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場誤會
倪虹祭司向來自詡是堅毅之輩,故而此刻即將臨死,但雙眼卻沒有閉合。所以他清楚的看到那隻充滿了爆炸力量的手臂穿過自己的頭頸之側,擊向腦後。
打……打歪了?
但身後極近之處忽然泛起一聲悶哼,說明這拳並不是意外,其目標根本就是自己的後麵。
下一秒,不等她做出反應,就被胡牧陽一把揪住胸前的衣服扯向身後,隨即就看到他與一個身著滿星長袍的男子對戰來開。
剛剛是自己步步緊逼,胡牧陽抱頭防守;此刻卻見這男人猶如神靈附體,一招一式雖無章法,但磅礴的力量層出不跌,拳拳都打在對手心肺部位。如若不是那男子身上的長袍上不斷閃耀著星光,估計隻需一拳便能終了他的性命。
怎麽這狗賊竟有如此實力麽?那剛剛……難道是我錯怪了救命恩人!
但此刻已容不得她過多作想,因為那長袍就是與自己同屬聖教的滿星祭司。無論是救下已現狼狽的同僚,還是抓緊時間解開誤會,她都必須阻止二人。
隻是倪虹祭司才要有所動作,遠處又有一人斜空來戰。
此人身著半月長袍,於黑空中忽然現身,人未至,一抹月色亮光卻劃破夜空。
胡牧陽不驚反喜,將出之拳瞬間變幻攻勢,並掌成指,迎著那抹光亮堅定遞出,同時伴著一聲低喝:“驚雷指印!”
隻聽得“啪”的一聲脆響過後,那斜飛而來的長袍人又順著那道軌跡倒飛回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不斷抽搐。
倪虹祭司懊惱自己為什麽晚了一步,隨後快速衝向又準備進攻滿星長袍的胡牧陽,高聲道:“別打了,這是誤會!”
隻是二人雖見她跑來,但一個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用管,這倆小嘍嘍我三兩拳就能解決。”
另一人緩步後退,嘴裏卻說:“倪虹祭司快帶聖女離開,我來拖住此賊。”
眼看一場戰鬥即將開啟,忽然傳來一個弱小但又異常堅定的聲音:“滿星祭司回退,雙方停戰罷。”
胡牧陽尋聲去看,哎呀,竟然是那個被稱作聖女的小姑娘。
此時倪虹祭司也來到二人之間,焦急道:“這是誤會,不是敵人。這個他是……不對,你又是……”
情急之下竟然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最後還是那個小姑娘再次開了口:“我來說吧。這兩位跟倪虹姑姑一樣,都是我們聖教的祭司,是來幫我們的自己人;而這位胡叔叔,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雖然倪虹祭司一個勁的點頭,但胡牧陽還是表示懷疑:“小姑娘,你莫不是被他們洗腦了吧。自己人?自己人能從背後下毒手麽!”
此時那滿星長袍板著臉說道:“我二人任務歸來時聽得消息,月神教大舉入侵聖殿。料想情況屬實,教主定然會安排與聖女最親近的倪虹祭司擔任護衛,走天井避難。但我們隻知出口的大致方位,即便全力尋找,但還是慢了一步。遠遠得見你與這賊……這男子相鬥,便準備相助一臂之力。”
此時聖女來到了地麵半月長袍人的身邊,關切道:“您怎麽樣,有無大礙?”
那人已經停止了抽搐,但行動起來還是直感麻木,看了看手中已斷去半刃的彎刀,淡淡道:“技不如人而已,勞煩聖女掛牽。”
小姑娘點點頭,轉回來問道:“倪虹姑姑,咱們接下來去哪裏?”
倪虹祭司掃過這片漆黑的鬆林,歎氣道:“原本按照既定路線,咱們今晚應在木屋休息,待得天亮之後,穿過鬆林即可去往我聖教的發源之地。那裏雖說沒有信徒仆從,但兩位長老始終守護著那裏。不過如今我們的行跡已然暴露,應是有人背叛了聖教。”
滿星祭司此時也點頭道:“沒錯,那叛教之人便是曾經的青雲道長、現在我教的青雲祭司張法權!”
