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捂著撕碎一般的胸口重咳
出了楚氏,車上,後座的氣壓盡顯一片陰沉。
洛陽負責開車,洛翌在副駕駛的位置,從後視鏡中可以輕易窺見自上車,男人的表情就一直冷如寒霜。
“向總,現在去哪兒?”他問道。
男人擰著眉心,煩躁無比,起初沒有言語,等過了幾分鍾之後,“去醫院。”
此時外麵已經接近晌午,原本烈日的溫度灼心的滾燙,卻因某個人悄無聲息的寒冷淡卻了這一切。
到醫院的時候,車也不過開了十幾分鍾,他脫下了礙事的外套,隻穿著上身的襯衫就下了車,解開領口的領結,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勉強呼吸。
他的確是來找沈母的,在楚惜那裏問不出什麽,他有的是辦法讓這邊開口。
站在病房的門口,得到的答案是不見。
護士再三的拒絕他的探訪,男人仿佛徹底失去耐心,不悅的嗓音像隨時要動怒一樣,“她女兒不見了,我不信她一點都不知情,趁我現在還有最後的耐心,開門,讓她識趣一些。”
護士看著麵前的男人,如若換做平時,她定然會欣賞一番,長得這樣好看,可是他這時氣場實在是過於駭人,連回答他時都不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牽連,“先生,沈夫人說了,她需要靜養,這兒是醫院,希望您能尊重我們院方製度。”
“我隻要她一句話,她女兒去了哪兒,另外,你大概不知道,這家醫院我有旗下一半的股份。”
護士兩眼怔怔,一臉的難為情,左右都不是能得罪的,“先生,求您了,您不是第一個來這兒的,先前也有幾個人來,但沈夫人說了誰也不見,您如果是我的老板,希望看在……啊……”
男人不等她的話結束,一旁,洛翌與洛陽已然出手,將門毫不猶豫踹開。
呼嘯的冷風刮進,躺在床上的沈母這時眯開了眼角,瞥見氣色凝重的男人,不疾不徐,“你怎麽來了。”
這樣的客套無非是做給人看的,向南琛看著她,他隻是站在門外,並未進去,“是你教唆的她,對麽?”
沈母臉上似笑非笑,一副並不知情的樣子,“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男人垂在褲縫線間的手驀然握緊,看上去,整張麵容都鋒利無比,從沈母的眼神裏,他看見了勝利,輕蔑,肆意,每一樣,仿佛都在恥笑今日發生的一切。
他就像個落敗者,灰頭土臉。
“我問你,她現在在哪?我事先也跟您再強調一遍,既然一年前,我能送你的丈夫進監獄,一年後,我就還能做更多,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嗬,你這是在威脅我?”沈母不動聲色,隻是笑了笑,而她越是笑一下,蟄伏在男人心髒上的跳蚤,就撓的他心神不寧,“向南琛,聽說你已經結婚了,一個有婦之夫,配得到我女兒嗎?”
她的冷嘲熱諷,男人緊繃下頜不斷加劇,“看來能肯定,她去了哪兒,你是知道的,就是不說。”
沈母甚是好笑的看著他,今天的新聞她的確已經看見了,倒是很意外,他會不結婚,當眾選擇離開。
“念念不是小孩子,輪不到我管她,你特意跑來問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要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情,我可沒空和你在這兒廢話。”
他就那樣一直站在外頭,整具身影將那扇門徹底擋住,周圍有好事的,想故意湊上前看熱鬧,但會被洛翌驅逐出去。
“的確,按照你現在對我的態度,也指望不上你會說出什麽,不過,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那位還在監獄裏的?”
沈母一張臉迅速驟冷下來,“你到底想做什麽?這邊想找到念念,另一邊又在傷害她最愛的人,你瘋了是吧?”
他淡淡的道,“雖然我已經很久沒去探望他,但是我不介意用這種辦法逼她現身,畢竟,他的死活跟我無關。”
他現在滿腦子裏,都隻有一個想法,要她回來,這輩子,他不會再讓她離開半步。
“你還想讓念念他爸去死嗎?向南琛,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我自問我們沈家沒有愧對你,究竟是什麽,讓你恨透我們一家?我不信這和念念有關,可你又不承認,你做不到對念念下手。”
她當初覺得這個年輕人有抱負有遠見,日後,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誰知道,引狼入室,毀於一旦。
他臉上一絲多餘的神情也沒有,閉了閉雙眼,沙啞到模糊的聲音接近最後的商量,“隻要一句話,她在哪兒,她最愛的人,自然會安全。”
沈母從床上起身,下床走了過去,她幾乎毫不猶豫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厲聲質問,“你敢,你動他試試,我看你這輩子是見不到我女兒了,別說她爸的墓誌銘上永遠沒有你,我就是沒人送終也不要她回來!”
在僵持不下時,一旁,洛翌忽然湊近身,低聲不知在向南琛耳畔說了什麽,隨後,隻見男人氣色迅速陰沉。
比之先前,還要來的更加激烈決絕。
網上突然出現了一組有關於簡霜的露骨不雅照,十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雖然都打上了馬賽克,但落在成年人的眼裏,很明顯都懂那是在做什麽。
而男人的體型輪廓則是全部被碼住了,隻有大致的身影,這樣富有勁爆性的消息,瞬間攀至熱搜的登封。
他望著一張張早蓄謀已久的照片,甚至頭一次感歎她的未雨綢繆,才想起來她留下的那句話。
不知道你現在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好了沒有。
他從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些照片,更不知道,她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就算計好了這一切,是猜到他會用他們來對付她,所以,特意現在放出來?
一種心髒接近抽搐的尖銳感蔓延全身,像針紮進骨頭裏,不是在婚前幾小時放出這些照片,而是明知按照流程,現在的時間差不多已經結束了,是料定他一定會完成這場婚禮,才故意拿出來?
原來,她是真的有這麽想讓他娶別人。
陡然間,男人的胸口感覺到一陣上竄的反力,控製不住的喉嚨裏驀然間噴出一股甜腥。
稀稀拉拉的血液沿著他削薄的唇間滲出,慘白而枯竭的眼神間,像無人棲息的沙漠,沒有一絲的生氣。
“向總!”
洛翌連忙攙扶住他,麵露一絲的擔心。
同時在旁的沈母看見,也是嚇了一大跳,未曾想到向南琛會突然吐出一口淤血出來。
“我帶您去見醫生。”洛翌皺起眉,急迫說。
“不用,回去。”
他拒絕了他的幫助,才走幾步,忽然又頓住,捂著撕碎一般的胸口,再度的重咳了好幾下。
“向總,身體要緊,找人的事情可以慢慢來,一個人隻要還在這個世上,就一定能找到。”
他勾出涼薄的唇角,嘲弄的眼底看了他一樣,笑著說,“你覺得還能找到嗎,她不會回來的。”
她居然想到鉗製住他的辦法。
就像他說的,曾經費盡心思的想要得到他,她如願以償,如今,挖空心思的擺脫掉他,她又得逞了,很多時候,比起他,她真的幸運太多。
命運有時候真是不公,每每在他想要的時候,總是給他如此致命的一擊。
沈念,這個讓他每念一聲就撕心裂肺的名字。