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戲謔
宮宴結束後，一連幾日李洛一直被夜無辰勒令不許出大門一步，她幾乎一點自由也沒有。好想念外麵啊，哪怕在青樓當青樓女子我也願意啊！
“晴兒，我要出去，我要自由，我要反抗！”李洛坐在花園回廊的美人靠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發狂跟身邊的晴兒抱怨。如果雲千殤在他應該有趣多了，可是夜無辰壓根不讓她出門。
今天她穿一身白紗的及胸長裙，這種服裝就是現代朝鮮服的原型。既然不用出門，她把頭發也一樣長長地在背上散著，隻用一根粉色長帶係了。這身打扮倒是既居家又輕盈。
李洛欣賞著眼前的新荷，心情舒暢許多。“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她輕輕吟出楊萬裏的詩。如此小詩，三兩小詞，卻別致得緊。
夜無辰道：“這也是你做的詩嗎？”
李洛懶得理他。看著湖心的一個小島，自言自語道：“聽晴兒說那上麵好漂亮呢，那裏有個竹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帶你去。”夜無辰一言未落，雙手已經把她抱起，踏著那荷葉向心“飛”去。
“啊！”李洛驚得一呼：“你幹嘛？”
夜無辰冷冰冰地說：“不想掉下去就抱緊我。”
李洛隻有按照他說的做，她還不想掉進這荷根橫生的湖裏。想想就知道一定會死的很慘，要知道她現在正在飛耶！
夜無辰是月白色長袍，她是白色紗裙，輕風拂麵，衣袂飄飄。李洛側頭看向夜無辰那張邪魅的臉，擁有如此容顏，將來不知會另多少女子癡迷。發上的錦帶被風吹了去，兩人的長發細細地糾纏在一起，李洛不由地往他身上靠了靠。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李洛也不能免俗，可是一想到他之前的行徑，她就對他愛不起來。像現在這樣多好，至少他學會“助人為樂”了。
“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嘛。”被夜無辰放到湖心島的平地上，看著四周的美景，李洛說道。
夜無辰長笑：“哈哈。你還是愛我的，對嗎？”
李洛白他一眼：“剛想誇你助人為樂，算了，這麽自戀，哪經得起別人誇啊？”
她兀自在小島上轉悠，夜無辰慢慢地跟在她身後，看她在竹林裏飛舞。
“啊！”李洛的一聲大叫讓夜無辰趕忙加緊了步子。他看到李洛被獵人的夾子夾住了，好笑地看著窘迫的她，而並不急著上前解救。
李洛大罵：“夜無辰，你欣賞夠了沒有？夾住我的肉了啦，快幫我把它們弄開！”
夜無辰輕輕搖頭動：“這，可不是求人的姿態。”
李洛有點氣急敗壞，現在這個姿勢讓她累個半死：“夜無辰，你個見死不救的小人！等我傷好了，姑奶奶絕不放過你！。”
夜無辰看她出言無狀，直驚得目瞪口呆，又感到十分好笑：“哈哈哈哈，沒想到丞相的女兒，我的王妃竟然也懂市井俚語。你的話如果讓丞相知道，不知道他會如何修理自己荒唐的女兒？”
李洛慌忙改口：“王爺，你人最好了，我最多再不罵你了，求你快把夾子取了吧。我好疼啊。”
夜無憂看她說話間已經帶出了哭腔。這竹林有很多獵物，獵人常常在此布下陷阱，誘捕獵物。她一定疼得厲害。
夜無辰撥弄著夾子來，為了保護李洛不再被夾傷，夜無辰的手被勾出了好幾條長的口子。
“你……”李洛想說些什麽感謝的話，可看著夜無辰專注的神情，竟生生咽了回去。他手上的口子有幾處已經滲出血了，猩紅妖冶，如它的主人一般。
終於取出來了，天很黑了。“好痛啊！”李洛眼淚汪汪。她受傷了沒辦法行走。隻好在此過夜，等天亮。
兩個人第一次這麽近，看起來極其曖昧。
“我想要你”聲音裏竟然有些許的顫抖。
“啊？”李洛一時竟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拉住李洛的一條胳膊，把她順勢帶到自己身上，雙臂緊緊抱住她，下一秒雙唇已經覆上了她的。李洛完全被這突來的變故搞蒙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即使對他再放鬆警惕，也應該意識到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從各方麵看都過於正常的男人。
“你做什麽？！”李洛看著夜無辰已經伸向自己中衣的手，被他強迫著躺在了草地上，而他……正壓在自己身上。
他縱有千個優點，但自己不愛他，
這是一個永遠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的缺點。李洛猛地朝他的脖子咬去。
“啊，笨女人”出乎意料的，夜無辰竟然放開了她。“哈哈哈哈。”上麵傳過來的聲音是夜無辰邪魅的大笑。
看到“衣冠楚楚”地站立在旁邊，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在這裏看來一場戲一般。李洛趕快從地上起來，整理好淩亂不堪入目的上衣。想想剛才裸地呈現在他麵前，看看他現在得意非常的神態，李洛感覺從未有過的羞恥。
