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把握所有的美好瞬間，直至人生終點
“言言，這事兒，媽說的對！”
“有些事情，有些人，那必須得殺一儆百！”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燕航在蔡文鈺說話後，也跟著開口。
沈默言沒回應，隻因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確是婦人之仁了。
說起來，沈明美跟她，還是仇人呢。
當然，這個仇起於上輩子，在她的上輩子走到盡頭前，也已經報了仇。所以，她就想著，恩怨兩消。
而且，沈明美一家，已經不再可能影響到她。
正是基於這樣的心理，她才會想著網開一麵，卻是忘了沈明美做的事情本身，就是道德所不能容忍的。
“媽，我錯了，是我沒考慮周全，我認錯！”
錯了要認。
沈默言很坦然。
“隻是，沈明美被勸退，二叔那邊會不會找我爸出麵啊？”
這事兒吧，不是沒有可能的。
畢竟，沈至誠來到京城也有段時間了，應該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比起在村裏，這裏的生活明顯要舒服得多。
“沒事兒，你爸還沒老糊塗！”
蔡文鈺很淡定。
沈默言倒是不淡定，道：“媽，萬一他們騙我爸呢？”
“這倒是有可能！”
“走，走，趕緊回家！”
一行人飛快回轉沈家。
等燕航開著車，載著沈默言和蔡文鈺回到沈家，就看到沈至誠、宋菊花和沈明美都在。
沈明美在哭，宋菊花也在哭，而沈至誠則是一臉的悲苦。
沈至臻表情嚴肅，顯然很為難。
一如沈默言所想，在學校的決定出來後，沈至誠一家子就找到了沈家，求沈至臻出麵，至少幫沈明美留在學校。
沈明美坦誠了自己的錯誤，說是她最初是真的不知道那個男人結婚了，等到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遲了，說她就是被騙了。
關於這個說法，沒人能判斷真假。
從一般的角度來分析，這的確可能是真的。
可是，沈明美在知道那個男人結婚了後，還是跟對方糾纏不清，這就不好說了。
“大哥，小美這孩子不能被退學啊！”
沈至誠忽然起身，在沈至臻的麵前跪了下來。
“至誠，你這是做什麽？”
“快起來！”
沈至臻哪兒想到沈至誠會來這麽一出，連忙起身，要把對方給拉起來。
“大哥，從小到大，我沒求過你什麽，做弟弟的，知道，這次的事情讓你為難了。可是，小美要是因為這個被學校退回家，她這輩子就完了啊！”
“咱們老沈家的臉，也都沒了啊！”
沈至誠很清楚，想要說服沈至臻幫忙太難，但是，他並非是毫無希望。唯一的希望就在於沈家的臉麵，這一點，是沈至臻所在乎的。
“她二叔，你這說的什麽話？”
聽到沈至誠的這番話，剛回到家的蔡文鈺跟著就開口了。
“小美這孩子還小，一輩子還長，不過是犯了個小錯，改了就好！”
“再說了，她一個人，怎麽就把老沈家的臉麵給整沒了呢？”
蔡文鈺開口，點出關鍵。
區區一個沈明美，怎麽就能把老沈家的臉麵給整沒了？
就算是沈明美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外人說起來，也不過是說說他沈至誠教女無方，說說沈家出了個不肖女，僅此而已。
一個人，想毀了老沈家的臉麵，便是沈至臻都沒這個能耐。
“大嫂，我，不是這個意思！”
沈至誠看到蔡文鈺殺出來，也是臉色微變。
他之所以跪下，就是因為看到蔡文鈺他們回來了。
他這是在借著人都在，逼沈至臻有個決斷。
沈至臻之前一直沒表態，在沈至誠看來，這是不想幫他們。
就像是沈默言想的，沈至誠來到京城，工作輕鬆，賺得還比村裏多，他很習慣京城的生活。
在沈至誠看來，等到閨女大學出來，再找沈至臻幫忙，讓閨女留在京城上班，以後，他們一家也就是京城人了。
甚至於，他還在盤算著，找沈至臻借點兒錢，買一套房子。
這廠子裏的宿舍實在是太小了，讓習慣了住村裏大房子的他，很不適應。
可沈至誠做夢也沒想到，被他寄予了厚望的沈明美，居然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老二，人這輩子，總會做錯事。做錯了咱就改！”
“不就是被勸退了嗎？”
“沒什麽大不了的！”
“小美好歹也是高中畢業，找個地方上班，一樣可以的！”
蔡文鈺說的很輕鬆。
然而，沈至誠卻是感覺很沉重。
高中畢業，大學畢業，這能一樣嗎？
大學畢業，就算是不能留在京城，回到他們老家，那也是能進政府當幹部的。到時候，他沈至誠走哪兒都能挺直腰杆。
“大嫂，你咋能這麽說呢？”
