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博弈對局
隨著茉莉動作,血魔怒吼一聲,好似剛剛拍向胡牧陽那一掌,裹挾著巨大威壓直麵攻來。
而符籙卻不見絲毫驚慌,仍是雙手攏袖的樣子,眯眼瞧著對方,嘴裏的話卻是對胡牧陽說道:“還沒見過你獸哥出手呢吧,今日便讓你開開眼。”
說罷,對著血魔之手微微挑頭,那隻站在胡牧陽身側的水墨猴子忽然向前翻滾,原本不過才及腰間大小的身形,未曾想居然瞬間暴漲。直至與那血魔並肩之時,“血手印”剛好來在頭頂。
墨猴弓足發力,雙臂舉肩,竟打算以肉身硬抗。
“咚”的一聲悶響,墨猴的雙手已然貼在血掌之上。血魔憤恨再次加力,將墨猴壓低了半分,墨猴也發出無聲的回應,托著血手再升起一寸。二人陷入僵持,短時間內定然分不出勝負。
對於血魔和墨猴那邊,茉莉壓根就不關心。隻見他伸手在自己胸前劃過,那凝成血魔的迷霧隨即開始不住的翻滾,沒多久,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剛好鋪在雙方之間,宛若棋盤。隨後茉莉對著棋盤伸手一指,自右上角的星位處赫然出現一名全身黑甲的惡靈士兵。
做完這一切,茉莉笑道:“隻看它們在那邊角力過於無趣,前輩你我不如以此地為盤,對弈一局?”
符籙皺皺眉頭不說話,但剛剛吃了一虧得胡牧陽卻以為他在示意自己主動出擊。遂朗聲道:“此等小計不勞兄長費心,小弟願意一試。”
符籙偏頭看向他,低聲道:“兄弟看出這棋盤中的隱秘了?”
胡牧陽眨眨眼:“棋盤?隱秘?”
符籙想了想,還是坦言道:“此人以血霧魔氣布設這縱橫交錯共計十九道的棋盤,又將那身著黑甲的血魔分身先手立於右上角的星位,看似好像表示尊敬,實則玄機暗藏。我們如要接招,下一步便需立白將於棋盤。隻是你大哥寫寫畫畫還行,但這手談之道確實……”
胡牧陽聽著聽著就明白了,縱橫棋盤,黑白交錯,先黑為攻,後白為守……不由得嘿然一笑,直接打斷他的話道:“放心,下棋而已,我不敢說自小便沉浸於此,但每逢與人交手定然勝多敗少,交給我吧。”
聽他如此篤定,符籙便輕鬆道:“如此甚好。來,我將這支神仙筆借給你,以靈力灌注其中,在想要落子之處凝神即可。”
說罷,自腰間抽出那隻神奇的毛筆,將筆鋒在舌頭表麵蘸了蘸,才交到他手裏。
胡牧陽看著一臉嫌棄,不過怎麽說這筆也沾上了“神仙”二字,想來是件寶貝。隨後將手中那柄神斧遞給符籙,隨後前踏一步,站在棋盤邊緣,看著對麵的茉莉冷笑一聲,隨後將“神仙筆”在手中挽出一道殘影,又瞬間指向其中。
隻見棋盤正中之位緩緩生出一股白氣,隨著白氣越增越多,最終凝為一個人形白將。
次手初步便落子天元!
符籙雖自謙不善此道,但怎麽說他也是活過千餘年的老妖精了。不善,指的是跟自己書、畫雙絕相比,卻並非他不懂這棋道。“金角銀邊草肚皮,三線拆二有根基。”哪怕是初學之人也知道那天元位置好比中原腹地,雖是肥美優渥但也隻能徐徐圖之。莫不是他故作逞強,實則一竅不通吧!
