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
秦東陽想尋歡作樂的興致也被一掃而光, 他咬牙切齒跺腳, 氣急敗壞道:“自不量力, 找死!”
殊不知,自不量力的是他,找死的也是他。
頓時兩方兵戎相見, 沉香緣中的醇香酒氣仿佛頃刻間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殺氣,是刀光劍影。
那些在一旁看戲的人,這下再也沉不住,紛紛做驚鳥驚獸狀, 四散逃離, 沉香緣中亂作一團。唯有在閣樓露台上看戲的主仆二人依舊保持鎮定模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樓下眾人表演。
樓下已經拉開戰鬥序幕。
秦東陽手下的蝦兵蟹將縱然在羽林軍中訓練過, 可根本不是大內頂級侍衛的對手。
起初秦東陽的手下氣勢洶洶,想要為主人掙回顏麵,幾人摩拳擦掌準備動手。拳頭還沒伸出去,便被大內侍衛用手掌劈開, 然後肚子也被大內侍衛狠狠踹著。
秦家的狗腿子們紛紛叫疼不一,一個個被打的鼻青臉腫, 勉強爬起來。見勢頭不好, 再也沒有與大內侍衛們叫板叫囂的勇氣。一個個如縮頭烏龜般躲在秦東陽身後,渾身顫抖, 臉色發青。
以前他們有那麽大能耐敢作威作福, 無非是借著秦家的名聲。覺得借了秦家這個大名頭, 旁人便不敢還手。可現在形勢不一樣,對方的底氣比他們更足,本領也比他們更強。所以這些王八羔子,隻能一個比一個更慫。
秦東陽看見手下這幫人這副龜孫模樣,頓時咬牙切齒的更厲害,似乎後槽牙都要被咬斷了,臉色黑的嚇人,比烏雲密布還可怕。暴跳如雷地指著身後那幫渾身顫抖的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孬種躲在我身後做什麽,還不給我衝上去殺!你們可真有出息,我養你們這些王八羔子,還不如養幾條狗!”
這位秦家二公子本來就已經受了楚泱的氣,心中極其不甘,現在見手下人這幫慫包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雙手插腰,繼續狠厲道:“你們如果不給我衝上去,回去我就將你們一個個杖斃!”
對於秦東陽來說,這些狗腿子們的命不值一錢,和畜牲差不多,沒了也就沒了。他現在隻想挽回顏麵,畢竟剛才有那麽多人看著。
楚泱忽然回憶起了一些事情來,關內侯秦望有兩個兒子,大兒子秦天賜德行出眾,做了郡馬。先帝在位時,其次子秦東陽借著父兄的威望,也在朝廷中謀了個官職,後來因為品行不端,遭人彈劾直接被罷官,然後終日無所事事。
這些事情還是,她繼位之後從丞相口中得知的。丞相希望女皇執政期間,能夠做到唯才是舉,量才可錄,而不是隻看人的家世來決定仕途。
秦東陽被免去官職之事,並非是她在位期間出現的,所以楚泱聽了丞相的告誡之後,隻是將這例子牢牢記住,而並沒有刻意去記住秦東陽這個名字。
讓女皇寒心的是,兩個月前還有朝廷官員舉薦秦東陽做官。因為有丞相的告誡,楚泱當然不會用秦東陽這種人,她將奏折予以駁回,倒也沒有過多責罰那位舉薦的人。
如今看來,那舉薦的官員絕對是瞎了狗眼!
“秦東陽?”楚泱聲音冷如冰霜,似乎驟然讓這炎熱的夏日晚上降低了不少溫度,“你叫秦東陽?”
“哈哈,沒錯,現在知道害怕了嘛?隻要你乖乖求饒,肯在本公子膝下承歡,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便不和你計較這些。”秦東陽以為這能說出自己的名字,肯定是想跪地求饒。
聽了秦東陽的話後,楚泱厲色道,聲音震人耳膜,似乎即將穿透沉香緣酒樓。
“你父親秦望是關內侯,關內侯德高望重,深受文武百官景仰。你兄長秦天賜,是朝廷的郡馬,也是個年輕有為的後生。本以為像秦家這樣的豪門望族,所出後輩皆是能人,卻沒想到名聲居然會敗在你手上。”
“你目中無人,囂張跋扈,視人命如草芥!頂著世家公子的名號在外麵為非作歹,簡直厚顏無恥到極致!你終將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楚泱側眸望著大內侍衛手中的短劍,她非常想抽出這一劍,了解秦東陽的性命,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這裏畢竟是酒樓,如果一旦鬧出人命,往後的經營可能會很慘淡。作為一個皇帝,她必須要為民生考慮。殺秦東陽的方式有千萬種,殺秦東陽的場合有千萬種。
她和黎晚晴微服私訪趁興而來,是想喝這裏的花雕酒,若是一旦發生見血事情,估計喝酒也沒有多少興致了。
楚泱念及這兩層原因,將目光緩緩從大內侍衛們的短劍上移開。
“把秦東陽帶走!帶回關內侯府,看關內侯怎麽處理這事!”
