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心如刀絞
新年，白雪皚皚。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零星的雪花，鄭乾看著身旁拎著東西的鄭如焉，臉色黑沉，：“現在討到好果子吃了？”
還不如沒去過莊靜初家。
現在麵子丟了，裏子也丟了。
他好歹是縣城主薄，誰看到他不給三分薄麵。
偏偏這次遇到了硬石頭，不愧是一群鄉野村夫，多少有些不識抬舉，若是在縣城誰敢給他臉色看？
“爹，你莫要說了。”
此時，鄭如焉眼眶染上一層淚花，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她現在腦海中，仍舊徘徊著褚南玹冰冷拒絕的話，就當著莊靜初、當著大夥的麵。
那一瞬間，她明確的感受到大夥的異樣目光，有譏諷，有鄙夷；貌似在說：瞧見沒，你倒貼，褚童生都不要。
鄭如焉臉色慘白，此時心如刀絞。
南玹哥哥，這一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我們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一定是被莊靜初逼的，把你推向人群，你不得不對我說出絕情冰冷的話，是嗎？
對，一定是這樣的。
鄭乾看著她的模樣就一陣心煩，但今天事情沒做好，目的沒達到還差點砸了自己的腳，所以他還得繼續忙活。
“你們帶小姐回去休息，留一個人跟我去村民家拜年。”
“爹，留一個人給我就行，其餘的都跟你去吧。”鄭如焉知道今天給他招來麻煩了，內心愧疚。
不過，今日事後恐怕爹對南玹哥哥的印象變得更差。
不行，她過後找有機會跟爹解釋清楚，南玹哥哥不是那樣絕情的人，南玹哥哥一定是有難言之隱。
鄭乾沒有推脫，點頭答應了。
……
此時，莊靜初家恢複先前的熱鬧。
仿佛剛才的事情沒發生一般，大家逐一給李語琴他們拜過年後就回去了，畢竟地方就這麽大，總不能占著茅坑不拉屎。
在說了，她們是要臉皮的人，跟鄭乾不一樣。
“小初，你跟青碧她們將東西分一分。”李語琴見幾人站起來，知道是要回去，又道：“大過年的，大夥圖個喜慶。”
“好哩，聽李姐的。”
大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莊靜初家的回禮太給力了。
相比之下，不少拿少東西上門拜年的人，此刻都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們見到莊靜初一手拿著精致的袋子，一手還要往裏麵抓一把奶糖，立馬不好意思出聲阻止了。
“小初，俺家裏人口齒不大好，你少整點，你們的好意俺都領了。”
“好。”莊靜初見狀，不在推搡。
大過年的，大夥一起開心才好，別整得心裏有負擔。
而且她家從來都不是用禮物去收買人心的，而是通過一件件實打實的小事情，讓大家真真切切的感覺到她家的好。
“莊叔，這是俺家的回禮，你拿著哈。”
“好哩，謝謝你們啦，回頭跟你爺說，讓他有空來找俺喝兩杯。”莊叔手中拿著一袋子的東西。
裏麵有兩抓一把奶糖，兩個麵包。
東西不多，但勝在每個來到她家裏拜年的人手裏都有。
“好，一定替你轉達。”莊靜初微笑道。
送走莊叔，緊接著是胖墩、孫大娘一家，回的新年禮物大體都相同。
這是李語琴特意交代過的，大夥都在，別搞特殊。
本來是喜慶圖一樂的事情，不要最後東西送出去了，還落得大夥的口舌，覺得她家偏心哪個，對哪個好。
“奶，全都送完了。”莊靜初回到屋裏，跟嗑瓜子的李語琴道。
李語琴點點頭，道：“是送完了，但事還沒整完，你一會兒收拾兩份禮物，分別五個麵包、幾把奶糖，還有一瓶蘆薈麵霜，分別給你胖墩大娘跟孫大娘送去。”
作為她家員工，新年有過年禮物。
胖墩娘跟孫大娘這段時間的努力，對鋪子的付出，她一一看在眼裏，送一點不一樣的，讓兩人樂嗬樂嗬。
而且作為鋪子員工，臉不能皺巴巴的。
不好看。
來往的顧客瞧著了，會想他家的麵霜沒有效果了。
那可不中。
說來也兩人真是對自己有些小氣吧啦，麵霜不算貴，賺了那麽多錢都不給自個買一個好東西圖圖，熨平臉上的皺紋。
李語琴忍不住埋汰的努了下嘴巴，兩小老太婆傻不拉幾。
“好。”莊靜初照著做了。
不過她收拾禮物時，忽然想到了什麽。
“青碧，你多整理一份一模一樣的。”
“好的，小姐。”
這段時間以來，周文方功不可沒，可沒少忙活。
隻不過誰去送是個問題，莊靜初目光落在房間裏的男人英俊的臉上，讓他？莊靜初搖搖頭，太過顯擺了。
褚南玹的身份，如今出門都被人討論一圈。
但她指定是不能去送的，她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有夫之婦，在封建社會裏還是得多注意分寸。
“奶，文方他們那邊派誰去送？”想了一圈，莊靜初直接將問題丟給李語琴。
李語琴作為純純的古代人，這方麵比她懂處理。
可不是。
李語琴坐在竹子做的搖椅上嗑瓜子，呸了一聲吐出瓜皮，道：“讓你堂哥去。”
她家跟周文方家的關係，兩村之間早就穿開了，不用遮遮掩掩。
“好。”莊靜初甜聲回應。
奶的腦袋瓜子就是好使。
莊靜初先是來到老屋，跟大貴說了一聲，“大貴哥，這是給文方家的過年裏，奶讓你騎牛車去送一趟。”
“沒問題，這事兒交給我吧。”大貴拍了下自己的胸膛。
給周文方送拜年禮物的事，交給他在適合不過。
莊靜初是女孩子，送東西給一個男人到底傳出去不好聽，在說了，家裏麵現在就他一個比較清閑的。
是的了。
昨晚李語琴就跟他們下命令了，讓他們有什麽事都不能打擾褚南玹看書。
所以說，褚南玹看書考科舉的事兒，不是年初才開始，現在就已經開始施行了。
“那就麻煩大貴哥了。”莊靜初道。
交代完，她還得去給孫大娘跟胖墩娘兩家送過年禮物，兩家收到禮物後，欣喜若狂，非要拉住莊靜初的手往裏走。
“小初，今晚留下來一起吃個飯。”
莊靜初一一回絕了。
“不了，多謝大娘，俺奶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呢。”
兩人聽罷，哪裏還說別的。
李姐就是中心點，她們都聽李姐的。
不過看著過年禮物，兩人心裏火、熱得緊，發誓年後要更加賣力幹活，體現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