這個男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多情、野蠻、任性，而是太自以為是了。
氣氛有點尷尬，需要找個話題來化解。李洛看著翠綠的竹子說：“你說竹子有花嗎？”
夜無辰撫摸著竹子緩聲說：“沒有啊！他隻有竹葉”
“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叫《竹生花》，
他本是北國的一位博學的王子，遊曆到此。
而她隻不過是建康城中一名青樓歌妓的丫鬟。
到這煙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大多人都會選擇風花雪月，而他卻唯獨選擇了一個還是黃毛丫頭的她，隻因那名歌妓跳舞時她哼唱的那曲＜＜佳人曲＞＞，他從後台萬花叢中牽她的手出來，羨煞旁邊千百佳麗。
＂待我長發及腰，公子娶我可好？＂
驛站古道旁的一棵桃樹下，她低身拂一枝桃花輕嗅，回眸一笑，清麗不可方物。
不遠處的他不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哈哈，傻丫頭，你當生活是說書人口中的戲文啊？＂
＂我才不傻！我隻是小，但我也知道，世間萬物都抵不過'堅持'二字，就像那屋簷下青石上的流水溝，青石自是堅硬，可終抵不過日久天長、水滴石穿。你說是嗎，公子？公子不願等我嗎？＂
＂哈哈，好吧。＂他見她竟認真起來，隻好順著她，學著戲文裏的樣子道：＂待我君臨天下，迎娶姑娘為妃可好？＂
＂嘻嘻，好。我們都要等，不過，也不能一直等吧，我老了也許公子就不會要我了，那我就等到它開花吧。＂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驛站外的一叢竹子。
＂若那時你還沒來娶我，我就嫁給別人！＂
＂哈哈，傻丫頭。＂他心想，竹子哪有開花的，天真又癡情的傻丫頭。
一年後，北國發生叛亂，他徹底流落異鄉，成了孤家寡人。心灰意冷的他躲進深山古刹，剃度出家，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卷晨鍾暮鼓相伴，所有的家國天下夢想都隨風而逝，化作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十年後，他心結終開，一日踱步至寺外，見一叢竹在風中搖曳，不禁想起那句：＂竹生花，若你還沒來，我就嫁給別人！＂
他搖頭苦笑，長歎一聲，又走進了青燈古刹。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他早已成了個老和尚，卻突然發現寺外那叢竹子不見了。
他叫來一個小沙彌詢問。小沙彌說：＂您老說那叢竹啊，一年前就沒了，聽說是住在竹林後的那位婦人給砍掉的，就在她病逝的前一天。不僅竹子，連後山的那棵桃樹也一起沒了。＂
＂桃樹？婦人？＂
＂是啊，桃樹也是那位婦人栽種的，據說是為了紀念一位故人，每年桃花開的時候都會到桃樹下等那個人，可惜那人一直沒出現。＂
＂哦。。。＂他似是又陷入了一場久遠的記憶之中，直到小沙彌的一聲驚喜的喊叫，驚醒了他。
＂師祖！師祖！原來竹子真的會開花，原來那位婦人真的沒騙我！＂
＂什麽？什麽！＂
小沙彌險些被他的表情嚇到，不過還是把手中的一本書顫巍巍地捧到他麵前。
他看見那書上赫然寫著：
竹生花，其年便枯。（＜＜山海經＞＞）
來年春天，後山的桃樹重新出現在一個孤墳旁，並開滿了花，寺外的叢竹也開始複蘇，隻是不同的是，往年守護他們的婦人，如今換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僧，癡癡佇立，遙望那棵桃樹，如同看一個故人。
再待來年，桃樹下再添新墳。寺外叢竹碧翠，清風徐來，竹枝搖曳，如同時不時地俏麗回眸，看一看它守護的那座深山古刹，偶爾，古刹裏也會傳來遲鈍而悠遠的鍾聲。
夜無辰看著一襲白衣勝雪，披瀉月色清輝，愈發襯得女子膚白似雪，明眸皓齒…三千青絲隨意挽髻墜於腦後，夜風揚起發尾，拂過翻飛衣袂與手中竹子。原來她是那麽美，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終於取出來了，天很黑了。“好痛啊！”李洛眼淚汪汪。她受傷了沒辦法行走。隻好在此過夜，等天亮。
兩個人第一次這麽近，看起來極其曖昧。
“我想要你”聲音裏竟然有些許的顫抖。
“啊？”李洛一時竟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拉住李洛的一條胳膊，把她順勢帶到自己身上，雙臂緊緊抱住她，下一秒雙唇已經覆上了她的。李洛完全被這突來的變故搞蒙了，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即使對他再放鬆警惕，也應該意識到他是一個男人，一個從各方麵看都過於正常的男人。