其實無論關內侯處不處理,秦東陽都必死無疑!隻不過楚泱念在關內侯也為朝廷做了不少貢獻的份上,發了一下善心,讓他們父子兩人見最後一麵!
秦東陽的手下再怎麽拚命,再怎麽努力打,依舊不是大內侍衛們的對手,所以一個個又被打得滿地找牙,落花流水,身體發軟,根本就護不住秦東陽。秦家二世祖本人一直沉浸在美.色中,身體都被掏空了,哪裏還會有體力抗衡?眨眼的功夫,便被大內侍衛們製服了。
秦東陽拚命掙紮,大聲咆哮道:“哈哈,你以為我父親會責罰我嗎?做夢,他最疼愛我了!老子告訴你,咱們青山不在改綠水長流,如果你今天沒弄死我,下次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一定會把你的祖墳挖掘出來!”
楚泱沉聲:“我不想聽到狗叫,把他的嘴堵起來!”
兩名侍衛押著秦東陽回關內侯府。
女皇看著這一地的狼藉,從懷中掏出銀兩,大聲問道:“這酒樓中的負責人何在?”
酒樓中這會除了楚泱這些人,根本就無其它人,就許多店小二也逃走了。畢竟害怕被打鬥所連累,而且其中一個打鬥對象還是遠近聞名的惡霸秦東陽,這事換了誰都會避開。
當然酒樓中的夥計有逃走的,也有安安靜靜立在一旁看戲的,待戲散之後,聽到楚泱的詢問,才恭恭敬敬站了出來:“這位公子,你是想賠償我們酒樓嗎?”
說這話的是一名青年男子,約莫三十來歲。氣宇軒昂,劍眉星目,不像是夥計,看這樣子倒像是酒樓中的負責人。
楚泱點頭:“雖然我的人不是有意想打的,可畢竟還是打鬥了,損壞了你們酒樓的生意,也損壞了不少器具,理應賠償。”
青年男子微微搖頭,目光含笑,拱手:“公子不畏強權,除了一惡霸,這是可喜可慶之事,在下無比佩服,怎麽還能要你的賠償呢?”
青年男子不用猜測,也知站在他麵前的白衣公子,絕非一般人,氣度非凡,身份也極其尊貴。雖不知具體是什麽身份,但絕對比關內侯尊貴,比郡馬爺尊貴。掰開手指想想也知道,身份壓了這兩人的是何人?定是皇親國戚無疑了。
“在下最佩服俠肝義膽之人,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楚泱道:“路見不平,除強扶弱,是我輩應盡職責,至於名諱又有何重要呢?”
青年男子知道眼前這個人不願透露,也沒勉強,隻是又笑了笑:“公子說的也倒是,在下冒昧了。”
黎晚晴看著年輕男人的目光一直在楚泱身上徘徊,心中不悅。不知從何時起,她開始討厭別人一直盯著楚泱看,仿佛女皇陛下已經成了她的私有物。
黎晚晴從楚泱後背竄了出來:“經過剛才這一番打鬥,看來今天的花雕酒是注定喝不到了,我們還是走吧,賠了銀子就走。”
這青年男子聽後,又不禁將目光打量在黎晚晴身上。原以為之前同他談話的白衣公子容貌已經很驚人了,卻沒想到這個俊秀的小公子模樣也不遜色。
楚泱也同意黎晚晴的觀點,畢竟她也沒有什麽心情再品酒,將銀兩遞給這青年男子,淡淡道:“既然喝不到花雕酒,那我們便離去,這是我們的賠償。”
青年男子沒接銀兩:“兩位公子此言差矣,本店最有名的便是傳承了百年的花雕酒,酒窖裏麵多的是,怎麽可能喝不到呢?你們二位是英雄人物,正所謂美酒贈英雄。”
“方才經過一番打鬥,這裏確實一片狼藉。不過還有個品酒的好地方,絕對不會比這裏差,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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