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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霸氣外露

  三人緩步走到石崎老人提到的“子午陰陽陣”邊緣,白羽一臉嚴肅的站在前麵,胡牧陽被妻子白若溪攙扶著稍稍落後。


  此時的胡牧陽當真是身心俱疲。


  剛剛石崎老人那一腳之威尚未消退,受傷的左臂雖經妻子若溪簡單的治療後,已經恢複知覺,但仍舊無法自如活動。況且那透過手臂侵入大腦的霸道靈力更讓自己頭痛欲裂,幾近昏厥。若不是依然能夠感受到真實發生的這一切,胡牧陽隻會認為自己在做夢罷了。


  自己從小便堅守著與父親的諾言,異能之力從未人前顯現,即使每晚子時運行功法,也總是警覺異常,甚至連妻子若溪都不知曉。可僅僅這一夜時間,不僅前後出現了蟲蠱師、寄生者,還意外遭受到其身為妖的石崎老人和黃鸝出手奪寶,而那所謂的寶貝居然就是父親曾經用過的煙袋鍋子。


  若隻如此這些也便罷了,最讓他難以接受的,卻是那個從記事起就結為玩伴、成年後便依約成婚的妻子,在麵對眼見這一切詭異之事時竟顯得極為平淡,毫無驚訝之感!同樣那個喜歡醉酒之後胡言亂語的江湖郎中、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四叔白羽,也忽然從“白大夫”變成了“白四爺”!而且在談笑之間便輕易解了自己的性命之危。現在更是將那些平日裏隨處丟棄、髒的看不出本色的黑針耍的漫天飛舞,驍勇淩厲!

  胡牧陽不禁疑惑:母親不是說,像我們這樣的異能者,世間少之又少,甚至極有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遇到。可那眼前這些人,又當如何解釋……


  胡牧陽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


  再說那站定於陣前的白羽,一臉嚴肅的看著三枚烏足金針自行分解進攻。夜風徐徐,帶動鬢角發絲隨風輕舞,皎白的月光透過其魁梧而挺拔的身軀,映照在雪地之中,宛若遺世而立的仙人臨凡。這與其往日裏散漫不羈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隻可惜這高人之姿才剛剛顯露,便聽到陣中石崎老人的激將之言。白羽頓時卸去一身王者風範,迅速恢複到平時狀態,對著陣中之人開始破口大罵:“老匹夫,真是不要臉至極。你少說都得比我多活了五百年,我可沒你這麽個老不死的朋友!”


  石歧老人聽到白羽答話,雖然難聽,卻毫不惱怒。但因此時已缺三分之一的舌尖,故而說話有些混沌:“白四爺,說到老不死這事,老朽記得你白家的首席供奉白誌恒前輩,如今已得有八百多年的壽元了吧,卻不知它老人家身體康健否?”


  聽到石歧老人提到“白誌恒”這個名字,白羽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麽。最後低頭暗罵一句,又重新指向陣中,道:“好你個老黃鼠狼,大難臨頭尚不抓緊求饒,還出奸計離間我和誌恒老大的感情,看來你也並不是特別在乎這個小女娃的性命啊。那好,今日我便收了她的魂魄,看你回族裏如何交差!”


  說罷,白羽雙掌上下翻飛,其結印軌跡肉眼難辨。


  隨著白羽運功變招,陣內的烏足金針也仿佛活了過來。


  方才那三枚金針懸空而立,卻是因為黃鸝擅自衝動導致陣法的被動激活,這才自行分解進攻,所幸命懸一線之際終被石歧的“紫金鍾”所擋,目前仍在叮當作響,一時間難分勝負;而此時,“子午陰陽陣”外圈剩餘的六十九枚烏足金針皆已盡立半空,且針尖齊齊指向護著黃鸝的“紫金鍾”,嗡嗡作響,好似興奮異常。隻待白羽一聲令下,便可瞬息攻去!


  見白羽不由分說便直接出手,石歧老人著實是摸不清對方的真實想法。究竟是起了殺意打算徹底留下二人,還是攻心恐嚇使用詭計陰謀。


  不過此刻已沒有時間可供細想,老人隻得脫口高呼:“白四爺且慢動手!我二人名為爺孫,實則主仆身份,此番外出乃是執行家族任務。之所以對這胡家小哥出手,也隻因他手持胡家重寶而招搖過市,且處處透著詭異,不得已才試探一二。”


  說到這裏,石歧老人偷瞄著白羽的動作,見其沒有繼續運功,便接著說道:“能受白四爺如此照拂,想必這小哥定是胡家嫡親。所謂不打不識,咱五大家族向來同氣連枝,今日之事也終究不過一場誤會。況且此刻我已損失舌尖精血和體內三成靈力,以此權當賠罪,分量也應足夠。再說總這麽僵持也不是個辦法,不如你我二人就此撤去功法,各自離去如何?”


  說罷,石歧老人緊繃心弦,緩緩收功,以示誠意。


  見那些不知疲憊的飛針細絲也已重新化為烏足金針停止攻擊,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此時紫金鍾已去,少女黃鸝便重新展露於雪地之上。


  黃鸝人在紫金鍾腹內,卻將二人對話聽的清楚。知道這駕馭飛針的中年人功法了得,實在不宜再起矛盾。故而老人雖撤去了紫金鍾,但自己卻沒有依循前例衝動行事。隻將雙手環胸而立,蹙眉盯著那人。


  白羽隨著石歧老人緩緩收功,這才撤去金針封殺。待紫金鍾完全消散之後,竟發現其中護著的居然是一位妙齡少女,不禁高聲疾呼:“哎呀呀,這老黃鼠狼果真無恥,弄個王八殼子一樣的破金鍾,裏麵竟然護著這麽一個漂亮的女娃娃。嘿,小姑娘,你爹娘是黃家何人,說不得叔叔跟你娘親還是舊識呢!”


  黃鸝礙於對方實力,本已收斂脾氣,靜待老師石歧與其交涉即可。卻沒想到這中年修者竟如此放蕩,頓時銀牙緊咬,雙目噴火,恨不得用眼神生撕了他。


  石歧老人見狀,雖也覺得白羽之言有些孟浪,但實在不願再起衝突,便替黃鸝答道:“這女娃是老朽的親傳弟子,更是黃二爺表兄黃龍業的獨女。論起輩分,也算是你白四爺的表侄女。”


  因為缺了一截舌頭,所以說話始終不利索,呼呼透風。


  白羽聽他說完,便開始上下打量黃鸝。片刻之後,緩緩點頭:“嘖嘖嘖,原來是黃龍業的閨女,難怪有此跋扈脾氣。如此說來,秦香芸便是你母親嘍?嗯嗯,沒錯,越看越像是香芸年輕時候的樣子。”


  黃鸝聽到此處,再也無法忍受,指著白羽,咬牙恨道:“不許你提我母親的名字!”


  與此同時,石歧老人也正色道:“白四爺,還請放尊重一些。老朽雖是妖化靈修,但主辱臣死的道理,並非不懂。方才,我已盡顯誠意,可四爺若是一再逼迫,說不得我這老畜生也隻有舍身一戰了!”


  無視黃鸝的怒目相向,白羽直麵石歧老人忽然暴起的身勢,一抹之前戲謔的表情,緩緩說道:“與我舍身一戰,你也配!我還就明確告訴你,這小子不僅是胡家嫡係嫡親,更是我白羽唯一的姑爺!之前你以大欺小踢了他一腳,現在不過是斷了半截舌頭。怎麽,你認為這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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