殘月祭司也符合道:“我二人正是接到了教中心腹的密報,才從臨縣飛速回趕。既然前路不甚安全,依我看不如轉道折向西北,先去我那裏。既能安頓好聖女,也不耽誤我們回援神殿。”
倪虹祭司此時已沒了主意,便點頭表示同意。而小姑娘卻轉頭看向胡牧陽,輕聲問道:“胡叔叔,你要跟我們一起麽?”
胡牧陽蹲下來,揉了揉她的頭發,引得幾位祭司一陣怒視。不過他隻當看不見,笑著說道:“咱們國家有句古話,叫道不同,不相……不相……”
倪虹祭司插話道:“不相與謀。”
胡牧陽白了她一眼,繼續說道:“反正就是你我走的道路不一樣,哪怕吃什麽好東西也都不香。接下來的路,有他們倆位又是星星又是月亮的保護你,就用不到我啦。”
聖女低下頭一陣失落,胡牧陽想了想又說道:“叔叔家裏也有一個小聖女呢,不過才三歲,有機會的話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小姑娘聽到這裏,頓時開心道:“好的好的,從小就沒人陪茜茜玩,你可一定要說話算話哦。”
說完話,又從身側的包包裏費力掏出一顆糖果,塞給胡牧陽,然後說道:“這是茜茜最喜歡的糖果,你幫我帶給小妹妹,當做送給她的禮物。”
胡牧陽一陣暖心,收下糖果之後,伸出一隻手來,翹起小指:“沒問題,咱倆拉鉤鉤,騙人的是小狗。”
茜茜也伸出一隻手,跟胡牧陽拉在一起,大笑道:“不,說謊的人是小貓咪,一輩子隻能……”
隨後一大一小兩個人同時說道:“咪咪叫!”
此時殷桃終於打完了電話,來到眾人身邊,左瞧右看弄不清個究竟。胡牧陽站起身,看了看星、月二人,然後又轉向倪虹祭司,挑眉說道:“本來害的你一身冰霜,還準備運動幫你驅驅寒。看來現在是省掉這一步了,我雖然救了你,但這次禍事畢竟是由我們引起的,算是兩不相欠吧。就此分別,你們保重。”
倪虹祭司心中起伏不定,麵對這個既恨又謝的男人,不知該說些什麽。那邊星、月二人已經準備妥當,隻等她去匯合。所以憋了半天,她也隻說了一句:“你們一直往東走,十公裏左右就能見到一個村莊,到時候無論是搭車還是選擇其他方式,很容易就能回去市裏。”
胡牧陽擺擺手,有感謝的意思,也有道別的意思,就是沒有半分的留戀。
殷桃好似看出了什麽,忽然一挑眉毛,轉身挽著胡牧陽的手臂,搖頭晃腦的一同遠去。倪虹祭司看在眼裏,心中卻笑歎道: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總以為所有同性都會跟你搶男人。不過這樣也真是美好呢,年輕的味道,不是麽。
被突如其來架住胳膊的胡牧陽微微發愣,以為殷桃還沒能從剛剛風雲穿梭的感覺中緩過來,所以也沒推開她。一邊想著是不是應該把這裏的事情告訴獸哥一聲,一邊向著倪虹祭司指明的方向緩步走著。
這東北初春的夜裏雖冷,但胡牧陽算得上是半個火神體質,殷桃也並非普通女孩,所以二人漫步走在林間小路之上,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
走著走著,胡牧陽忽然問道:“哎,剛才給你打電話那人是誰啊,磨磨唧唧的呢。”
殷桃笑道:“他就是我們特別調查組的組長嘍,平時哪有人敢對他大吼大叫,也就是你吧。不過沒關係的,剛才我已經跟他說了今晚的事情,他會派人來處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