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河洛圖現
擺脫掉龍先生追擊的莫桑道人,終於鬆了口氣。如今第一步已然成功,接下來就需要全力趕往京內了。雖說來時的火車開了足有三天,但憑借自身血遁飛祭的特殊性,一夜之間跑個往返應該能夠實現。
隻盼符籙真能像他承諾那般,護住雲慧周全吧……等等……前麵……是什麽?
就在血遁即將消失在空地和密林邊緣之際,一道無聲無影的灰光赫然斬出,其角度之刁鑽,完全將莫桑道人逃離的路線包裹封閉。
這是,孤影!
沒錯,伴隨著灰光劍斬,還有他那特有的冷漠聲音:“虧得熊三爺提醒,否則還真要被你跑了。”
這劍光出現的太過突然,莫桑道人根本無法複刻之前的神級操作。隻能眼睜睜看著它離自己越來越近,然後……被人擋住了!
是符籙,居然是符籙!
此時他以自己的後背替莫桑道人擋下了孤影的必殺一擊!
血遁狀態中的莫桑道人驚呼道:“你不要命啦,如何敢以……”
沒想到嘴角已留下漆黑墨汁的符籙卻猛然伸出一腳,正踢在血遁之尾,令已然減速的他再度高速飛出。同時大笑道:“你的血那麽珍貴,一滴我都省不得讓它流出來,還是物盡其用吧。再見啦,老莫!”
原本被電網阻攔,已決定放棄的龍先生,見莫桑道人血遁身形受阻,便毫不猶豫重生起希望。如今尾端那條“困龍索”尚未返回,而他額上的龍型青盔是決不可妄動的保命之物。所以此時他便將剩餘的雙臂雙腿和貼身襯甲,共計五名龍鱗衛全部解除合體狀態,各自施展本命功法,重新追擊而去。
所幸莫桑道人也並非是那扭捏之輩,符籙受傷事已至此,多想無用,唯有將焦急和憤怒統統化為動力,能早一分返回,就能為大家帶來早一分的安全。所以再次逃離的血遁,其速竟是再升一檔,眨眼間便消失於密林之中。
而砍中符籙的孤影一擊得手便立即退走,其他四個也同樣撤去“四方獄”,不過卻並沒有向熊三爺匯合,反而施展身法,想繼續攔截莫桑道人。
兩夥人,或者說龍先生和孤影的想法一致,誓要將契書尋回才算罷了。隻是他們忘記了,還有符籙。
又嘔出一口墨血的符籙收起了常掛在臉上的笑容,雙眼掃過全場,低聲說道:“連累了二位兄弟,實屬抱歉,如能活過此役,符籙再向你二人告罪吧。”
之前始終插不上手、當然更多也是因為沒能力插手的胡牧陽心中一驚,立即道:“獸哥……你這是……臨終遺言麽……”
符籙難得又朝他笑了一下,隨即重回正色,腳踏罡步,手連點天,口中誦念道:“月日起戌從太歲,時從月建起順行,用事九宮破軍起,飛到坐山九宮停。我符籙今以自身墨血為筋骨,請畫一幅。河洛圖,現!”
一個“現”字敕令落地,天地之間忽然靜止。就連那樹葉的擺動、沙石的劃湧、細風的吹拂等等,全部歸於平靜。
隨即,白霧頓起,愈來愈濃。所有人的視線皆受阻隔,不僅看不清遠方,甚至慢慢連近處都無法分辨。耳邊好像聽到了聲音,如萬騎奔騰,如金戈鐵馬,如百萬雄兵山呼海嘯,如末日來臨萬物哀嚎。
胡牧陽艱難爬起,他深知這番異象乃是出於獸哥之手,但麵對這種種的無知,還是感覺有些恐懼。此時已看不清距離自己最近的雲慧小姐,至於更遠處的徐謙則根本不用做想。
不行,還是得找獸哥先問問清楚,別這樣下午沒困住對手,卻把自己人都給……哎,前麵那黑影應該是獸哥吧……
順著記憶中符籙所站的位置摸去,隱隱得見一個人形黑影在不斷晃動。胡牧陽拖著受傷的肩膀緩步走著,不住抱怨道:“獸哥你怕是剛剛受傷影響到腦子了吧,怎麽連我們都一並困起來了呢。這模模糊糊的啥都看不清,貿然出手的話,傷了咱自己人豈不……哎呦我,這特麽是個什麽玩意兒!”
就在胡牧陽慢慢接近那黑影時,黑影忽然暴起出擊。雖然仍沒看到對方的真實麵目,不過這股強大的血腥之氣就代表,這人根本不是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