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大戰將歇
對於零壹的觀念,胡牧陽不置可否,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零壹見狀,正想繼續說下去,但此時玄彬卻放下了雪茄,自言自語道:“打來打去這麽久也分不出個勝負,沒意思。”
說著話,玄彬從座位上站起,慢慢走向交戰雙方。
“明明都是強弩之末了,何苦還要硬撐呢。依我看,要麽你們雙方抓緊用出壓箱底的保命底牌,要麽幹脆就此停手,各回各家算了。”
在玄彬起身向展台附近走來時,魏構和蔣義就已經停手。畢竟這會還能留在場內的人,肯定都有自己的依仗。隻是摸不清這個玄彬究竟屬於哪一方的強援。
蔣義老成持重,盯著玄彬的腳步,並未開口,但魏構可沒這個耐性。本以為今晚的任務簡單至極,可沒想到半路卻殺出來個三板斧的蔣義來。此時自己未能建功,又折了蘇媚這個師妹,魏構正在惱火。這個玄彬主動參與進來,剛好讓自己發泄一些胸中悶氣。
隻見魏構轉身看向玄彬,懶洋洋的說道:“看來這位朋友比較喜歡管閑事,不過無妨,聽人勸吃飽飯嘛,我停手便是。”
話音稍落,魏構大幅度一揮手,像是淩空抓了些什麽。
他這邊一有動作,蔣義方立刻繃緊神經開始準備抵禦鬼魅般的攻擊。隻是等了片刻,別說偷襲,就連之前那種雖然摸不到但卻能真是感受到的壓迫力也頓時消失。
蔣義緩了口氣,正準備向玄彬道謝,但忽然好像想到了什麽,對著玄彬連忙吼道:“小心!”
此時玄彬正在緩步前行,雖聽到了蔣義的提醒,但速度不減,仍然微笑邁步。
這一刻魏構的臉上,浮現出了殘忍的笑容。
“噗”
仿佛有一隻漏了氣的大口袋在玄彬麵前綻放開來,隨後一縷半透明的灰色煙霧夾雜著腐肉的臭味四溢彌漫。
而這一切,不過是玄彬十分隨意的揮動了一次手臂。
不遠處原本一臉玩味的魏構忽然臉色泛白,繼而不受控製的嘔出一大口鮮血。
他驚恐的指著人畜無害模樣的玄彬,難以置信道:“你……你是……”
“如今你還剩最後一副陰身,我不介意幫你一齊留下。”
玄彬說這種狠話,就好像在說早餐吃的豆漿油條一樣自然。不過這話落到魏構耳朵裏,卻早已體如篩糠。慌忙後退幾步,甚至撞翻了展台下方的一盞琉璃燈都不自知。
幾秒鍾驚愕過後,魏構強自壓下心中滔天波瀾,用衣袖抹過嘴角,肅穆而立。然後他先是轉身,向著柳如煙方向深鞠一躬。起身後沉聲說道:“不知百柳山莊有高人坐陣,今日我等冒犯了柳夫人及所邀賓客,其罪無可赦,魏構甘願請罰。”
這這這,又是耍的什麽詭計!