想到此處,符籙急忙出聲:“你這一字……”
“觀棋不語真君子,獸哥莫教人看了笑話嗷。”
剛出口的話就被胡牧陽直接懟回來,符籙隻好收斂心神,看那對方的第二手如何招架。
而茉莉此時也緊皺了眉頭,看著胡牧陽難以抑製的趾高氣昂和符籙呼之欲出的焦急神色,思量了許久。
先手天元之位的大師不是沒有過,但執白如此卻是聞所未聞。而且想到對麵那人年紀輕輕便擁有一身不俗實力,更是跟那位傳聞中的符籙先生以兄弟相稱,此戰由他代勞想必定是大家級別。想了又想,最終決定還是保險起見。遂果斷棄了之前預設的種種玄妙,將第二子緊貼天元之位,徐徐站立。
就在符籙驚訝對方如此的目的之時,胡牧陽根本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落筆,緊貼著對方的黑甲惡靈,設立白將。此時算是讓那黑子的前、右雙方堵住了。
茉莉見狀如此,心中有了底。不過是殘珍天元局而已,源自東島瀛洲,算是小眾但卻經典的局譜。不過破解之道也是容易,隻需以天元位為中心,旋轉半圓對稱落子模仿即可。不出七十手,必分勝負。且到了那時,自己這苦心布下的血魔琉璃陣也將初現雛形。屆時力借棋勢,便可順利屠其大龍了。
理清思路之後,茉莉心懷大慰,以模仿棋對應位置,幻化出黑甲戰士。
胡牧陽同樣沒有思考,再落一子。而茉莉在此手開始雖感覺不妙,但還是堅定立場,以鏡像落子加以應對。
如此又過兩手,棋盤裏除了右上角的那個黑甲惡靈之外,其餘八子皆在正中間呈交叉站立。輪到胡牧陽時,隻見他順著四名白衣戰士的位置,又起一人。隨後對於將要落子的茉莉竟是理都不理,轉身便回到符籙身邊,將神仙筆交還對方,沉聲道:“結束了,好在幸不辱命。”
不隻是茉莉一頭霧水,接過筆的符籙更是愣道:“你剛才說了個什麽玩意兒?”
胡牧陽不再保持故作的深沉,指著對麵的茉莉放聲大笑道:“對麵那個大傻帽好像把最開始那個黑子忘了,一直模仿我。可我是誰啊,愣是表現的沒看出來的樣子。瞅瞅,瞅瞅,五子連珠,贏得漂亮。”
符籙被驚到合不攏下巴,勉力問道:“合著你一直把這個當五子棋下呐!”
胡牧陽拍了拍手,又點了點頭道:“沒毛病啊,這玩意我從小就玩,不過如此立體卻還是頭一回。”
符籙還要再說什麽,隻是忽然瞥到對麵茉莉好似要吃人的神情,頓時喜上心頭,一陣大笑。
茉莉當真是恨,不僅恨對麵那小子的卑鄙無恥,更恨自己考慮太多竟然鑽進套中而不自知。此刻又見其擺出囂張模樣,瞬間氣血翻湧。再不顧及其他,雙掌合攏又驟然推出,一道黑光徑直斬來,將棋盤中的雙色棋子撞得粉碎,卻無一絲停滯,繼續貼地飛行。
符籙單手持筆,唰唰唰憑空作畫。眨眼間畫成落地,竟然是一顆巨大的頭顱。頭顱之上,口耳眼鼻皆有,那張嘴更是大的誇張。待得黑光臨近,那大嘴猛然一張,不僅將黑光徑直吞下,更是把隨之飛來的土石瓦塊一並吃光,最後還伸出猩紅的舌頭,對著不遠處的茉莉使勁吐了吐,欺辱至極。
滿身怒氣的茉莉受其嘲諷,恨意更甚,便想指揮血魔發動致命攻勢。隻是他忘記了,剛才血魔正在與那墨猴對拚勁力,隻因自己盛怒之下忽略了那邊,便被再無阻隔的墨猴得了先機,直接欺身而上,來在血魔近前,拳腳頻出。
大意的茉莉心煩氣躁,顧不得對胡牧陽繼續出手,隻能先把精力放在墨猴身上。不過此時不比剛才,先手已失,再想翻轉卻是極難。但如果就此跟著對方的節奏抵擋,用不了多久就能耗光自身神力。
沒辦法,隻能速戰速決了。
茉莉一邊控製血魔防禦墨猴的攻擊,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且隨著語速越來越快,便不斷有口水津液四散飛落。那點點水珠掛在空中彌漫的塵霧之上,頓時變成一個個手持利刃的小型惡靈。雖然皆是不足整米高矮,但數量繁多。沒多大功夫就有上百個落地。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惡心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