“你做什麽？！”李洛看著夜無辰已經伸向自己中衣的手，被他強迫著躺在了草地上，而他……正壓在自己身上。
他縱有千個優點，但自己不愛他，
這是一個永遠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的缺點。李洛猛地朝他的脖子咬去。
“啊，笨女人”出乎意料的，夜無辰竟然放開了她。“哈哈哈哈。”上麵傳過來的聲音是夜無辰邪魅的大笑。
看到“衣冠楚楚”地站立在旁邊，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隻是在這裏看來一場戲一般。李洛趕快從地上起來，整理好淩亂不堪入目的上衣。想想剛才裸地呈現在他麵前，看看他現在得意非常的神態，李洛感覺從未有過的羞恥。
這個男人最大的缺點不是自私、多情、野蠻、任性，而是太自以為是了。
氣氛有點尷尬，需要找個話題來化解。李洛看著翠綠的竹子說：“你說竹子有花嗎？”
夜無辰撫摸著竹子緩聲說：“沒有啊！他隻有竹葉”
“那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叫《竹生花》，
他本是北國的一位博學的王子，遊曆到此。
而她隻不過是建康城中一名青樓歌妓的丫鬟。
到這煙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大多人都會選擇風花雪月，而他卻唯獨選擇了一個還是黃毛丫頭的她，隻因那名歌妓跳舞時她哼唱的那曲＜＜佳人曲＞＞，他從後台萬花叢中牽她的手出來，羨煞旁邊千百佳麗。
＂待我長發及腰，公子娶我可好？＂
驛站古道旁的一棵桃樹下，她低身拂一枝桃花輕嗅，回眸一笑，清麗不可方物。
不遠處的他不禁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哈哈，傻丫頭，你當生活是說書人口中的戲文啊？＂
＂我才不傻！我隻是小，但我也知道，世間萬物都抵不過'堅持'二字，就像那屋簷下青石上的流水溝，青石自是堅硬，可終抵不過日久天長、水滴石穿。你說是嗎，公子？公子不願等我嗎？＂
＂哈哈，好吧。＂他見她竟認真起來，隻好順著她，學著戲文裏的樣子道：＂待我君臨天下，迎娶姑娘為妃可好？＂
＂嘻嘻，好。我們都要等，不過，也不能一直等吧，我老了也許公子就不會要我了，那我就等到它開花吧。＂
他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驛站外的一叢竹子。
＂若那時你還沒來娶我，我就嫁給別人！＂
＂哈哈，傻丫頭。＂他心想，竹子哪有開花的，天真又癡情的傻丫頭。
一年後，北國發生叛亂，他徹底流落異鄉，成了孤家寡人。心灰意冷的他躲進深山古刹，剃度出家，遁入空門，從此，青燈古卷晨鍾暮鼓相伴，所有的家國天下夢想都隨風而逝，化作了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
十年後，他心結終開，一日踱步至寺外，見一叢竹在風中搖曳，不禁想起那句：＂竹生花，若你還沒來，我就嫁給別人！＂
他搖頭苦笑，長歎一聲，又走進了青燈古刹。
又過了不知多少年，他早已成了個老和尚，卻突然發現寺外那叢竹子不見了。
他叫來一個小沙彌詢問。小沙彌說：＂您老說那叢竹啊，一年前就沒了，聽說是住在竹林後的那位婦人給砍掉的，就在她病逝的前一天。不僅竹子，連後山的那棵桃樹也一起沒了。＂
＂桃樹？婦人？＂
＂是啊，桃樹也是那位婦人栽種的，據說是為了紀念一位故人，每年桃花開的時候都會到桃樹下等那個人，可惜那人一直沒出現。＂
＂哦。。。＂他似是又陷入了一場久遠的記憶之中，直到小沙彌的一聲驚喜的喊叫，驚醒了他。
＂師祖！師祖！原來竹子真的會開花，原來那位婦人真的沒騙我！＂
＂什麽？什麽！＂
小沙彌險些被他的表情嚇到，不過還是把手中的一本書顫巍巍地捧到他麵前。
他看見那書上赫然寫著：
竹生花，其年便枯。（＜＜山海經＞＞）
來年春天，後山的桃樹重新出現在一個孤墳旁，並開滿了花，寺外的叢竹也開始複蘇，隻是不同的是，往年守護他們的婦人，如今換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僧，癡癡佇立，遙望那棵桃樹，如同看一個故人。
再待來年，桃樹下再添新墳。寺外叢竹碧翠，清風徐來，竹枝搖曳，如同時不時地俏麗回眸，看一看它守護的那座深山古刹，偶爾，古刹裏也會傳來遲鈍而悠遠的鍾聲。
夜無辰看著一襲白衣勝雪，披瀉月色清輝，愈發襯得女子膚白似雪，明眸皓齒…三千青絲隨意挽髻墜於腦後，夜風揚起發尾，拂過翻飛衣袂與手中竹子。原來她是那麽美，美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夜無辰搖搖頭，怎麽可以這樣，我是愛上她了嗎？我愛的人是遠在南疆的上官菲菲，不……我對她隻是報複。同時也用對上官菲菲的懷念來懲罰自己。自以為是的深刻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