別說是柳如煙不信,在場之人麵對這突然轉變的畫風都無法立即適應。
柳如煙倒是希望他們能盡快退走,好靜下心來收拾此間這個爛攤子。可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後還是把目光投向高深莫測的玄彬。
玄彬此時又給自己續上一直雪茄,吐出濃煙後隨意說道:“柳夫人宅心仁厚,懶得與你們計較,可你自己卻不能就此算了。這樣吧,你自斷一臂,再回去將此間風波擺平,最後拿出天翊集團一半股份無償注入進百柳山莊,就算是贖了你今日之罪。”
這玄彬到底是什麽來頭,竟然如此狂妄。
可不想那魏構僅僅皺了皺眉,便開始在嘴裏嘟囔著什麽。正當眾人以為他麵對玄彬苛刻的條件正要反擊之時,在魏構身邊,瞬間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人形輪廓。
乍一看去,身材體型都與魏構如出一轍,唯一不同之處就是影子手裏還攥著一把影子刀。
沒有遲疑,影子魏構雙手持刀,舉頭劈下。眨眼之間,真正魏構的整條右臂便被齊根斬下。
魏構冷汗遍布臉頰,哆嗦著以口語控製影子消散,而後再次向柳如煙和玄彬深施一禮。最後,迅速咬牙消失在出口,隻一瞬間,便不見人影。
從始至終,魏構一眼都沒看過自己的那條斷臂。
見到玄彬三下兩下就解決掉魏構這個大麻煩,柳如煙直呼幸運。正準備開口之時,卻被蔣義直接搶了話:“感謝先生正義出手,這份情誼老夫記下了,他日必定償還。隻是這‘滴血蓮花’牽涉幹係甚大,所以還請先生給予方便。”
隨後蔣義轉身麵向柳如煙,繼續說道:“柳夫人,雖然山莊剛剛經曆波折,按理說我不該在此時還糾結於拍賣品的歸屬問題。隻是你應該清楚,這東西留在手裏會引發多大的麻煩。之前我承諾的兩個億仍然算數,在此之上,我再加五千萬,當做給百柳山莊的補償,你看如何?”
柳如煙原本還在擔心這燙手的山芋如何處置,沒想到蔣義居然主動提起繼續交易,正中下懷。所以她連忙說道:“蔣爺高義,如煙銘記於心。我這就將佛寶請出,仍然按之前的兩億成交即可。”
說罷,柳如煙便準備撤去陣法,盡快交易。
隻是此時玄彬卻忽然開口道:“不急不急,我還有話要說。”
柳如煙聞言停下動作,轉頭看向玄彬。蔣義同樣將目光投過去,隻是這次眼神冷了許多,同時說道:“玄先生想說什麽?”
玄彬笑道:“別這麽緊張,我對那玩意沒興趣。隻不過比較好奇,為什麽你不惜暴露出隱藏了三十多年的身份,也要得到這枚‘滴血蓮花’。”
蔣義眯起眼睛:“這件事與玄先生有關麽?”
玄彬隨便尋了一把無人的椅子坐下,答道:“我剛剛不是說了麽,好奇。”
蔣義聞言冷笑道:“既是如此,那蔣某可就恕難從命了。”
玄彬撣落掉身上細微的煙灰塵沫,隨意道:“你這人挺健忘啊,剛剛才承了我的情,這麽會功夫就轉身不認賬了。”
這時的蔣義一邊在暗中用隱秘手勢提醒自己的義子們,隨時準備結陣迎敵,一邊不動聲色道:“其他事都好說,但這‘滴血蓮花’我今日是收定了。玄先生若同樣感興趣,不如你我手下過過招,如何?”
“過招?”玄彬大笑出聲,繼續道:“就憑你這形似神全無的‘不動明王陣’?哦,不對,應該按你的說法,叫做‘八風不動陣’。”
這一刻蔣義心神大震,他如何能夠知曉我這陣法是脫自於“不動明王陣”!
不過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心中荊棘再盛,臉上卻能夠絲毫不顯。
蔣義神情悠然,輕鬆道:“即便被你認出來又如何,不要以為你三言兩語哄騙了那個魏構,就真能把我唬住。而且剛剛你不是也說了麽,即便我等與你對戰不敵,那不是還有一個壓箱底的保命絕技嘛。”
玄彬恍然大悟道:“對對對,你不提我差點忘了。這‘不動明王陣’分攻、守兩種陣型。剛剛你隻結成了那個所謂的‘八風不動陣’,現在倒是可以試試你攻擊陣型的實力如何。”
聽完玄彬的話,蔣義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自己所掌握的這門“八宗義”,的確如其所說,脫胎於‘不動明王陣’。隻不過自己所學內容隻有上半篇的守型,而失了下半篇的攻型。這幾十年來,始終在暗自參悟下半篇,隻是一直不得要領,進展緩慢。這也算得上是僅次於真實身份之外的一個秘密了。
今日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一語道破,蔣義此時當真已經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