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嗬竟不死心回來尋死
謝夙秉鳳眸冷凝著地上的瘋女子。
若非今日所見,他根本記不起她這人呢。
隻是……
“朕記得大赦名冊中,你理應被流放,嗬,竟不死心回來尋死!”謝夙秉醞著隱隱的怒氣,重嗤了聲。
當初傅令曦生下雙生子的謝以祜謝長泰時,他下了一道旨大赦天下, 祁瀲瑤自是也是在大赦名單之中。
隻為了給孩子積德積福,他應了傅令曦,隻將人流放,並未要取她之性命。
有誰會料想到,她竟還能在所布下的暗影眼皮底下逃脫,且潛伏等待機會加害傅令曦!
祁瀲瑤深凝著眼前,恨不得提刀殺了自己的男子, 即便擠出一抹笑容, 卻也顯得有多麽的蒼白。
“也好。此番總算心狠一次,也算是對得住您對我的恨意不是?”近乎自言的呢喃,祁瀲灩脖頸一軟,垂低下頭顱。
聞言,謝夙秉眉心動了動,卻見她再次抬頭,他眸色一凜。
見,祁瀲瑤喉間溢出一道鮮紅轉而變黑的血液,眼中露出得意之色,對自己笑了起來,道,
“皇上,臣妾先走一步了,黃泉路上不寂寞啊。”
聞得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謝夙秉眉心緊了緊。
這時候,克傸擺脫了黑衣人,終於趕了上來, “皇上!”
上前一跪。
他發現,躺在血泊之中狼狽的祁瀲瑤,被驚了驚,視線轉向、落在謝夙秉的身上——
隨後,寒一也趕了上來。
瞧見地上即將要斷氣的祁瀲瑤,當即出手封住了她的穴道,暫且算是留住了她半柱香的性命,逼問道,“紫欒在哪兒!”
對上他簇著兩團火焰的眸子,祁瀲瑤反笑看著他,似古怪而憐憫,嘴角噙著淡淡的譏誚,道,“死——了——”
“噗!”
寒一並非克傸,他隻聽命於傅令曦。
對於眼前的祁瀲瑤,他是半點同情都未曾有過。
隻見,他在祁瀲瑤故意刺激他,說出那話的時候,他驀然抽出身上的短匕, 直直插入她的大腿上——
祁瀲瑤受了重創命不久矣。
加之她在之前已服下了劇毒, 在謝夙秉沾染了她身上的血液的時候, 她血內的毒足夠催動他體內的蠱毒,想與之同歸於盡。
此時,他的蠱毒怕也是要發作了。
將死之人,祁瀲瑤心思全然不在自己的身上。
哪怕是寒一,將刀狠狠地刺入自己的身體的時候,她根本都察覺不了疼。
寒一臉上閃過一瞬的震驚,等意識追來的目的,他臉色沉下,怒道,“你若是不說,娘娘自有千萬種,能夠讓你乖乖開口的法子!”
說著,寒一欲要將人帶走。
“皇上?”
麵對寒一根本未曾把謝夙秉放在眼裏,的大膽行徑,克傸壓下不滿,轉而看向謝夙秉,等候他的吩咐將人攔住。
哪怕寒一是宸皇貴妃娘娘的手下,也不能如此大逆不道,在帝王的眼皮之下將祁瀲灩帶走,連尊重他一聲都不曾!
聞言,寒一頭也不抬,將人拎破布般似的提起,飛向來時的方向。
謝夙秉緊跟其後。
為的並非是害怕寒一再傷了祁瀲瑤,而是他擔心傅令曦誤會自己。
一行人後腳剛離開,身後不遠處的叢木裏,隱身了的阮貞筠,隱在一片翠綠之中,走動間彷如湖麵的波光粼粼。
若非是細看,那是絕無人能夠發現他的存在。
他目光死死地盯著謝夙秉離去的背影。
“接二連三地中毒,他竟然還能安然無恙?”果然是拿大劇本的男主一號,可他不相信,這麽多招都整不死他!
阮貞筠算了算日子,宮裏頭那邊送來的消息,應當很快就能送到謝夙秉的手裏。
他能等!
……
“國師大人,你可找到出口啊。”謝以祜擰眉,也不催促周叔旦,但不得不提醒他,仨人已在這破地方轉了不止十次以下。
“沒完沒了地走,讓我看,條條路都一個樣啊。”謝長泰叉著腰,指著方才才走過,那樹上還綁著她係上的紅緞子做記印的地方。
隻要不瞎都能認出。
周叔旦不可能否認自打嘴巴,隻得摸了摸鼻子,訕笑道,
“老道這不,故意的嘛。就是想要試試兩位小祖宗,可知在野外求生的時候,遇上這些,你們會是如何做的。”
見周叔旦強詞奪理,謝長泰當即反駁道,“國師,你是當咱們還是五六個月的奶娃娃啊?”
對上謝長泰鄙夷的目光,周叔旦越發覺得自尊心受創,兩位小祖宗並非平常老百姓的娃,並非他隨便糊弄一下便成了。
“老道再娘娘送信去,希望她收到後派人來接應咱們。”
聞言,這回輪到謝以禃反駁,“父皇身在前線,母妃擔心他都夠了,國師還要給她添堵?”
“呃、”這話他真接不住。
周叔旦抓狂地撓著後腦勺,思前想後向傅令曦求援,那是最好的辦法。
哎呀,小師妹啊,你咋生得個個都是妖孽,讓老道無地自容啊!
於是乎,某人認命道,“老道符籙師比不上娘娘,但送個信兒那是最萬無一失之事,且不關給娘娘添堵之事。”
瞧周叔旦打定主意是要讓傅令曦派人過,謝以祜看了謝長泰一眼,她便知得自己哥哥的意思。
見謝長泰從自己的小兜裏掏出了數條小蛇出來,對著周叔旦笑眯眯地道,“國師那符籙在黑峽穀裏發揮不出,但,我這些寶貝可以。
“母妃認得小青竹,那我便派它給母妃送消息去!”謝長泰臉頰通紅,儼然是很激動。
周叔旦想了想自己畫符籙到底都卻些什麽,於是同意讓謝長泰自己去做。
——
山洞裏。
秦罡演一直守在山洞旁。
無謝夙秉的命令,他必須要這麽站直,即便是烈風、暴曬之下,他都不敢挪動半分。
傅令曦剛生產完畢,這頭紫欒竟是出事了,容嬗等人打醒十二分精神,保證絕對要對她寸步不離。
“娘娘,此人已自戕而死。”
寒一將祁瀲瑤丟在山洞門口,走向離傅令曦三尺之外站定。
傅令曦視線落在了洞口處,自然是瞧見一動不動的祁瀲瑤,特別是她嘴角溢出黑夾紅的血液,她斷定,祁瀲瑤真正的死因並非是傷口。
“可問出紫欒了?”傅令曦並不關心祁瀲瑤,哪怕她出現得離奇,死得離奇,這也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