的小院中有樹葉落下,一個穿白衣的女人獨自站在小院中。修長的身影在院中投下影子。
外頭驕陽依舊掛在空中,可當感受到這女人身上發出的氣息時,相信無人再會覺得炎熱,隻覺得心中冰寒。
白衣似雪冷如霜。
這女人麵容清冷,眉眼低垂,似乎在沉思事情。不多久之後,一道熟悉的腳步聲傳來,白衣女人抬起眼眸,見姍姍而來的美麗女子之後,眼眸中的寒冷之意似乎有所消散。
這年輕美麗的女子便是謝三小姐,謝月嬋。謝月嬋走至白衣女子身旁,親切叫喚了聲:“師父。”
白衣女子微微頷首。她雖已年過四旬,可同這美麗年輕的謝三小姐站在一塊,可竟也不遜色,身上更添一種成熟風韻。
謝月嬋聲音焦切問道:“敬臣哥哥,沒什麽大礙吧。”
白衣女子沒好氣哼了一聲,臉上微微綻放出的笑意,頃刻間完全收攏起來,身上似乎又恢複了之前的冰冷氣息,她蹙起眉頭眉頭。心中憋著一股氣,想對謝月嬋發作,可看著徒弟的臉龐,終究還是沒能狠得下心來。
白衣女子隻好一言不發。
謝月嬋急於想知道李敬臣的情況,見師父一言不發,隻好又走近了些,伸出手,輕輕拉扯著白衣女子的袖口:“師父,您就說說吧。”
“嬋兒,你這是何苦呢?”白衣女子冷冷道,“那李敬臣心中根本無你。”
她去給李敬臣治傷的時候,李敬臣還處於昏迷中,昏迷之下叫的是太妃娘娘。虧得白衣女人給人看病,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外人不得在場,否則若是被李宴聽了去,估計李敬臣都不用治了,直接當場被打死。
這白衣女人看著自己乖巧徒弟眼眸中的殷切神情,不忍心再傷她,隻得把這一細節抹去。
歎息一聲,沉聲道:“那李敬臣,我已經瞧過了,並無大礙。相信隻要精心修養,十日後便能完全康複。”
謝月嬋長長鬆了口氣,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著地。
“多謝師父。”
白衣女人將目光從謝月嬋身上抽出,望著廣闊的天空,冷冷道:“我隻會出手救這一次。”
“弟子知道。”
“既然事情已經辦完,那為師便不久留,明日便回山裏去了。”
謝月嬋知道自己師父不喜歡和過多人打交道,否則也不至於不住謝府,而是住在這僻靜小院中。所以,她也並未懇求自家師父留下來,山林中才是她師父的最終歸宿。
萬般的不舍之情,終歸化為一句話:“師父,弟子明日送送你。”
白衣女人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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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月嬋從這偏僻小院中走出,回到謝府時,宮中的三福公公已經坐在謝府正廳上,帶了陛下的口諭前來。
見了謝月嬋之後,三福公公笑道:“謝三小姐,陛下十分賞識你。傳下口諭,讓你下午進宮一趟。”
謝月嬋在心中莫名泛起嘀咕,雖然她是名門之後、大家閨秀,但和當今陛下之間毫無交情。唯一的一次相見則是在兩年前,陛下登上皇位時大赦天下,在宮中宴請群臣及群臣們的家屬,謝月嬋受邀去參加宴會。
正當她心存疑慮時,謝國安便笑道,附和著三福公公的話:“公公傳話,一路辛苦了。月嬋啊,還不快謝謝三福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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