沈至誠是真的急了，“小美要是大學畢業，那前程就是另一個樣子了！”
“大哥，這事兒，你管還是不管？”
“你要是不管，我這就帶著小美和她娘，我們回村裏去，不在這裏討你的嫌！”
急眼了的沈至誠，幹脆拿出了無賴的架勢。
這話，說的很輕巧，但也很決絕。
若是被沈至誠一家三口回去村裏一頓說，那肯定不會說沈至臻的好話。
而沈至臻又這麽一把年紀，就算是偶爾回村，也是不可能跟人解釋什麽，爭辯什麽。畢竟，他要是解釋什麽，爭辯什麽，豈不是徹底跟沈至誠撕破了臉？
“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至臻沒有被沈至誠的話給威脅到，而是直接冷了臉，“你是一點兒是非都不分了嗎？”
“這次的事情，擺明了是小美這孩子的錯！”
“你不想著好好教她改過來，反倒是想要走些歪門邪道，借我的身份去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你當我是老糊塗嗎？”
“你還威脅起我來了，你當我是嚇大的嗎？”
“我看你是這麽些年沒在我身邊，忘了我是什麽性子了吧！”
沈至臻這一發怒，沈至誠就蔫了。
他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哥，我能咋辦？”
“小美是我閨女，她出了這種事情，我難道還能不管嗎？”
“你說得輕巧，你們都說得輕巧！”
“那我要問問你們，若是言言遇到這樣的事情，你們也不管嗎？”
嚎啕大哭著的沈至誠，忽然就把戰火燒到了沈默言的身上。
沈默言沒想到自己這都能中槍。
不過，既然這二叔把戰火燒到自己身上，那她自然不能幹站著了。
“二叔，您說的沒錯！”
“事實上，之前我的確是犯了些錯！”
“哦對了，我之前也結過一次婚的。”
“被男人給騙了！”
“後來我離婚了，又嫁了你現在的侄女婿！”
“二叔，你說的還真沒錯！”
“雖然我不像堂妹做的事情這麽離譜，但是呢，同樣是犯了錯。”
“我爸、我媽也沒怎麽管我。”
“因為，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
“自己做錯了事情，那就得自己承擔相應的後果。”
“二叔，我覺得，你與其在這裏找我爸鬧騰，倒不如好好想想，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老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
不是要往自己身上扯嗎？那就扯吧！
沈默言不怕丟人。
況且，她這些事情，沒有什麽見不得人。
若是燕航在意這些，他們也不會走到一起。
以前的時候，沈默言沒有安全感，總覺得她可能某一天得一個人養大小囡囡，但現在，沈默言的想法改變了。
她將努力過好每一天，不管將來如何變化，至少在現在，她跟燕航是夫妻，他們會一起養大他們的閨女。
……
沈至誠最終帶著宋菊花和沈明美走了。
沈至臻沒有去幫忙說情。
然後在年前的一天，沈默言接到親媽的電話，說是沈至誠帶著宋菊花和沈明美離開了京城，說是去南方深城做生意去了。
接到這個電話，沈默言便知道，噩夢般的上輩子離她遠去了。
因為，在之前的幾天，楚蕭然徹底判了。
勞改三年！
在楚蕭然判了後，蘇秋菊也離開了京城。
上輩子讓她痛苦的人，如今都已遠離了她。
新的一年到來。
鞭炮轟鳴的大年三十，沈默言心情大好，便喝了幾杯酒。
當天夜裏，她跟燕航成了真正的夫妻。
至於小囡囡，居然跟著她奶奶睡了一宿。
大年初一的早上，沈默言回過神來，又羞又惱，抓著燕航就是一通爆捶。
可惜，小拳拳捶胸口，軟弱無力，更像是撒嬌。
大年初二回娘家的時候，沈默言明顯感覺到了自家大嫂對自己的態度轉變。
林蕊如今已經從食品廠辭職，不是停薪留職的那種，而是徹底辭職。
不過，她還沒有參與到衣戀的分店籌備，而是在努力學習。
對於林蕊的這個變化，沈默語自然是舉雙手讚成。
能看到自家媳婦兒的如此轉變，沈默語同樣是內心歡喜的。
沈晨小朋友在磕頭拜年後，便拿著自己的壓歲錢撒丫子跑路了，要去買早就看好了的玩具刀劍。
這一日的沈家，歡聲笑語不斷。
沈默言看著一家人都在，再看正抱著小囡囡哄著的燕航，眼神有那麽一瞬的恍惚，眼前的一切仿佛成了一副被定格的照片，將所有的美好都留在了其中。
“燕航，帶相機沒？”
“我們照張相啊！”
回過神的沈默言，衝著燕航喊出聲來。
她，要把握所有的美好瞬間，直至人生的終點。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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